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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唯一比我镇定,“林舒,我直接联系的赵海潮。他一直想要拉拢我,对我并没有隐瞒。或者,他也想通过我给你递话——他的意思是证据确凿,你只需要做好准备接受这个事实。”
“不可能。”我坚定地说。
陆时怎么可能杀了陆绍世,陆绍世死后,陆时不眠不休守灵三天,他种种表现都不像是盼着陆绍世死的。
哪怕再恶劣一点,因为母亲肖鸢和童年阴影,陆时真的憎恨陆绍世,也不至于在风口浪尖的时候去杀了陆绍世。
以陆时的能力,倘若他极为阴暗地对陆绍世起了杀心,完全可以更早地不动声色地杀了他。
不管是正着推测还是反着推测,陆时都不可能蓄谋杀人,尤其当时的陆绍世已经中枪,基本没有反击的能力。
陆时绝非良善之人,但他不是丧心病狂。
既然赵海潮说是证据确凿,必然不是空穴来风,要么有人栽赃陷害,要么赵海潮证据解读错误。
问题是,陆时没杀人,他怎么可能认?他有什么计划,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我不知情更好一些?
电光火石间,我脑子里奔涌上各种念头。
不管想法多么纷杂,我都要相信陆时。
这一回,我信他。
没有杂七杂八的理由,我信他,他不会杀陆绍世。
苏唯一软了音色,“林舒,那个,你也别急。赵海潮那边,我看他不是玩笑。而且他这个人拧,一根筋,要拍掉陆时的嫌疑,就是找到另一个真凶。林舒,你信陆时吗?”
我不假思索,“当然信。”
他咳了声,放低声音,“林舒,你比我更了解陆时。也许跟你在一起后,他变得好了些。但你要相信,他应该仅仅是对你好。他内心的隐秘,他不可碰触的什么伤疤,是一直在的……即便荒唐,他也可能真的是……”
杀人凶手。
应该是顾及我的情绪,他没有挑明。
我再次强调,“苏唯一,我信陆时。”
在赵海潮带走陆时且陆时特别配合时,我心里是打鼓的。我本能地想要信他,但我可能在权衡各种后选择服从证据与律法。可我听到罪名是弑父后,我是压倒性地信他。
我的情感、逻辑、理性都信。
现在并非封建王朝,不需要弑父夺权。陆家确实水深,关系盘根错节。但是,陆时想要站稳根基,无须动从文的陆绍世。因此,不仅从情感上正推、反推陆时不会,从利益角度陆时也不会。
停顿几秒,苏唯一才说:“好。林舒,你信陆时,那么我也信他。我现在跟你说的,都是基于我们信任陆时的前提。陆时配合赵海潮,可能是为了LS,也可能是早有准备,要么兼而有之。林舒,你是他的枕边人,就算他没挑明给你信息,你也应该能抿出点什么。他可能有所顾忌,怕一步错步步错。赵海潮和我私交不错,我应该能让你见到陆时。当然,没有我你也能见到他。见他的时候,你要记得好好和他交流。或者你再回忆陆时走之前的行为,应该是有计划的。展遇都来江城了,陆时应该有计划的,他不可能在这种关键时刻崩。”
大概是怕我太慌张乱了思路,苏唯一絮絮叨叨叮嘱一番。
我都听进去了,“行,我再琢磨琢磨。”
的确,我和陆时同床共枕,我理应有所察觉。其实,我醒过来,先把重心放在小枣和盼儿身上,其次又将重心放在展延之上,后面又被陆时影响去享受一家四口聚在一起的日子。
每每我要沿着陆时不对劲深想,都被岔开了。
苏唯一又说:“今天晚了,你好好休息。我帮你去联系赵海潮,争取让你明天一早能见到陆时。”
我回头,望了眼往上蜿蜒的楼梯,缓慢说道:“行,那麻烦你了。”
倒不是没有苏唯一联系我就见不到陆时,我是陆时的妻子,再不行我还可以做陆时的律师。只是苏唯一和赵海潮有交情,他来经手会更有利。
照理,我今晚不用睡了,肯定奔波来去。
可我不能就这么把儿女扔给青黛姐弟,小枣本来就慌,今晚我得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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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兴许是赵海潮卖苏唯一的面子,兴许是警方想通过我和陆时的对话去验证什么,我顺利见到陆时。
他坐在牢里,背脊挺得笔直,气场不改。他脸上也看不出一丝一缕的颓色,不过这不能成为他无罪的证据,他经历过太多,早已练就身处何地都不动声色的本事。
“林舒,对不起。”
陆时没半句解释,直接砸我一句“对不起”。
可是我要的,难道是陆时一声“对不起”吗?
且不说以陆时的为人,怎么可能轻易向人低头,哪怕是向我。
最重要的是,他这头一低,难道要认这个莫名其妙的杀人罪?
我拒认,没控制好激动的情绪,“陆时,谁要听你对不起!我要听警察抓错人了!你需要我做什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信我!陆时,我不信你会杀人!也不要你这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