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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原离得近,凑近松下,两指捏起松下的下颚,面不改色地查探他的情况。
血肉模糊的脸直剌剌映入我的眼帘,我躲避不及,再次看了个全。
未及做出反应,腰上一暖——陆时拥住我,轻轻带我偏转了九十度。
我再看不见折原与松下,眼前只有白得晃眼的墙壁。
“陆时,他……怎么会这样?”我大概是怕松下真的死了,声音颤抖却还要找话。
他手指用力,扣紧我的腰,给了我看似寡淡却丝丝缕缕缠绕我的慰藉。
“对方想要杀人灭口,执行任务的人狂妄自大,且有虐待癖。他多折磨了松下一会,我的人才有机会救下他。”
我追问:“那个人呢?”
他说:“逃了。估计也活不久了。”
陆时的话里,有股子凉薄,亦有着肃杀。
卸磨杀驴,是谁都会干的事。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更不可能留下会说话的秘密。
只是,那个绑架松下的人会怎么死、死在哪里,除了施害者,没人清楚。
我没心思管,也管不到。
万般情绪,终究化为我的一声长叹。
“我处理了下,他还没死。”折原的话突然插-入我们之间,“事不宜迟,我要送他去医院了。”
陆时不急着回应他,而是低头问我,“解气了吗?”
他声音很柔和,昭昭明示对我的宠溺。
我老脸一红,突然觉得有点对不住一心查案的折原。
敢情折原把松下留在这里,是因为陆时想让我“解气”?
我小声说:“解气了。”
其实,我抓到松下的死穴将他气到不省人事,我是痛快的。但说不上“解气”。要论杀子之仇,我是这辈子都能折磨松下的。可目前的情况,我要是摇头,不显得我很没分寸?
我和陆时倒是没关系,人折原是要办案的。
折原压根不在意自己的隐私,得到陆时回话后,架起松下就往外走,都不记得锁门。
陆时牵住我的手,慢条斯理地走着。
“要跟过去吗?”我走在后面,顺手替折原关上了门。
陆时摇头:“松下一时半会醒不来。你已经伤过他一回,再想伤他,只能是秋山落网。”
“啊?”我一时没绕过这个弯来。
他说:“你觉得松下更在意秋山是否能记住他,但我觉得他想成全自己的‘爱’。他绞尽脑汁想让秋山活在光明里,想要她一生都将得偿所愿。那么,我们想要真正击垮他,就要击垮秋山。”
陆时也是猜测,却说得张力十足,引人深信。
我眼前蒙上一层雾:“千叶态度诡异,松下再死守着嘴,那我们怎么击垮秋山?”
其实,我还想说,你爷爷还护着她。
不知道为何,我在某种微妙的认知里省去了这句话。
陆时勾住我的肩膀,“他们都开始着急了。”
我总以为他还有下文,结果他带我回到酒店,我都没听到。
他言而未尽,大概是想说,对手开始着急,就会露出一些破绽。
要瞒住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这是个恶性循环,再精明卓绝的人,稍有不慎,都可能坠入万丈深渊。
虽说是樱花盛开的春日,但我觉得我的身体里冷透了。
用过餐、换过衣,陆时再次跟没事人带我夜游札幌,领略不一样的璀璨灯火。
站在绚烂的火花下,我体内盘亘的不真实感,叫嚣得愈发厉害。
要不是他包裹住我的手掌的手心,带着温热与细汗,我真的觉得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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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时见过千叶,也抓来松下让我解气,我委实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那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将将腐蚀我的灵肉,昨晚夜归后,我就问陆时能不能回去。
我可能是丫头命,日子一舒坦,骨血都不自在了。
他同意,并且是行动派,今儿一大早就把我从床上捞起。
我那点子起床气,最多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陆时面皮是真“厚”,没感觉,按着流程把我拾掇干净。
要不是他差点擦枪走火,我估摸着我能睡着上飞机。
可能是受了松下周遭的死亡气息影响,我做了噩梦,睡不安稳,却偏偏要睡。
坐在飞机上时,我早就没有睡意。
我揉了揉太阳穴,十分清楚自己的不对劲。
唉。
我重重叹口气,决定回江城后再去见一见闫喜乐。她是比周沉好太多的心理医生,然而我不遵医嘱,情况没怎么好转。
下飞机后,陆时让我站在原地等他,他去取托运的行李。
我等着等着,便从茫茫人海中看到拔峭的他款款朝我走来。本来人一高,置身人群就有鹤立鸡群的感觉。再加上陆时气场十足,颜值又噌噌噌逼上巅峰,更是扎眼无比,牢牢吸住我的目光。
待他走近,我觉得他情绪不太对。
那种感觉一闪而逝,我却做不到视而不见。
“怎么了?”我主动上前,凑近他。
“松下还在昏迷中,折原没办法审他。”
我仰着脑袋,带着股小枣眼巴巴的劲儿,凝望着他。
无声对抗。
倘若是松下昏迷的事,不至于让他露出一丝乱。
许久,他开口:“千叶里奈自杀了。从目前状况来看,完全排除他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