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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究竟是谁?
第二百章究竟是谁?
我恨不得一掌拍醒丫的,抬手就朝他胳膊上重重地拧了一把。
“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情况?还走亲戚?你能不能带点脑子想问题啊?”
大约是被我揪痛了,张宝杉立刻咧着嘴吸了吸气,皱着两条毛毛虫似的眉毛苦着脸朝我道:“难道不是走亲戚去了?”
我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轻手轻脚拉了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正想把刚才在外面发现两件带血的衣裳这事儿告诉他时,坐在对面打瞌睡的秦老三却突然抱着膀子抬头朝我们瞪了一眼。
“年轻伢子没得事就早点困醒,莫瞎管闲事,人家两口子的事,你们瞎操什么心?”
被他这话一堵,我只得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闷闷地靠到椅子上,抱着手臂瞪了张宝杉一眼。
那瞎老头儿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摸了半天之后,也终于停下来,钻到灶下烧了点热水,就倒进盆里端着走进里面的房间里了。
煤油灯一直放在灶头上点着,如豆的火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地晃动,越发让人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张宝杉在被我吵醒没一会子之后,就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我晓得他背上的伤还没好,精神头也比以往差些,便也没为难他,独自眯着眼睛在黑暗中,思考起刚才没说出口的问题来。
这样也不晓得究竟过了多久,灶头上油灯的光亮突然开始变得越来越弱,而秦老三的呼噜声在这一片死寂的暗夜里,亦越发响亮起来。
我左右睡不着,便索性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朝瞎老头儿刚才进的那间屋子里瞄了两眼。
里面还是像开始的时候一样,黑洞洞一片,完全看不清是什么样子。
虽然这老头儿从刚才到现在都表现得跟市井上那些爱占便宜的老家伙没什么两样,眼瞎也不像是装的,但他对他堂客的态度和刚才在外面发现的那两件衣裳却还是像猫爪子似的,在我心里挠啊挠的,没弄明白就浑身不得劲儿。
一边想,我一边蹑手蹑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要朝那老头房门口走,便听到耳边突然传来‘噗’地一声轻响,眼前也跟着陷入一片深沉的黑暗。
我被这突如其来变故骇得吓一跳,回头朝灶上一望,才发现原来是油灯灭了。
我去!一边在心里暗骂,我一边下意识抬手朝胸口拍了拍。
虽然明白灯灭了可能是因为灯油烧完的缘故,但我心里却还是没来由地生出几分怪异的感觉,总感觉这事儿实在是太凑巧了。
油灯一灭,屋子里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再容不得我瞎折腾了。
有些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我这才转过身子摸索着回到了刚才的椅子上坐下,而旁边的张宝杉则还是像刚才一样睡得死沉死沉的,连姿势都没变过。
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子之后,我的眼睛也渐渐合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一忽儿梦见自己回到了槐树坳,一忽儿又梦到我们去了程家村,还遇到了变成尸王的许易。
直到一堆堆有些眼熟的白骨和肉块从我脑海中接连不断地闪过时,我才忽的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身上也跟着惊出了一身冷汗。
微微喘息着坐椅子上坐起来时,我才发现周围静得吓人,连秦老三那有节凑的呼噜声也听不见了。而坐在我旁边的张宝杉却还是睡得像个死人似的,一动也不动。
我心里突突地跳着,连看都没来得及朝周围看一眼,便伸手过去扶着张宝杉的肩膀使劲摇了摇。
要说这事儿也实在太特么诡异了!
刚才看到的时候我没想来,但是刚才在梦里,我却突然像是着了魔似的,回忆起多年前,杨阳为了考护士资格证时,强迫我跟她一起看的那些医学书籍和和体解剖图来。
那些人体骨胳的名称和形状,以及他们和肌肉组织分离变成白骨的模样,就那样出其不意地从我脑海深处蹦了出来,也从而解开了我一直苦思不得其解的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刚才瞎老头那肉让我看一眼就觉得恶心?为什么那些肉的骨头让我觉得陌生又怪异?
这一切,都是因为瞎老头那锅里炖的根本不是什么野味。
——而是人肉!
我虽然一时没有认出来,却已经出自本能地对它产生了排斥!
作为普通人,没有见过人肉和人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我对人体骨胳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书面辨识的这个阶段,所以才会一直被蒙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