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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他先欺负你的,他好意思吗?”玲子根本没把他的担忧放在心上,淡定的给五虎退夹了一筷子菜,毫不在意的端着碗继续吃。
“夏目大人,我带人过来了……”软唧唧的声音再接再厉的呼喊着,听在五虎退耳中却像是催命符一样,以为狐之助真的带人来抓他们了,想了想仿佛下定了决心,板着脸严肃的对玲子说,“你记住,等下就说是我动的手!”
说完就扔下筷子往外走,玲子无奈,一把抓住他,“你别自乱阵脚,不一定就是这事。”
看他的样子是没办法好好吃饭了,玲子将筷子放下,牵着他的手和他一起往外走,慢条斯理的说,“即使真的是那事也不用担心,我不会让它伤害你的。”
那个狡猾的小狐狸,她还没找他算账了,他如果敢来寻事,看她不揍死他,卖萌都没有用!
五虎退侧头看她,忽然觉得,被明媚的阳光笼罩着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可靠,他握紧了这双略微粗糙却温暖的手,刚刚的害怕在一瞬间统统都蒸发不见了。
狐之助在看到玲子的一瞬间,下意识的便心虚的往后退,可当看到被她亲密牵着的五虎退时便停下了脚步。
狐狸嘴咧了咧,他就说嘛,这位大人一定可以和付丧神们友好相处的,不过……怎么还没签订契约?其他的付丧神似乎也还没醒。
玲子扫了狐之助一眼,视线落到了狐之助身后,一头浅棕色碎发的青年身上。
青年看起来儒雅清秀,见她看过来便有礼的微微鞠了一躬,“您好,夏目大人,我是地狱的派遣职工,悟。”
玲子一眼就认出,对方是她在地狱时见到过的,在辅佐官鬼灯大人身边站着的那个下属。不知道是对方温和有礼的态度,还是因为有着和自己相同的发色,玲子觉得对方很亲切,态度当然也相应的好了些,浅浅的勾了勾唇角,“你好,悟先生。”
打完招呼,玲子便又用冰冷的目光看向狐之助,“你不是说要一个星期后才过来吗?”
狐之助见她面色不善,知道她还在生气,谄媚的眯眼卖萌,“这不是听到您有麻烦所以立马就赶过来了吗?刚好在路上遇到地狱的工作人员,所以就一起来了嘛。”
当听到狐之助说有麻烦,五虎退立马就猜到肯定那个审神者去告状了,心底再次慌乱,刚想开口,就被玲子捏了捏手。
五虎退一愣,下意识的抬头看她,就见她面无表情的对狐之助说,“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麻烦?”
狐之助一愣,狐疑的看她,心里猜想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但是从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又实在看不出什么。
狐之助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是这样的,昨天有个本丸的审神者向时之政府举报,说您当街行凶,还有虐待五虎退殿下的倾向。啊哈哈,想也不可能……嘛!”狐之助无意中看到五虎退脖子上的绷带,哽了一下,结巴着将话说完。
在场的人自然也看到他尴尬的小眼神,那可真是容易引人往坏处想的眼神,五虎退顿时就炸了。
“才不是!”
玲子没拦住,五虎退已经冲到了前面,大声吼道,“是那个人先出口不逊还对我动手的!我脖子上的伤就是他弄的,所以大人才……我才揍他的!”
“……”
少年你这最后一句谎撒得没什么技术含量呢!
偏偏他一点自觉也没有,慌乱的继续强调,“我说的是真的!”
现场顿时陷入尴尬的静谧之中。
玲子扶额,上前两步,干脆利落的伸手将五虎退的嘴捂住不许他说话,而她则居高临下的看着狐之助,“嗯,是我揍的没错,因为他欠揍,所以呢?时之政府是派你来抓我的吗?”
谁都没想到她竟然毫无隐瞒,干脆的承认连解释都省了,瞬间两人一狐狸都愣住,仿佛空气都凝住了似的。
五虎退首先回神在玲子怀中挣扎起来,却怎么都无法挣脱那牢牢的禁锢,正急得眼睛发红,忽然狐之助开口了。
“大人您说笑了,我们怎么会抓您,还得感谢您因为这事儿让我们抓到一个罪大恶极之徒呢!”
但是当跟着它们来到位于整个本丸后方她今天没有发现过的隐蔽院子时,她还是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警惕的注意着周围。
一到院子,老虎们更加着急,快速的往前跑,时不时的转头看她有没有跟上,喉咙里“嗷呜嗷呜”的声音似在催促她快一点跟上。
老虎们径直奔入二楼一个房间,黑暗中,唯有玲子手中的油灯发着微光,她顿了顿,有些犹豫,然而很快房间里面突然传出小老虎凄厉到可以说是惨叫的声音,以为出了什么意外的玲子再顾不得什么,紧皱着眉头冲了进去。
油灯破开屋内的黑暗,玲子一进去就愣住了,没有想象中的危险,她的视线落在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瘦弱身影上,五只小猫围在他身边不停的叫着,旁边的木制地板上还放着今天被它们拖走的粥碗,里面的粥没见少,显然是没动过。
“嗷呜……”“嗷呜……”
小老虎声嘶力竭的呼喊着,但是趴在地上的主人却纹丝不动,无助的眼泪从一个个圆圆的眼眶里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看起来可怜极了。
玲子赶紧走过去将地上的人搂起来。看背影就觉得地上的人年龄不大,轻飘飘的,隔着衣服更是感受到手中咯人的一把骨头,若不是还有温度,不知道的还以为手底下是一具尸体呢!
玲子眉头皱得更紧了,小心的将人翻过来,昏黄的灯光下,少年青白的脸色暴露在空气中,消瘦病气的脸颊盖住了漂亮眉眼的风华,白色的发看起来干枯没有光泽,就像垂暮的老者一般。
玲子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又仔细检查了他身上,确认没伤口,最后看到同样瘦骨嶙峋的小老虎,以及小老虎们饿着肚子拖回来的粥碗,玲子猜测这少年应该也是饿昏过去的。
只是厨房里明明还有吃食,不知道怎么会饿到这种地步。
少年太瘦了,看起来也就十来岁的样子,玲子想,她十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呢?
父母双亡,辗转在亲戚间。尽管如此,温饱并不成问题。
将人扶起来,玲子端起粥碗靠近少年的唇瓣。幸运的是,少年似乎稍微有点意识,闻到粥的味道,下意识的就开了口,也能自己吞咽,好歹让玲子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