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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芳城。
今天是城主纪宏宇四十五岁生辰,寿宴才结束没有多久。原本平静的城主府中再次响起了嘹亮的钟声,让整个锦芳城都震动了。
这口古钟位于锦芳城正中央,每次敲响,声音都可以传遍全城,先前很多年没有响过了,最近相隔数日,响了两次,上一次是“祁宁远”潜入纪家盗宝。
才回到客院没多久的韩晁听到钟声,有些意外,让他的属下立刻出去打探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不多时,韩晁的属下去而复返,压低声音在韩晁耳边说了几句话,韩晁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城主大人请韩城主带人到议事厅去,有要事相商。”
听到门外的声音,韩晁神色怪怪的,起身回应了一句:“好,韩某这就过去。”
与此同时,住在月华院的连瑀也接到了纪宏宇的通知,让他带着连家的人都去往议事厅。
纪家的高手几乎全都出动了,一部分在城中包括城主府在内的地方严密搜查,另外一部分出了城,沿着海岸线搜查可疑的人和船只。
城主府的议事厅里面,纪昆脸色黑沉沉地坐在主位上面,纪宏宇就坐在他身旁,纪家的长老都在,只是不见“欧阳珏”。
韩晁和连瑀几乎是同时到的,进了议事厅之后,韩晁就问了一句:“纪老城主,纪城主,这是又出什么事了?难道祁宁远的人又来了?”
纪昆没有说话,纪宏宇答非所问:“韩城主,连城主,各位贵客,先坐下再说吧!”
韩晁和连瑀带着各自的人在两侧落座,韩晁又问了一句:“纪城主,到底怎么了?”看纪宏宇的脸色,跟上次“祁宁远”来盗宝差不多程度的难看,这说明纪家一定有很大的事情发生。韩晁的属下打探到了一点,他心里其实是有数的,这会儿是故意要问。
“欧阳珏,跑了。”纪宏宇开口,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说道。
韩晁眼眸错愕:“这……欧阳大长老先前不是一直在闭关,今日才刚出关吗?欧阳夫人还中了毒,欧阳珏跑了?韩某不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带着那个小花,一起消失了。”纪宏宇面色沉沉地说。
“为何会这样?”韩晁不解,“纪城主这么重用欧阳珏,他突然离开,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听到韩晁的话,纪宏宇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怕是我看走眼了,他们夫妻俩,根本就是有问题的!”
“纪城主,说到这里,我想起来,前几天祁宁远出现的时候,可是口口声声说那个欧阳夫人是个蛊术高手。”韩晁神色微变,“难道祁宁远根本不是胡说八道,而是我们都被骗了?”
纪昆开口说:“自从那日祁宁远来过之后,老夫就觉得欧阳珏夫妇有些不对劲。之前几家出事他们都在场,当初在韦家,韦争指认说是欧阳珏污蔑他,之后在韩家,我们一度也怀疑到了欧阳珏头上,后来在连家,祁宁远就说过欧阳珏夫妇在栽赃他,最近这次轮到了纪家,祁宁远在逃生的时候,口口声声说他的行为跟欧阳珏夫妇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韩晁神色微沉:“但是最终,我们全都认为盗宝之事是祁宁远的手笔,欧阳珏夫妇每次都可以完美地打消我们的疑心,置身事外,甚至欧阳珏在我们对付祁宁远的时候,还屡次立功!现在想来,这对夫妻,比祁宁远还要恐怖!他们绝对不是无辜的!”
纪宏宇闻言,怒火中烧:“他们一直都在骗我!一直都在骗我们所有人!不然这次为何要突然逃走?因为父亲怀疑到他们,我对小花下了毒,想试探一下她是不是真正的蛊毒高手,没想到她竟然那样会做戏,已经提前跟欧阳珏串通好了要走,根本没有用我让高大夫准备好的解药。那么快离开,说不定行李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可恶!可恨!奸诈至极!”
连瑀皱眉,开口问了一句:“听三位说的,我也觉得那欧阳珏夫妇怕是有很大的问题。但我有一点不解,之前我们四家丢失的龙焱花和藏宝图,到底是被谁得了呢?如果都是被祁宁远得了,那么欧阳珏夫妇,做那些事情的目的何在?他们处心积虑混到纪家来图什么?”
连瑀的问题,让愤怒之中的纪昆和纪宏宇稍稍冷静了一下。韩晁开口冷声说:“还能是为了什么?十有八九也是为了藏宝图和龙焱花,只是他们夫妻跟祁宁远不是一路人罢了!除了韩家和纪家的宝贝,是我们亲眼看着被祁宁远带走的,其他两家的宝物,怕是被这对夫妻给得了!”
“未必!”纪昆面色阴沉地说,“我们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全都是真相,现在老夫宁愿相信祁宁远说的话!至少之前你们三家的龙焱花和藏宝图,怕是都被欧阳珏夫妻给得了!那次在韩家,我们只是亲眼看到了祁宁远逃走,可没有看到祁宁远亲自带着宝贝逃走,万一那次祁宁远依旧被那对夫妻算计,失了手却背了黑锅呢?韦家的宝物百分之百就是被那对夫妻暗中盗走了,还往祁宁远身上泼了一盆脏水,这种事,他们很擅长!”
韩晁眼底闪过一道冷光:“纪老城主说的,恐怕是真的。当时祁宁远在韩家,说是对欧阳珏下了傀儡蛊,控制欧阳珏去盗的宝,但如果欧阳珏自己身边就有个蛊术高手,他根本就是假装中蛊骗了祁宁远呢?韦家出事的时候,我们韩家也去了,跟祁宁远差不多同时到的。我在想,如果真是祁宁远安插在韦家的细作得手了,祁宁远根本没有必要亲自去凑热闹,最后还搞得那样狼狈,弃船跳海逃走。”
“如果是这样的话,祁宁远应该早就意识到是欧阳珏夫妻在坑害他,那么不久之前在纪家,祁宁远又口口声声说他跟欧阳珏的夫人合作,他为何要那样做?”连瑀不解。
“哼!怕是祁宁远得知那个小花是个蛊毒高手,想要拉拢她,更直接点,想要勾引她!祁宁远对自己应该很有自信,以为那个小花已经按照他的计划来了,只是最终还是被小花再次坑了一把!”纪宏宇冷声说,“我现在甚至怀疑,最后祁宁远带走的那个包袱里面,未必是真的龙焱花和藏宝图,说不定欧阳珏夫妇已经暗中偷梁换柱,再次得手了!”
纪宏宇话落,在座的人神色都有些愕然,因为他们平时都自诩武功了得,心智超群,以往甚至很多人不服气祁宁远那个“心智如妖”的名声。
但是现在,他们一群人渐渐推断出了天启大陆这半年来所有动乱的根源和经过,以及一直完美隐藏在他们身边的罪魁祸首,心中都震惊不已,甚至有些后怕!如果这次他们依旧被骗过去,什么都没发现的话,怕是用不了多久,他们这几个家族,被灭了都傻乎乎地还把敌人当做亲信!
有人前来禀报,说城主府中没有搜查到任何可疑的线索。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禀报,说城中各处都已经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欧阳珏夫妇。
又过了一段时间,到城外海岸边搜查的人回来禀报,说有一艘停靠在岸边的船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那么事情很明显了,让纪昆和纪宏宇恨得牙痒痒的欧阳珏夫妇,已经乘着那艘船,带着他们四个家族所有的宝物,远走高飞,去向不明……
“恐怕那对夫妻的容貌和身份都是假的。”韩晁开口,声音低沉地说。
连瑀本来以为,到这个时候,因为“欧阳珏”,韩晁和纪家人肯定会想到仙萝岛,然后会想到他和连策之前是怎么回来的这件事。连瑀还在思考要怎么解释才能避免让他们知道仙萝岛那条路的存在,结果他等了一会儿,韩晁和纪昆纪宏宇都在皱眉沉思,根本没有要质问他的意思……
连瑀直觉有些不正常,这其中似乎还有其他的事情发生,但他不知道,否则纪宏宇和韩晁早应该怀疑到仙萝岛那条路上面去,但他们似乎根本不知道仙萝岛的特殊之处。难道他们家族派出去的守界长老都跟他们说,连策和连瑀当初就是从原路返回的?只是他们没能拦住……
连瑀暂时压下心中的疑问,因为纪宏宇又开口了:“那个欧阳珏,实力那样高强,心智远超常人,就连他身边那个自始至终都在扮演弱女子的小花,都是个蛊毒的高手!这样的人,为何一直籍籍无名?他们到底是在为谁效力?”
韩晁冷哼了一声说:“反正不可能是为祁宁远效力的,如果他们是一路人,联合到一起,我们怕是更难招架得住!现在想想,之前每家出事,虽然祁宁远都参与了,但似乎他并没有得到过什么好结果。”
连瑀有些迟疑地开口说:“那对夫妻,跟韦纪韩连四家肯定没有关系,又不可能跟祁宁远是一路人,那就只可能是……”
连瑀还没说完,纪昆的眉头狠狠地拧了起来,握拳重重地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开口说了两个字:“谌家!”
瞬间,包括连瑀在内,议事厅里面的人,脸色全都变了。
谌家已经多年没有跟他们这几个家族有来往了,他们也多年没有见过谌寂和他的儿孙了。这些年,每次提到谌家,都是在说祁家的时候顺带说起的,因为谌家跟祁家是姻亲,所以这两家在另外四个家族眼中是密不可分的盟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韦家覆灭,纪韩连三家也都相继失去了至关重要的宝物,祁家的祁宁远一直在蹦跶,最终搞得灰头土脸,没有得到好处,只有神秘又低调的谌家,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始终置身事外,什么都没做,没有损失,也没有得利。
可有些事情,经不起细想。既然韦纪韩连四家遭受了重大的损失,祁家没有得到好处,那么那些宝物到哪里去了?被谁得到了?在天启大陆的六大家族里面,就算用简单的排除法,也只剩下一个答案,那就是谌家!
连瑀还担心纪家人和韩晁会联想到天元大陆那边有人入侵,想了不少说辞打算让他们怀疑到谌家头上,可是没想到这些人根本就没关注到仙萝岛的暗道,更没有想过天元大陆的人已经混过来了这种可能,倒是让连瑀省了很多口舌。
连瑀在想,或许也是因为萧星寒假扮的欧阳珏实力太过强横了,而这边的人又一向认为天元大陆的高手都弱得很,所以根本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
“爹,我们天启六大家族之前唯一出现过蛊术高手的传闻,就是跟祁宁远有关,但如果祁宁远身边真的有那样的高人,这几次他也不会输得那样惨。我怀疑,传闻中的蛊术高手,可能一直都是谌家的人,甚至于,就是那个小花!”纪宏宇猛然握紧了拳头,“我们都觉得祁家和谌家是一家,但他们又怎么可能真的是一家!祁沅和祁墨都是不务正业的人,祁宁远是谌寂一手教出来的徒儿,这些年祁宁远自己一个人出面,把祁谌两家挡在了身后。如果说,他根本就是谌寂放在外面,用来为谌家挡刀挡剑的棋子呢?”
“如果祁宁远是谌寂的棋子,欧阳珏夫妇也是谌寂的人,谌寂既然都让祁宁远来抢夺我们四家的宝物,又何必再派欧阳珏夫妇出手呢?”韩晁拧眉问。
“这很简单,宏宇都说了,谌家和祁家不是真正的一家人,祁宁远羽翼渐丰,自然不可能甘心一直被谌寂摆布,如果真让他直接得到了那些宝物,他未必会乖乖交给谌寂,尤其是藏宝图。”纪昆冷声说,“所以,谌寂做了两手准备!以祁宁远当幌子,明面上吸引我们的视线,实则他还有别的人在暗中动手!现在结果摆在面前,最大的赢家,就是谌家!没有别的可能!”
“可恶!”韩晁声音幽寒地说,“我们都被谌家给摆了一道!”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纪昆冷声说,“恐怕现在谌寂已经得到了完整的藏宝图,等他将云中岛的宝藏拿到手,到时候,我们这几家,要么给他当奴才,要么就是死!”
“没错,我们只盯着祁宁远,根本无济于事,怕是正中谌寂下怀,方便他暗中作祟,真是好阴险的心思!”韩晁冷冷地说。
“那两位城主打算怎么做?”连瑀开口问,“我们连家势单力薄,肯定要跟韩家和纪家共同进退。我是晚辈,两位城主如果有什么打算,尽管吩咐。”
连瑀的态度让纪宏宇和韩晁还算满意,但他们此时也完全高兴不起来。终于知道了“真相”,这比之前他们认为是祁宁远抢走了四家的宝物更棘手,更让他们无法平静。
“我们现在对谌家了解太少了。”纪昆说,“不能贸然出手,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所以老夫在想,不如我们联手攻打祁家!到时候如果谌家还是不肯动手的话,我们就一举把祁家给灭了,以后谌寂也再不可能拿着祁家当谌家的挡箭牌!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全力对付谌家了!”
“纪老城主说得没错。我赞成先打祁家,就算我们打祁家的时候,谌家出手相助,到时候我们集合了四家的力量,对上他们两家,未必没有胜算。正好还可以看看谌家实力到底如何!让他们不能再继续保持神秘,当缩头乌龟!”韩晁眼眸幽深地说。
“连城主意下如何?”纪宏宇问连瑀。
连瑀点头:“我觉得几位言之有理,但是具体什么时候动手,每家去多少人,到时候如何安排,还需要提前商议好。这一次,我们不能再输了,如果我们连祁家都对付不了的话,更没有可能解决谌家。”
“你说得对。”纪宏宇说,“今天就暂时先商议到这里,两位城主都先回去想一想,也跟自己的人商量一下,接下来我们具体怎么合作。明日还是这个时候,我们再碰一次头,就把事情定下来!”
连瑀回到月华院,跟他带来的人简单聊了几句,也没有具体商议什么,就让他们退下了。
剩了连瑀自己,他进了内室,摘掉眼睛上面蒙着的白布,眼前恢复了光明,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打开,上面笔力遒劲的字迹是出自萧星寒之手。
连瑀把萧星寒留给他的信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如果这会儿萧星寒和穆妍站在连瑀面前的话,连瑀肯定会忍不住对他们赞叹一声:“你们真的是妖孽!”
从始至终,萧星寒和穆妍没有受过伤,很顺利地从韦家混到了纪家,得到了重用,过着安逸的生活,背地里该做的事情一件没少做,也从未失败过,不仅得到了四家的至宝,还成功地把黑锅全都甩给了祁宁远兄弟。
而这次,在纪昆开始怀疑到穆妍和萧星寒的同时,穆妍也猜到他们有了暴露的风险,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不管萧星寒昨夜是否出关,穆妍今日都会带着他一起从纪家脱身。
最让连瑀佩服的,也是这最后一次。萧星寒给连瑀留的信里面跟连瑀说了,让他引导纪宏宇和韩晁的疑心转移到谌家头上,最终果然如萧星寒所料,纪家和韩家的人,现在都把谌寂当成了最大的敌人,甚至因此猜到了祁宁远是谌寂的棋子这件事。
这样一来,纪家和韩家对“欧阳珏”夫妇的仇恨,就直接转移到了谌寂的头上,因为他们坚信萧星寒和穆妍都是谌家的人,他们的一切行为都是谌寂授意的。
如此,萧星寒和穆妍得到了四家的宝贝,把祁宁远兄弟坑得惨兮兮,又成功地让纪家和韩家盯上了实力最强的谌家,而他们夫妻俩悠哉悠哉地离开天启大陆,回家跟父母孩子团聚去了,深藏功与名……
至于接下来打祁家,连瑀觉得挺好。反正所有人都认为他们连家最弱,他还在继续装瞎子,到时候就听纪宏宇和韩晁的就是了,提防着不要被他们当枪使,别的全都跟着走。
对于能不能打下祁家,连瑀现在不太确定。因为纪宏宇和韩晁都不知道,但连瑀知道,上次他们见到的“祁宁远”是假的,是祁宁远的孪生弟弟。所以有一种可能,现在真正的祁宁远并不在祁家。而祁家如果没有祁宁远的话,实力就不足为惧了。
连瑀最可惜的是穆妍走之前他们没有单独见面,他也没有机会写信让穆妍带去给他的母亲和妹妹。不过从锦芳城去往仙萝岛,中间必然会路过莲雾城,连瑀觉得萧星寒和穆妍应该会在莲雾城上岸去补给点干粮,到时候连策可以准备书信让他们带走,也是一样的。
这会儿是五月中旬。
第二天韩晁和连瑀再次跟纪昆和纪宏宇父子碰头,三方商议过后,一致定下来了,下个月二十,就是他们对落英城动手的时间。因为锦芳城距离落英城相对更近,所以韩晁和连瑀带着两家的高手会提前十天赶到锦芳城来汇合,到时候一起前去攻打落英城。
在这次合作中,每家出的船只,还有高手数量,都定了下来,在三家主城留了足够的高手保护的情况下,尽可能多的出人,至于武器,各家自备。
纪宏宇还说了,如果谁不想尽全力,想要插科打诨,玩儿心眼的话,到时候只要被发现,就会被踢出合作的队伍。韩晁和连瑀对此都没有意见。
韩晁还要回去跟韩老城主商议,连瑀也说他要回去跟连策再商量一下,但当下是把能定的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再过一个多月,他们就会对落英城祁家发起攻击。
第二天,韩晁和连瑀就各自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锦芳城,各回各家去了。
转眼到了五月下旬。
连瑀归家,连策说萧星寒和穆妍来过了,他给韩敏和连菁写了信,还准备了些东西,让萧星寒和穆妍一并带走了,又给他们准备了不少吃食。
穆妍给连瑀留了一句话,说让连瑀保命要紧,混不下去就去神兵城投靠他们。
“还有这些。”连策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放在了连瑀面前,“这是他们俩留给我们防身用的,每一个都写了怎么用。”
连瑀微微叹了一口气:“认识他们,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连策也点头:“是啊。反正我们连家在那些人眼中是最弱的,接下来我们该出手出手,但可不能被利用,找机会还是帮星寒和穆妍打探一下谌家的消息,他们过些日子或许还会再来的。”
与此同时,祁宁安已经带着祁家的四位长老,回到了落英城,只是五个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祁宁安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下了船之后,一句话都没跟那四位长老说,他一个人径直往城主府去了。
“少主怎么变成这样了……”一个长老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
“唉,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先回去吧。”另外一个长老叹了一口气说。
却说祁宁安,走到祁宁远的书房门口,突然察觉里面有动静,神色一凝,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下一刻,就听到了一道苍老的声音:“是宁远回来了吗?”
祁宁安神色微变,这是祁沅的声音。
祁宁安进门,坐在书案后的祁沅抬头看向了他。祁沅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袍子,花白的头发胡子像杂草一样,脸也不知道几日没洗了,整个人都沾满了灰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