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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召南从噩梦中惊醒,浑身上下皆被冷汗打湿。梦里是萧无衣浑身血淋淋的模样,如钉子所言,她被泡在血水里,没有半点生机。他想抱起她,却怎么都够不到她。最后的最后,是那一场冬日里的火。不管过去了多久,他始终忘不了那一场大火。
大火过后的灰飞烟灭,疼得这样惨烈。
“皇上?”孟德年忙不迭为萧召南拭汗,“您这是又做噩梦了吧?”
萧召南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明灭不定的烛火,他觉得自己若是再在这宫里头待着,怕是要疯了。起身,萧召南披着外衣便往外走。
“皇上,您仔细着自个的身子!”孟德年轻叹,默默的跟在萧召南身后。
萧无衣走了多久了?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一年?怎么好像已经走了半辈子?
如果不是那封信,萧召南怕是也跟着去了。她不愿再见他,死生不复相见,他又岂能去扰了她想要的安宁。只不过那骨灰坛,他放在了寝殿里,抵死也不愿散了她。那是她留给他,最后的东西。
途径关雎宫的时候,萧召南放缓了脚步,神使鬼差的走了进去。
莫鸢还住在里面,只不过他一眼都没再见过她,听说她快要疯了,整个人都变得很是暴戾。
他才走到寝殿外头,便听得寝殿里面传来了莫鸢的愤怒的歇斯底里,“她都死了那么久了,为什么皇上还不来看我?为什么?为什么?萧无衣有什么好?她到底有什么,让你着了魔?我只恨当初下的毒还不够狠,只恨自己当初太心慈手软,否则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
孟德年骇然,怎么……
“我就该把她毒死!”莫鸢咬牙切齿,“怪只怪你们不中用,连个人都杀不了,还让她留在皇帝身边那么多年,最后竟然日久生情!都是你们这帮蠢货!”
萧召南一脚踹开了寝殿的门,入目便是莫鸢对着镜子在骂人,她披头散发,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寝衣。乍见萧召南的时候,莫鸢欣喜若狂,“皇上?皇帝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她慌忙坐在梳妆镜前,“我先梳洗,现在好乱!来人!来人!”
“不用喊了!”萧召南冷戾走过去,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阿衣身上的毒拜你所赐?”
莫鸢仲怔,有些神情恍惚,“什么毒?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皇帝哥哥,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好,我们出宫去玩吧,不要带萧无衣好不好?她总爱跟着你,我不喜欢,我真的不喜欢!有她在,你就没那么在意我了!皇帝哥哥……”
孟德年算是看出来了,她这些年被关在这里,已经不知日月,不知年岁,整个人都疯疯癫癫了,否则怎么敢说出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