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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演本来是等着曹亮开口,来谈他的婚事,但没想到,曹亮压根儿没说这事,而是突然问起了密诏的事,让曹演倍感诧异。
屈指算算,曹演接受密诏,已经是整整两个年头了,明帝曹叡驾崩,就是在前年的正月初一,而诏书的下达日期,不迟不早,正是两年前的除夕之夜。
这对曹演,对高陵侯府而言,都是一件石破惊天的大事,曹演诚惶诚恐地接受了这封密诏,从此,他的肩头上,又多了一份沉甸甸的担子。
密诏的内容究竟是什么,曹演自然是不得而知,因为辟邪当初下达诏书的时候,就曾交待过,非到社稷危亡之时,不得打开密诏。
如今曹叡早已驾崩,就连传诏的辟邪也死了,知晓密诏存在的人,也只剩下了他们父子二人,曹演完全可以打开密诏瞧瞧,看到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曹演就连一点偷窥的心思也没有,虽然说人皆有好奇之心,曹演也不例外,但对于密诏,他却是始终心怀敬畏,妥善地将其保存,丝毫不敢有半点渎渎之心,因为在他的心目之中,曹叡是大于一切的,那怕曹叡早已不在人世,但他的遗命,却无时不刻地在告诫着曹演,曹演严苛地遵守着,连一丝的违拗之心都没有。
毫不客气地讲,这封密诏,甚至大过曹演的性命,完全值得让曹演用毕生来保护它。
一提及密诏,曹演的脸色立刻变得庄严而肃穆,他正色地道:“密诏之事,为父须臾也不敢忘,只是……无缘无故的,你为何要提及此事?”
曹亮道:“怎么能叫无缘无故,如果孩儿不曾记错的话,正是这两年前的除夕之夜,先帝遣辟邪前来宣旨,赐父亲以密诏,时至今日,不多不少,正好两年。”
曹演的目光便得深邃无比,曹亮的话,似乎触动了他最为敏感的那根神经,他幽幽地道:“是啊,整整的两年了,这两年以来,为父夙夜忧叹,唯恐托付不效,以伤先帝之明。”
曹亮暗自呵呵一笑,老爹你这是在背出师表吗?不过曹演的表现更加地笃定了曹亮内心之中的想法,父亲真的对这密诏是敬若神明,如果自己能在密诏上面做做文章,想必是可以收到奇效的。
“都两年了,父亲难道就没有一点好奇,这密诏上究竟写得是什么,真的不要打开来瞧瞧么?”
“混帐!”曹演喝斥道:“先帝命人传诏之时,曾再三强调,非到社稷危亡之时,不得打开密诏,你如此是想要为父做欺君之臣吗?”
“先帝早已崩殂,此密诏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父亲还何须如此谨慎?”
曹演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正因为天知地知,才让我心怀敬畏,先帝令我在社稷危亡之时打开密诏,那么不到那一刻,谁也休想打开它。那怕我身遭不测,也会将这封密诏传到你的手中,并会让你立下重誓,遵先帝遗旨行事。”
其实曹演都已经想好了,如果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看不到社稷危亡的那一刻,那么他临终前,必然会将这密诏传到曹亮的手中,将来再由曹亮传给他的子孙,子子孙孙无穷尽也,这样才不负皇恩。
而且曹演知道曹亮的好奇心甚重,所以现在密诏是压根儿也不让他看的,真要是传给他,也必须要他发下重誓,遵先帝遗旨行事,不得私自打开。
曹亮悠然地道:“那父亲认为,何时才会是社稷危亡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