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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徽看着他们好一会儿才说:“爸爸,我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围棋,也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那个人。谢谢你当年带我到燕城,让我有机会认识了师兄。我以前曾怪过你,自从妈妈去世后你就只顾着喝酒赌棋,把我当成了空气,我觉得自己就像只被人嫌弃的流浪狗。我还记得那次我离家出走,你找到我后打了我一巴掌。我哭着责问你既然这么不喜欢我,为什么生下我?觉得我是负担为什么不把我丢给乞丐?当时你突然哭了,抱着我说对不起。那时我就想跟你说对不起了,我其实比谁都知道你活得很辛苦,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解脱了。可越是明白,越是害怕。我害怕你丢我,留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面对这个世界。谢谢你没有丢下我,谢谢你爸爸,明明那么痛苦,还陪我到了十三岁。我现在很幸福,你和妈妈在那边也要幸福。”
顾留政将她揽在怀里,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泪。他感谢十三年前的那个仲夏,让他遇到了她,让她的生活不再颠沛流离。从此以后,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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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婚礼定在夏徽生日那天,有小半年的准备时间。夏徽迫不急待地想要和朋友们分享自己的幸福,邀请赵丹和张露做她的伴娘。
赵丹和夏徽同在燕大,张露成绩差些,没有考上燕大,不过也在燕城。好不容易星期天有空闲了,他们约在咖啡厅里见面。
她到的时候赵丹和张露已经到了,顾留政的车停在门口半天了,她才磨磨叽叽地从车上下来。张露看她大夏天还穿着高领衣服,露出个暧昧的笑容,故意问,“约好的两点,你迟到喽?在车上磨蹭什么呢?”然后挑着她红红的唇,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哦”。还好咖啡厅里人少,没有奇怪地看过来。
夏徽涨红了脸拿菜单拍了她一下,张露闪过,一会儿又凑过来问,“大夏天的穿什么高领啊?难道是……”说着就去扯她衣服,看到上面红色的痕迹,笑容愈发的不可描述了。
夏徽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张露这老司机还臭不要脸地问,“你们那个了?”
夏徽的耳根子都红了,头几乎埋到胸口上去了。
张露说:“这才对嘛!你们两个人都要结婚了,如果还没有那个才不正常呢,你说是不是赵丹?我以前还以为他总不碰你是嫌弃你胸小呢。”
夏徽恼羞成怒恨不得扔下请柬就走。赵丹拉住她嗔怪张露,“你瞎说什么,那是因为留政大哥太珍视她,所以要认认真真的开始。他是个负责任的人,无论对夏夏还是对围棋,都是一心一意的,绝对不会做始乱终弃的事。”
这话一下就戳到夏徽的心坎上,“师兄对我从来都是认认真真的,爸爸去世时他就已经打算照顾我一辈子了。”
张露捏着她的脸羡慕地道:“我们知道啦!你最幸福,以后也要一直幸福下去呀!”
赵丹笑起来,拿起画册陪她挑选婚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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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秋天,眉山棋院的枫叶再次红了,婆婆娑娑的洒下来,半个庭院都被它覆盖住。两年来随着顾留政夏徽在棋坛大放异彩,眉山棋院又热闹了起来,门庭若市。
夏徽走到枫树下,看到程弈白躺在兰亭师兄喜欢坐的树枝上,手里拿着一支竹笛,也是兰亭师兄的旧物。
她说:“弈白师兄,师娘喊我们去吃饭了。”
程弈白从树上跳下来,跟她一起回去。这两年来程弈白根据兰亭师兄留下的笔记,研究出了一种新的流派。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愿意与人对局,但也不愿意让兰亭的心思埋没,于是拜入眉山棋院,由师娘代师父收他为内弟子,将兰亭师兄的技艺传授给门下弟子。
此事在棋坛上引起了很大的震动,程弈白师出程门,且是门主程暮秋的儿子,公然投入眉山派,犯了棋坛的大忌。
倒是程暮秋云淡风清地道:“儿子长大了,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在哪里教棋都无所谓,都是中国的围棋。”
这大家风范倒与鲁伯融老师一样,令人由然钦佩。
他们推开房门就闻到饭菜的香味,顾留政端着鲫鱼豆腐汤从厨房里出来,腰上还系着围裙,家庭煮夫的打扮十分赏心悦目。
满满一桌的菜,荤素搭配,照顾到每个人的口味。
师娘感叹地道:“我们夏夏真是好福气,嫁给留政这样的好男人。我现在才想明白,那一年你说二十六岁结婚,原来是等夏夏到法定结婚年纪呢。”
顾留政笑了起来,瞄到夏徽又要偷吃菜,一把拧住她的后颈让她去洗手,然后给她剥虾。
等夏徽出来正式开动,师娘先端起杯酒说:“夏夏,你拜进师门那一日起,这里就是你的娘家。今后你要嫁入婆家了,但娘家依然是你的家。师娘没有什么本事,可女儿要有什么苦什么难,做妈的会尽心尽力的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