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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天似乎亮了,他们躺在一座简陋的土炕上,身上都换过了衣衫,她动了动身子,虽然浑身酸痛,但身上是干净舒适的。
“山下农家,昨夜你晕过去了。”裴纪道。
林嘉芷脸上更烫了。
她还记得自己是怎样缠着他的,记得他磨着她说了许多话,作了许多承诺,从黄昏到入夜,抵死缠绵。
但具体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却没印象了。
“想什么?”裴纪问道。
她恋恋地贴进他怀里,轻声道:“裴纪,我们该回去了……”一夜未归,也不知外面要找成什么样了,但愿安安还没察觉……
他突然抬起了她的下巴,眸光微冷:“昨天不是不肯回去?怎么,又够了?”
林嘉芷红了红脸,道:“不回去,难道要被找到这儿吗?”
他猛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冷声道:“那就让他们找到!”
“裴纪!”她嗔了一声,被他堵住了嘴。
衣衫褪下时,她微弱地反抗着:“裴纪……不要……”
裴纪抬起头,哑声问道:“不喜欢?”
她忍不住娇吟了一声,攀住他的身躯,诚实地答道:“喜欢……”
他心头顿时柔软下来,声音越发暗哑:“回去之后,是不是又要躲着我了?”
她双眸迷蒙地看着他,轻喘道:“你想要如何?”
他吻着她的唇角,道:“今晚,我去找你!”
她蹙眉。
他越发凶狠起来:“今晚找不到你,明日我就登门拜访!”
“别……”她刚说了一个字,声音便破碎开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重新开口,“这几天不行,刚出了意外,定然还有许多事……三天……三天后……我府里,西北角上有个院子……”
他终于不再说什么。
直到结束后,才吻着她的唇,低声威胁道:“你若骗我试试!”
裴纪带着林嘉芷回到围场宿营地之后,皇帝便下令拔营回城,这一次秋猎算是败兴而归了。
刺客虽然没有抓到,裴纪也知道在林嘉若等人眼中,自己的嫌疑最大,不过只要没有证据,他也不怕什么嫌疑。
回城途中,金吾卫仍旧担起了护卫之责。
裴纪骑着马前后徘徊跑动,林平之忍不住劝道:“裴将军,不用那么紧张,这么多人,哪个刺客那么不长眼还敢跑出来?”
裴纪“嗯”了一声,听劝地停止了跑动,随着身旁的马车缓缓而行,目光恍若不经意地掠过马车车窗,车帘却纹丝不动。
裴纪心中顿时烦躁起来,林平之都喊破了他的名,她难道没听到?不是又打算避而不见吧?
他盯着车轮子看了一会儿,从衣袖上扯下一个扣子,在手心攥了攥,又狠狠地丢了出去。
别人一查车轮就能发现他的扣子,他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
“裴将军,你扔了什么东西?”林平之好奇地问。
“袖扣掉了!”裴纪淡淡地说。
林平之看了一眼他的袖口镶着的墨玉扣子,不禁摇了摇头,这些世家子也太奢靡了,他作为郡王都没这么浪费的!
“我姐最喜欢墨玉了……”林平之心痛地喃喃道,终于还是没说出“你不要可以给她”这样没出息的话。
裴纪抽了抽眼角,瞥了一眼马车,她喜欢墨玉?
这时,帘子一动,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车帘被掀起了一角,只露出了她的半张脸,目光正好与他对上,只对了一眼,她便又躲了回去。
就这么一眼,也足够他看到她眉宇间的疲惫孱弱。
是他没有怜香惜玉?
裴纪冷着脸想了一会儿,默默地跑开了。
因为秦国公主遇刺一事,袁宴看到他的时候,只冷冷一笑,连面子上都懒得敷衍了。
裴纪也不是来找他联络感情的,没有将他的态度放在眼里,开门见山道:“听说袁氏有去疤生肌的秘方!”
袁宴看了他一眼,笑道:“不错!”
“给我一盒!”裴纪道。
袁宴笑了:“既是秘方,那可珍贵得很呐!”
“一万两!”裴纪道。
袁宴兴味盎然地看了他一眼,笑道:“裴将军是不是对我们袁氏有什么误会?”
裴纪问道:“你要什么?”
袁宴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笑非笑道:“昨日公主殿下的侍卫被刺客带走了。”
裴纪面色一沉,道:“长安府。”
袁宴眸光微闪,缓缓地说了一声:“好!”
裴纪掉头要走,又被袁宴喊住了。
大概是因为得了长安府一地的相让,袁宴似乎心情大好,笑吟吟地问道:“恕我多嘴问一句,不知裴将军要这玉肌膏何用?”
“多嘴!”裴纪冷冷丢下一句,策马离去。
袁宴笑了笑,吩咐道:“回去就拿一盒给裴五送去,顺便去看看他拿了给谁用了!”
……
国公府西北角那处院子名为绿漪院,藏在一片竹林中,是林嘉芷夏日纳凉的地方。
走到绿漪院门口,林嘉芷转过身,从白蘋手中拿过灯笼,淡淡道:“去吧,明天一早进来伺候!”
白蘋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施礼离开。
推开院门,夜色沉沉,里面空无一人,看着有些吓人,林嘉芷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抬脚走了进去。
刚转过身关上院门,身后便伸出一双手将她紧紧抱住。
她乍然一惊,手里的灯笼掉了下去,被身后的人接在手里。
“吓到你了?”他淡淡问道。
林嘉芷回身瞪他:“你说呢?!”
他忽然笑了,趁着她被这个笑容闪花了眼时,倾身吻住了她。
既然答应了他深夜私会,林嘉芷自然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她恋慕他这么多年,虽不能相守,可这样欢好的机会,却不舍得拒绝。
能得几时好,便得几时好吧!
她抬起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柔顺地回应着他的吻。
仿佛是被她的柔顺感染了,他的动作也温柔了起来,在院子里吻了一会儿,他顿了顿,将灯笼塞回她手里,矮下身子,将她打横抱起,朝屋里走去。
进了里屋后,他将她放在床上,取了她手上的灯笼挂好,又俯身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