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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川抽出了手,阿飘痛苦地消失了。
“咔嚓!”涂山川一把将阿飘栖息的竹管折断了。
断裂的竹管上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碧绿气息,那是管狐的残念。
涂山川默念咒语,以竹叶为媒介,将阿飘的残念引入歧途,篡改了她的记忆,让她陷入迷雾,看不见自己。
涂山川回到碧竹馆,将断裂的竹管埋入土中,又削竹为阵,在竹叶上写了灭魂咒。
涂山川冷冷地道:“我早就查过了让管狐彻底消失的办法,把竹管困在这灭魂阵之中,一年之后,你就会彻底消失了。这一年之中,就让你的残念看着我生出九头,获得力量,见证一段狐之国的崛起吧。”
涂山川把一叶竹咒悄悄附在了苏媚儿身上,阿飘的残念留在狐谷里,带着断断续续的扭曲记忆,徘徊在苏媚儿身边。
阿飘说完了这一切,忍不住掩面而泣。
元曜十分同情阿飘的遭遇,可是一想到她居然杀了那么多狐,又不由得心寒。
离奴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涂山川道:“爷来狐谷第一天,四处闲逛时,看见这人在砍竹子对着一根断裂的竹管摆弄什么,那竹管上飘着一个狐狸头。爷以为是奇怪的狐狸在干木匠活儿呢,转身就跳走了,这人还来追了爷几步。当然,爷比他跑得快,爷以为他只是生气爷去偷窥他干活,想追来骂爷几句,没有想太多。爷不想挨骂,就闯进了一个香雾缭绕的大池子,一堆女狐狸在嘻嘻哈哈地洗澡,这人也就没追进去了。那天晚上,去花月殿的路上,主人说起管狐,爷才想起好像看见了什么,又没想起来。到了花月殿,坐下吃喝的时候,突然看见这人,爷才想起来!爷正想跟主人说,意识突然模糊了起来,浑身没有力气,整个人都软倒了。爷再醒来时,就被这九头怪物抓来悬崖吊着了。”
白姬道:“涂山川,你当时是怎么给离奴下毒的?”
涂山川脸色惨白,道:“白姬大人这么聪明,不妨猜一猜。众目睽睽之下,苏姑娘没离开前一直在狸君旁边的位置上坐着,苏姑娘走后,长印也一直在旁边。在下怎么可能下毒不被察觉呢?”
元曜想了想,道:“白姬,这毒可能不是涂山川下的。小生记得清楚,从我们进花月殿开始,涂山川就一直坐在他自己的座位上,后来直接朝你走过来,并没有靠近离奴的座位。而且,长印在那儿坐着,涂山川根本没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
白姬望着涂山川,道:“既然你不可能在宴会中途下毒,那就是在宴会还没开始时就给离奴下毒了。”
涂山川神色一变。
元曜奇道:“他怎么可能在宴会还没开始就给离奴老弟下毒呢?我们会不会冤枉他了?”
白姬道:“轩之啊轩之,你真是脑子迂腐,不思变通。毒肯定是涂山川下的,这毫无疑问,除了他,没有谁有理由毒杀离奴。在离奴看见他砍竹子加固灭魂阵时,他就想杀了离奴,然而却没追到。他害怕离奴认出他,说出管狐的事,必须杀人灭口。他一早也跟随老狐王来狐谷外迎接我们了,离奴是谁,他很清楚。花月殿要举行晚宴,他也很清楚,他做贼心虚,害怕在晚宴上遇见离奴,被离奴认出。他要让离奴一入宴会,来不及认出他,就被毒死。”
元曜挠头道:“小生还是想不出他是怎么下毒的……难道,他把毒下入了般若酒里?”
白姬道:“他不会傻到在般若酒里下毒,毒酒瞒不过老狐王和我的嗅觉,事情必定败露。一杯毒酒,酒没有毒,那必定是杯子上有毒了。花月殿的宴会是分席制,离奴坐在哪儿,是已经定好的,他桌案上的器具也是一开始就摆好的。涂山川在宴会开始前,大家在准备宴会时,假作帮忙,悄悄地在离奴的杯子里抹了毒。离奴没有来参加宴会,这是涂山川意料之外的事,毒酒一直放在桌案上。栗离开了席,涂山川却还一直在这无趣的宴会上,原因是他不能走。他怕毒酒被别人喝掉,惹出事端,必须等宴会结束,处理完毒酒才放心。谁知,中途离奴却跟我们回来了。他见离奴开始吃喝,又担心我识破,故意来找我说话,引开我的视线,编造胡癸给胡辰下毒的谎言,惹怒胡癸,引起骚乱。胡癸再自私糊涂,也不会生出毒杀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的心思,这是后来我看出来的。——我让胡癸去挖胡辰的墓,他眼里流露出的是真实的悲伤,绝不掺假。涂山川,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涂山川冷笑道:“对又如何,错又如何,你赢了,说什么都是对的。”
元曜生气地道:“涂山川,你也太恶毒了,离奴老弟与你无冤无仇,你居然下得了毒手!”
涂山川恶狠狠地道:“他错在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
离奴闻言,骂道:“你这坑爷的九头怪物,早知道爷当时就不跑了,有九个头有什么了不起,爷还有九条尾巴九条命呢!”
老狐王颤声道:“涂山川,你快解开狐筋索放了他们,不要再继续错下去了!”
涂山川冷哼一声,嘴里默默念起了咒语。
忽然之间,缠住苏媚儿的狐筋索猛然束紧,狐筋索渐渐冒出一根根锋利如鱼肠剑的倒刺,刺入了苏媚儿的身体。
“啊啊——”苏媚儿痛苦哀嚎,鲜血渐渐染红了她的身体。
离奴和孙上天眼睁睁地看着苏媚儿被无数尖锐的刺箭洞穿,仿佛一只喷血的刺猬,吓得脸色大变。
“栗,救……救我……”苏媚儿浑身抽搐,颤声向栗求救。
“够了!阿川,你快停手!”栗怒吼道。
涂山川冷笑着继续念咒,苏媚儿身上的狐筋索突然炸裂开来,她连呼救都来不及,顿时被撕成了碎片。
“妈呀,狐狸精炸了!”
“怪哉!贫道不想死啊——”
离奴和孙上天吓得靠在了一起,惊恐地望着涂山川。
栗心痛地道:“阿川,你究竟还要错到什么地步,你为什么要杀她?!”
涂山川看着胡栗,道:“杀了她,就没有人会威胁你了。”
老狐王叹道:“作孽啊,作孽!”
涂山川冷酷地望着离奴和孙上天,道:“接下来,轮到你们了。”
离奴和孙上天抱在一起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