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寐无张的气息扑洒在北赐的脸颊上,每一个毛孔都凉凉的, 她像个木偶人一样一动不动, 任他吹,只是时不时眨巴一下双眼。
众人搀扶着叼烟大婶走过来, 经受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招重击, 大婶的右手手臂软绵绵地垂下来, 嘴里的烟也折了,她哀叫连连:“断了……手断了……”
寐无张睨了她们一眼, 北赐赶紧挡在他面前, 遮住他的视线,不让他看到大婶们。
北赐仰起脸, 指着自己的下巴说:“还有这儿,这儿你没有吹到。”
寐无张勾起唇角浅笑, 微微俯首,依她所言,对着她小巧的下巴轻轻吹气。
众妇女被这一对年轻人的所作所为震惊得不轻, 为何当今时代的情侣竟然可以如此光明正大地欺负一群孤家寡妇?这俩人腻歪得不像话, 简直是在她们寂寞的心上插刀。
叼烟大婶吐掉那支折了的烟, 说:“年轻人, 你们不能这样啊, 打伤了人,至少要赔礼道歉吧, 你们还在这儿秀恩……唔……”北赐一个箭步冲上去, 捂住了大婶的嘴巴, 然后冲着寐无张笑,“没事,没事,大婶她一定是……脑震荡了!对,她被撞得脑震荡了,所以才说胡话。”
其实北赐心里想的是:大婶啊大婶你怎么这么缺心眼儿?有些人惹不得的你知道吧?在一个习惯用暴力手段解决碍眼的人事物的强者面前,你连口舌之快也不能逞。
寐无张的目光落在北赐捂着大婶嘴巴的那只手上,北赐赶紧把手放下来,改为抓起大婶的手,“啪”地一下捂在大婶她自己嘴上,说:“大婶,你自己来!”
叼烟大婶痛得冷汗涔流,因为北赐抓的正好是她受伤的那只手。最痛苦的是,大婶还不能叫痛,因为嘴巴被捂住了。
在寐无张的目光威胁下,众妇女都不敢出声。这时,‘忍不住’女士再一次挺身而出,痛心疾首道:“年轻人,她的手断了啊。”
寐无张凉飕飕地反问:“所以?”
北赐连忙摆手,纠正‘忍不住’女士:“没有没有!只是折了!并没有断!”
众妇女拼命拉扯‘忍不住’女士的衣服,示意她快点闭嘴。但‘忍不住’女士依然奋战在前线,甚至还撸起衣袖说:“她的手臂已经软绵绵了,这还不是断了吗?有没有什么办法给她接上去啊?我们这里离医院很远的,送过去一定来不及了。”
寐无张不屑地轻哼一声。北赐费力解释道:“真的没有断!我跟你们保证,我以前也折过手臂,我会接,我现在就帮大婶接上去。”
听到她的某句话,寐无张的长眉微蹙了一下,他的视线穿过层层的大婶大妈,独独投射在北赐身上。周围的一切吵吵嚷嚷都化作背景音,寐无张只听见她说:“大婶你的手给我。不痛的,真的不痛!你别叫!咬咬牙就好了……你看,这不就行了吗?我说过我会接的,我有丰富的经验……你们不要怪我的朋友啊,他人很好的,只是有时候会突然打人。话说回来,这也不算是什么大毛病,是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多时,寐无张的靴子被什么东西压住,他条件反射刚要抬脚踢开,低眸看见是罗子,他又强行忍住没抬脚,只淡声说:“你还有三秒,离开我的靴子。”
昏迷了半天、好不容易缓缓转醒的罗子听见这个声音,顿时彻底清醒了。他连滚带爬远离了寐无张,十分抱歉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他只是一不小心滚到了他脚下而已。
寐无张并不在意罗子,他的视线回到北赐身上。
这时北赐也顺利从众妇女中脱身而出,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一抬头就对上寐无张的视线。然后又看见了从地上爬起来的罗子。
北赐笑着问他们俩人:“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
罗子毫无怨言地点头;寐无张笑眯眯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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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夜郎山庄的所有妇女都站在二楼大厅的落地窗前,神情郑重,也终于全都把睡衣脱掉了,换上了较为正式的衣服,看上去勉强像一群正常人。
二楼的一整扇落地窗早在先前就被罗子开着车撞碎了,现在,他们那辆军绿色越野车还停在二楼的大厅里。
三人一鸟各自上了车,北赐扶着后面的露天皮卡的护栏,对众妇女挥手,说:“大妈大婶们,别太想念我们啊,说不定我们还要回来呢。”
站在最前面的叼烟大婶托着自己的右手臂,边抽烟边说:“你们几个年轻人,就算不怕死也要小心点,自己的生命最重要,其他的就随缘吧。”因为北赐跟她们说过,她跟她的朋友们会尽力找出背后捣鬼的东西,或许还有可能把那些被抓走的夜郎山庄的男性成员解救出来。
北赐的承诺虽然罕见又义气,但其实众妇女们不太抱有希望,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都已经习惯了。习惯于接受这样的噩运。
‘忍不住’女士泪眼婆娑,说:“不能让夜罗出事,他是我们山庄里最后一个男丁了。”
即使罗子面部的肌肉比常人僵硬,但听到这话,他还是微微抽了抽嘴角。太久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了。
结果罗子一激动,脚踩油门,“嗖”的一声,车子从窗口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