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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二)
当晚,我蔫蔫地拉开自家大门,想上街随便找些吃食填充自己因忧郁被空虚了一整天的肠胃。彼时时辰已过酉时,小巷内虽僻静,却仍可隐隐听闻巷外纷杂的人声,汴梁城内总有些地方是常年不寐的,隔了一条巷弄,夜里又是另一番天地。
落进巷内的灯火已是微弱,我就着微光垂头丧气地落完门锁,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向后张望了几眼。
一阵晚风吹起,路边树影扶疏,四方张动,发出稀稀簌簌的响声,乍看下像只在昏暗中张牙舞爪的隐兽。
我揉揉眼,除了自己膨胀的想象力外没见有其它处不妥,心道该是自己多心了吧,刚一瞬间还觉得好像有谁躲在暗处偷窥我…………莫是饿昏头了吧?
我看还是在巷口附近胡乱找点食物将就一下就好,省得走太远半途饿昏在路上就糗了……
(一四四四)
在下虽曾于前面信誓旦旦地表示不再相信数字占卜,可这个章节数字实在是……太犯咱们汉民族的忌讳了。
常言道,宁可信其有,莫可信其无,所以我看在下今日还是休笔一回稳妥——重点是潘楼街南桑家瓦子新推出的精装大戏「小虾米斗鲸鱼」正好是今日上演!
这出剧的编剧正是据说正是如今京内最炙手可热奇葩编剧,他谱的每出剧的剧名与内容都莫名地新颖,身为一个新进创作家的在下为了充实自己回忆录的内容,实在需要不时与社会风潮接触一下——所以我不去瞧瞧怎么行呢!
——在下这是在充实新知,绝对不是单纯遇上卡文写不出东西所以想出去玩来者!
更别说这出首场戏还举办了抽签活动,中签者还可以和这名甚少露面的神秘编剧有近距离交流的机会……人都有好奇心的啊。
(一四四五)
忌讳章节过去,回忆录的内容可以继续接轨了。
当时展昭对我态度奇怪,在公孙先生拍胸补表明介入后的隔日,我依旧郁郁寡欢地踏进开封府大门。那几日睡不好,想着反正醒着也是醒着,每日都是破天荒地打破自我「踩最后一秒报到」的上工准则,早早便来了开封府应卯。
拐过转角,见展昭和一名衙役在廊边交谈,察觉有人靠近,仍是在第一时间便警觉地回头一瞥,一见是我,却又很快转头继续去与人谈话,颇有些视我为无物的意思。
……得,以前至少还会象征性地打个招呼再装忙碌,现下直接连鸟都懒得鸟我了。
我垮下了肩膀,前一日才被耗尽了能量没怎么充蓄,彼时有种蜡炬成灰的感觉,一时凑不足死皮赖脸再往前贴的斗志,便默默走下回廊,打算直接穿过庭院去公孙先生的办公书房——
人家既是不想见到我,那暂时还就不要凑上前去给人家碍眼了吧。
「……小春!」
忽有一道喊声从背后传来,只见方才还视我为无物的那人,竟告辞了正谈话的衙役,改下摆一撩,竟是主动往我方向走来,几个大步便已来至我身后,站定后竟是一派正常地问我:「小春,卯时尚未将至,你今日怎地来得这般早?」
我:「……」
我左右张望了一下…………这展昭是在跟我说话吗?
不是在跟我背后什么其它的东西说话吧?确定这不是在作白日梦吗我?
我结结巴巴,受宠若惊:「我、我、我醒得早,想着也没、没事,就就提早过来了……」
展昭倒是很利落:「早食可是吃过了?」
「没、还没呢。」没胃口怎么吃呢。
他听完轻轻一笑,笑颜里竟又有了熟悉的亲昵:「……正好,我也尚未。那便与我一道去趟食堂吧?」
我:「???」
展昭笑道:「莫愣了。时辰不早,我们赶紧走吧。」
我就在一种被天外馅饼砸中与满头雾水交杂的心情里莫名和展昭去了食堂,一道享用了府内一顿免钱的早饭,期间他还自然地和我谈起几件新办的案子,言谈举止间已是恢复了常态,再不见先前那般刻意区隔出的疏离。
我:「…………」
……怎么一回事?
莫名其妙排斥人……又莫名其妙地好了咧?
我懵懵地想。
——算了不管了!没事了就好!
还是莫深究了吧,等等一深究又惹毛他又要开始不理我的话要怎么办呢?!
人还是得过且过地过日子就好了。
差不多先生再度出马。
我在内心三呼万岁狂贺,一大心事落下,顿时觉得饭也香了肚子也饿了,扒起碗连灌了三碗的地瓜粥,又吃了两个炊饼,才在展昭的制止下意犹未尽地放回第三个。
之前吃粥配太多个炊饼事后在办公房胀得抱肚哀嚎了个把时辰的糗事,还被他牢牢记着呢!叮咛着便要我莫再重蹈覆辙了。
(一四四六)
吃过了早饭,我两各自上工。
书房里,我托着腮帮望着振笔疾书的公孙先生,心中对他的敬佩已超越了高耸的的黄鹤楼,攀上了更崭新的一层黄鹤山的巅峰了——他昨日到底跟展昭聊了什么,效果怎能这般卓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