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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灵沁小姐相信属下,只要你去了,就一定会有答案。”
“答案?我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你家主子的命与皇上系在一处,你家主子也早已经做好了要死的准备,至于我呢,他自以为是的给安排了一条他以为好得不得了的路就可以了。”
讥笑庙讽刺,南灵沁觉得无比好笑。
“不是的。”听风摇头,“灵沁小姐,有些事,属下觉得,你需要知道。”
南灵沁敛眸,神色一收,“那你会死吗?”
南灵沁看着听雨不不明所已的样子,又道,“上次,紫河和我说了些我不知道的事,她怕誓言反噬,所以,她自杀了,在我面前。”
南灵沁看着听雨,“虽然和你交情不是特别好,可是我并不想让你死。”
听雨心头感动,姿态却更加恭敬,“回灵沁小姐,不会,顶多被皇上处罚幽禁。”
“那去吧。”
“小姐这边请。”
听雨将南灵沁带到了一间上着锁的屋子,不过,听雨以剑一挑,锁落,门动。
“这屋里有什么?”
“灵沁小姐,你进去就知道了。”
南灵沁看一眼听雨,须臾,推门而进。
顿时风吹宣纸轻作响。
明珠华光,一幅一画着她脸的画象贴满了整个屋子。
“属下先退下。”
听雨退下了。
南灵沁看着屋内一物一景。
第一幅画象都有日期,正是从她离开北荣后的每一日,每一日……
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心间关闭的海洋好像突然打开,南灵沁坐在梳台边上,这梳妆台,竟也和她住在将军府时那全一模一样。
抬手轻抚着,就好像过往的岁月在眼前一一浮现。
南灵沁的眼神定在了那个屉子上,忽而抬手拉开,里面东西倒是与以往不一样,只安静的躺着一个紫然镶金丝的小盒子,看上去分外珍贵,盒子未锁,轻轻一抬就开了。
而里面竟然只是安安静静的躺着一张纸。
一张随着时间风月的积演微微发黄却依然保存完好的纸。
南灵沁眼睫忽而一动,两指拈起了那张纸来。
一打开,竟是一纸婚书。
要娶的是宇文曜,要嫁的,是……她南灵沁。
小小一张纸,篇篇洋洋写得清楚而浓情饱满。
一介草民宇文曜,求娶南齐公主,南灵注为妻,可愿?
愿!
在这个字的后面,正好就落款着南灵沁的署名。
署名的字迹时间,与其他字迹显然不是同一时间所写。
而那类似的鬼画符一般的签名……
南灵沁如此的熟悉!
如此的熟悉!
某些被纱遮住的事实,终于在脑中透彻。
平地惊雷,惊了心。
泪水忽然自眼眶滑落,轻莹的滴透在那一个“愿”字上。
宇文曜?
董老?
宇文曜,董老……
火烧之后,在地道里背着她,带她出去人是董老,原来也是宇文曜。
给当时的他们指点离开北荣之路的,是董老,也是宇文曜。
落入雪崖底,寻到她,陪她在寂静冰雪夜里待着,给她运气的是董老,也是宇文曜。
他给她留下治咳疾的药方,让她的咳疾一日一日的好起来……
原来,他从不曾离去,她的每一个落魄与需要的瞬间,每一个她无能为力的时候,他都在她的身旁。
可是,他不说。
他如此固执与倔强啊,一理决定了自己要做的事,便什么也不说。
她曾经摸过董老的脸,都看不出任何异样的……
对了,人皮面具。
那是他还曾给过冥澜一个人皮面具,若不是知道那面具下是冥澜,她都完完全全看不出来。
南灵沁紧紧的盯着那纸“婚书”,百感交集,滋味复杂,又哭又笑。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她不喜的,董老恰恰也不喜,所有以才会有那么巧的帮秦起施针,在自己需要打造自己的实力时,他出现给她建议……
董老远比太子对她好,且还要早……
所以说,太子在告白前,就已经爱上她了吗。
是自己太过蠢呢还是一直没去往这边想。
南灵沁闭眼,又睁开,一切真相就在眼前,她忽然水深火热。
眸光一撇,又见另一边一个抽屉,当下也下意识的去拉开。
入目所及之物也叫她心神震诧。
这不是那日,她与许怡然逃脱北荣杀时,在一处小城里算命时算命先生要她写的字吗,怎么在这里……
这不是那日,在中军大帐里里,她扮成小将在他那张画上画的男子五官吗……
这不是那时,黑暗中,打斗离开时,他撕扯下的属于她的一截衣袖吗。
这不是……
都是与她有关的物什,都是她离开北荣后与他相交的每一个瞬间。
所以,他不爱她吗,他真的心如止水吗。
还是早就爱得不能自拔!
冬风寒冷,屋内温暖,忽而,身后多了一道气息。
“你……来了。”
如此熟悉的声音,带着某种浓浓深处秘密被撞破的眷恋与不舍,还隐有几分难堪。
“是啊,我来了,我现在才知道了一切的真相。”
南灵沁一点点的转身,看着宇文曜,“所以,宇文曜,你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推开我,说出利用我,不爱我的话来。”
“我……”
宇文曜终于词穷了,如果说那时在皇上面前被她知道他为何让她离开北荣的原因时,他还能自信的拒绝她,说什么利用,那现在,他无言辩解。
“沁儿……”
他唤。
“对不起。”
“对不起?”
南灵沁看着他,忽而放下手中的东西,“那便对不起吧,毕竟,如你所说,这些都过去了不是吗,而我,最多也就是欠你一句感谢而已。”
她的语声凉凉的,如同一块冰石,强硬的塞进宇文曜心里,叫他一瞬头脑发懵,再抬头时,门已开,而南灵沁站在在门口。
“不,沁儿……”
他看着她,忽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湿润瞬间沾了她的脖子。
“哭吧,哭完之后一切就都结束了。”
“不……别走。”
那种刻至骨血的爱,那种压抑得太久的爱,如今终于在此刻崩塌,且一发不可收拾。
南灵沁没有动作,只是动不动的任他抱着,声音低低响起。
“那日我差点被黑布水欺负时,在那一刻,脑中想了许多,而出现在最多的,直至最后我也不想忘记的的身影,是你……”
“那日我刺你一剑后,陷入昏迷,我做了许多梦,梦里我看到如你一般的少年模样……”
南灵沁轻笑,苦涩,“知道吗,他和我一起游玩,那是在一处后山里的日子,那是我因为犯错,而被罚关在后山的日子。”
南灵沁退开一些,抬头看着宇文曜,眸中冷而悲凉,“宇文曜,我一直以为,只是许怡然曾对我使了云术,让我忘记了和他在一起的记忆,却不曾想,竟还有你……你也对我做做过同样的事……你当年既然拿剑指着我,以我失忆而威胁许怡然,后面却又为何靠近我,爱上我,帮助我呢?”
宇文曜身形一僵,瞳仁紧缩,就好像这一瞬间,所以面纱被人彻底解开。
而提开那个,还是他最想瞒住的那个。
“你锁了我的记忆,也锁了你的记忆,从此,形同陌路,是吗?”
“沁儿……”
“只是你没想到,你会再次爱上我。”
黑夜里,屋外寒风呼啸,屋内温暖如春,两个人儿紧紧相拥,悔不已的是宇文曜。
听见与听雨互相对看一眼,忽而此时那久而悬着的心放下了些。
不管如何,太子终是说出来了。
二人正要退下,就看到了宇文安。
他没有说话,只是往那书房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