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砸到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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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千叶给我寄信了?”我稍微倾过身,挨近苏唯一。

千叶给谁寄信不行,为什么要给我寄?

这事很离奇。

转念,我回味过来苏唯一的后半句——千叶给我寄的那封信,是有人要争抢的。

“真的是给你寄的。”他说,“林舒,我怕这事有蹊跷,先看过了。你不会怪我吧?”

我摇摇头,“当然不怪。”

现在五花八门害人的方法多了去了,假如有心,在信纸上做点手脚轻而易举。

我不仅不会怪苏唯一,还要谢他。

铺垫那么久,他终于切入正题:“千叶在信里说是秋山杀了人……”

秋山其实挺恨工藤的,给陆时那次,她好歹是爱慕他的。后来陆时走了,工藤故技重施,将她送到各种脑满肥肠的男人的床上。头两回,工藤给秋山下药。后来,工藤不知道听了谁的建议,存了她和那些老男人办事时的艳-照和视频。他用那些威胁她,秋山没有办法。

工藤也是个有毛病的,千叶说。工藤其实不太行,每次都要看着千叶被老男人凌-辱的视频,才能起来。

据秋山所说,工藤不碰秋山,近乎膜拜。可这膜拜不够,他要用她勾连他的人际网,用她赚钱。

千叶知道这些情况,见怪不怪。她骗过那么多老男人的钱,早就知道这世界不缺变态。

工藤死后,千叶第一个怀疑秋山,暗地里派人去查。

要不是秋山做事太绝,不准备留一点钱给她,她绝不会去调查。

她怎么都想不到,她查着查着,突然查到秋山是她当年弃下的女儿。

千叶一辈子没做过什么好事,多年来在众人的谩骂声中昂首挺胸地活着,她以为她已是铁石心肠。

可当她再次看到秋山时,她居然哭了。

人在做绝坏事后,可能真的会感受到良心的谴责。

千叶私底下找秋山谈过,千叶质问秋山是否杀了工藤,秋山大方承认。想必当时,秋山就拿准了千叶会心软吧。

甚至连千叶都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去帮秋山顶罪。

她是宁愿死的,她就想着,她作践了一辈子,总算可以安安心心去死了。

千叶还小时,很喜欢慕容婉。她恨的是,她没有爸爸,恨的是,慕容婉离开得太早。

再加上道貌岸然的陆文景不合时宜地一刺激,千叶彻底恨上男人了。

她勾引的第一个男人,是倾慕慕容婉的有钱男人。她年轻,美丽之外还有股子不自知的纯。她顺利地勾引了那个男人。并且用尽花样折腾他,使得他妻离子散,并且获得了一大笔钱。

从此以后,那种快感迷惑她后半生。

直到她找到“女儿”,她终于清醒了。

她坐牢的时候,想了很多,想了入梦一样的前半生,和更像梦的后半生。

她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千叶心里清楚,就算她替秋山顶罪,秋山也不可能喊她一声“妈”。

如果不是千叶抛弃了秋山,秋山也不用从小受苦,被工藤收养后还要被当成工具……

当千叶被告知秋山不是她女儿后,她已经心如止水。眼前的浮华退去,坐了牢,不用几天,她就全都想明白了。

她原本好好的一生,因为过激的对全部男人的恨,毁了。

因此,她没有直接跟警方说明真相。当然,她不是圣母玛利亚,她只是怕说得不恰当,她会直接被灭口。

直到她见到了我。

秋山说,她仍然厌恶男人,陆时抛再多橄榄枝,她都不愿意接。

所以,她愿意给我这封可以揭发秋山的信。

我实在不懂,她为什么证明清白后选择自杀。

难道真如她所说,夙愿已了,生无可恋?

最重要的,大概是秋山不带感情地告诉我,她把她当时和秋山的录音对话存放在哪里,她在秋山抹杀蛛丝马迹前找到的证据又被放在哪里。

我听苏唯一不带情感地陈述这段,就着电影的声音,有点恍惚。

要不是我和他离得那么近,我也听不清。

莫名,我陷入淡薄如烟的惆怅中。

怔了许久,我才问苏唯一:“千叶说的地方,你是不是去找过了?找到了吗?”

他说:“正在找。那两个地方不好找,但正因为如此,被人发现的可能性极小。林舒,我已经有了先机。今天这么个阵仗,是我想体会下看电影的感觉。我把信给你,你藏得住、藏不住都没关系。如果这次我被人截胡,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比我先知道信里的内容。照千叶信里表达的,她像是把你当成救命稻草,她不会主动泄露的。”

我点点头,抓过他悄悄递给我的信,小心翼翼塞进包里。

既然苏唯一想看电影,我就陪他这么坐着。事情已经讲完了,但我还未完全消化。

我没有真正看到千叶的信,仅仅是听苏唯一用他的话概括信中内容。

可那一句一句话,就像化成了方块字,砸进我的脑海。

我对千叶的一生不感兴趣,也对她临死方悔的行为没有感触……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有点难以接受这件事。

耳边是电影的词儿,间或夹杂着苏唯一的话。

等到走出包厢、走出影院,我眯着眼看着阳光,告诫自己别多想。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是千叶给我们提供了证据。

如果对方手没伸那么长,我可以撕下陶楚楚的假面了!

秋山的曾经是可悲、可怜的,但我不是救世主,道德、法律也都有底线,谁都不能纵容她。

江夏林难得给我“放假”,我不想再折回公司,去学校接小枣。

司机被我截胡,也不恼,恭恭敬敬跟我打声招呼后撤了。

我一生气搬出陆时家,还坚持挺久。稍微缓和,陆时就把我和小枣领回去,他甚至不用明说,我和小枣就安安心心住下了。

眼下我看得见远处繁花,没有急于想要什么。

回家后,小枣上楼写作业,我则在厨房里忙活。

我这个人不信天赋,偏偏在做饭上,我不得不信。

不管我怎么折腾,我做出来的,都是“尚可”。再上一层楼,那简直难于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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