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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吏并不知发生什么,但看管家脸色便知事情非同小可。
他叠声答应着送管家出门。
转头再寻燕三娘。
在反反复复,问了不下五遍之后。
馆吏挠着脑袋,撵说得口干舌燥,几乎要哭了的她走了。
柳福儿并不知外面发生何事。
她把门关上,把自己困在这里。
把自己堂而皇之的摆在明面。
太阳渐渐高起,又缓缓落下。
天色擦黑,段五郎阴沉着脸过来。
柳福儿拉开院门,指着摆了茶器的石桌。
“都尉来的正好,可要喝上一杯?”
段五郎走到桌旁坐定。
柳福儿走回适才坐着的位置,拎起才刚烧好的茶瓶,将正滚的水倾入茶盏。
段五郎紧紧盯着她,道:“你故意的。”
“什么?”
柳福儿收回手,将茶盏轻托,放在他跟前,再次执起茶瓶。
“齐云观,”段五郎冷声道:“你应该知晓里面的都是何人了吧?”
柳福儿将自己的茶盏倒了八分,搁好茶瓶,道:“都尉莫不是忘了,从来这儿,除开那次闲逛,我便一直在这儿。”
“你是没有动,可你的下属没轻跑,”段五郎紧紧盯着柳福儿,“他所见不就等同于你看到?”
柳福儿微笑。
“那么那里有什么是不能看的吗?”
段五郎抿起嘴,不吭气了。
柳福儿浅浅抿了口茶,放下茶盏,道:“都尉放心,我这个人呢,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看到不平的,就想鸣一鸣。不过好在我也不是多嘴多舌的,记性更是不大好。”
“只要不平变得平了,我这心里舒坦了,有些事也就忘了。”
“你在威胁我,”段五郎面色阴沉沉。
“都尉不妨换个角度想想,”柳福儿道:”这里可是都尉的地盘,我所做的,何尝又不是为了都尉,为了这里好呢?”
段五郎眼神微闪,杀机乍现。
柳福儿轻啧了声,“大概是活的久了,见的也多了。“
“其他事在我这儿,都那么回事。”
“唯有血脉,让我很是惊奇。”
“子承父,父传子,便是从未见过面,他们的秉性、样貌,也还是会惊人的相似。”
段五郎手指蓦地握紧。
旁人是父传子,他却承继了母亲大半样貌。
所以,即便他极擅领兵,即便他战功赫赫,也还是不能跟在父亲身边,听从其教导。
柳福儿扫了眼,再端起茶,感叹,“早前我在治所,大人便与我感叹,说都尉最肖他,很是推崇都尉的治军和军事天赋。”
“所以我才会在回程之时,过来拜访。”
“不过现在,”她勾起唇。眼底似笑非笑。
段五郎定定看她。
“我承认,是我疏忽,但我敢对天起誓,这事我事前绝不知情。”
“你放心,最晚后天,我定会给你个交代。”
“不是给我,”柳福儿摇头,“是给那些虔诚无辜,极其相信你的信众。”
段五郎的嘴几乎抿成直直一条线。
他拱了拱手,阔步出门。
柳福儿一直盯着他背影,直到再看不见,才松了口气。
天彻底暗了下来。
她回去屋里,关上门,倒头便歇了。
这一觉她一直睡到日上中天。
等到起来,燕三娘便找了过来。
一见面,便道:“娘子,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