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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节,没人愿意进山,就小山这伢子愿意进去。”掌柜的十分健谈,才刚走进屋中就说开了,“你们别看他年纪小,可精灵着呢,把这雪山的脾气摸得比我们这些老头子还透!”
花如陌的目光转向了小山的身上,也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外面的暴风雪的刮的,小山的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镶嵌在小脸上,圆圆的脸蛋儿看起来格外的憨厚老实。
小山悄悄打量了花如陌一下,带着几分羞赧的对花如陌道:“姐姐,您放心,只要你们不去雪神的地盘儿,小山一定能把你们安全的带进去再带回来。”
君长夜走近花如陌的时候,顺手一手抱起了一个孩子,走到花如陌的身边,上下打量了小山一眼道:“就他吧!”
“谢谢,谢谢客官!”君长夜的话音落下,那叫小山立即千恩万谢的道。
可是谢过之后,那张憨厚的小脸却更加憋得通红,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看着花如陌和君长夜,憋了半天之后,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倒是在一旁的掌柜的看不下来了,上前一步,对君长夜和花如陌作了个揖道:“两位客官,是这样的,小山家里只剩下他和他母亲相依为命,她母亲身体不好,买药看病需要花钱,他这才愿意在这个时节进山。”
花如陌对雪山也算是有所了解,一般依傍着雪山生活的当地人,都会在冬天入山打猎,因为冬天那些猎物都躲在深洞里,不会乱跑,有经验的猎人,凭借着雪地上的蛛丝马迹就可以知道哪里有洞,动力有什么样的猎物。只要找到了洞,将洞口挖开,一窝子的猎物也就到手了。
再加上冬天雪厚,进山反而要相对安全一些。
而到了夏天,阳光较大,雪山里不仅雪泡子多,还容易发生雪滑,再加上夏季的雪林里也十分的不平静,有不少凶狠的猎物。
而现在正值夏季最炎热的时候,也是雪山里最危险的时候。
或许是因为本身就作为一位母亲的缘故,花如陌听着小山的际遇就觉得特别的心疼,询问的视线落在君长夜身上,待君长夜点头之后,小脸上带了一丝欣喜的转向小山道:“小山,我会一些医术,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你的母亲。”
小山一双黑珍珠似的眸子中立即露出了亮晶晶的光芒,花如陌还没有移动脚步,就见那孩子“咚”地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道:“谢谢恩人,谢谢恩人,恩人的大恩大德小山没齿不忘!”
花如陌弯下腰将孩子拉了起来道:“我还没做什么呢,你谢什么,真要谢,等我医好了你的母亲,你带我们进山便好!”
“嗯!”小山重重的点头,一张憨厚的小脸因为激动也更加的红了。
君长夜将平平和平安交给冷雪照顾之后,跟着花如陌一同走出了客栈,现在虽然是夏天,可在这雪山下的小镇中,傍晚还是很有些冷,从山上刮下来的冷风,冻得人骨头都疼。
君长夜将花如陌护在怀中,不仅将所有寒风都阻隔在了她的怀抱之外,还用内力替花如陌温暖着身子。
这个小镇上的居民都不怎么富裕,房子都是土墙建造的,而小山家的房子更是破烂不堪,四面都漏着风,低矮的房屋中连一件完整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花如陌一走进其中就闻到一股腐烂的臭味,本来激动的带着花如陌和君长夜进门的小山,脸色也僵了一瞬,有些不好意思的回身看了一眼花如陌和君长夜,见花如陌和君长夜的脸色并没有什么异常,他才松了一口气,带着两人继续往屋中走去。
在靠近房屋最里面的黑暗角落里支着一张小小床,床上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佝偻地躺在上面,那身影就如同一只大虾一般,身体消瘦得就算是隔着单薄的衣物也能够看出他脊背上的骨头高耸。
花如陌看着,心中又是一疼,她现在每天都要经历一次衰老,对衰老,对病痛,对死亡,恐怕都没有人比她理解得更加的深刻。
“咳咳……”小山娘亲的反应似乎有些迟钝,直到君长夜和花如陌还有小山一同走到她的床前的时候,她都还只是面向着墙面咳嗽着,没有发现三人的到来。
小山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她的床前,将人扶起来道:“娘亲,您今天好些了没有,我又给您找了一个大夫回来。”
紧闭着眼的小山娘睁开了朦胧的眼睛看向花如陌和君长夜,微微扯起嘴角冲两人笑了笑,转身带着些责备和心疼地对小山道:“小山,不是让你别再给娘亲请大夫了吗?娘亲帮不了什么,你要是自己挣了钱,就存起来,将来娶媳妇儿用,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