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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正稳稳当当地驶向一个小小的酒铺。
这里是关中,是江湖传闻中珠宝最多的珠光宝气阁的所在地。
江湖上的消息总是传的很快,就在几日前,珠光宝气阁的老板阎铁珊死了,据说是卷入了一场江湖纷争,被人一剑毙命。
他为何而死?又是死在谁的手上?
江湖上盛传的原由有很多种,情杀、仇杀、谋财害命,不一而足,唯有一点是相同的。
那就是这位江湖中最有钱的阎老板真的已经死了。
江湖上的消息传的很快,宫九接收消息的速度却更快。
他不仅早早收到了阎铁珊的死讯,还在午饭后得到了另一个人的死讯。
他的死讯还尚未在江湖中传开,这位九公子却已经得到了最为确切的消息。
谁的?
独孤一鹤!
峨嵋派的掌门独孤一鹤,死在了西门吹雪的剑下,而在他与西门吹雪决一死战之前,独孤一鹤曾在阎铁珊的灵堂上与霍天青交过手。
“独孤一鹤的死,这位霍总管可谓功不可没。可世人却只会记得杀了他的西门吹雪,而不记得霍天青,顾大夫,你说冤不冤枉?”
宫九倚在车壁上,以一种茶后闲谈的口吻将这件事讲出来,晴朗抱着腿听着,像是个听故事的孩子一样专注,对宫九口中打打杀杀的江湖充满了敬畏和向往。
宫九的消息确实很快,几乎独孤一鹤前脚刚死,他后脚就得知了他的死讯,还迅速查到了西门吹雪等人前往的酒铺。
现在,他们正在赶往酒铺的路上。
顾闲忽然伸手撩开马车上的车帘,看向了前方,他低低道:“你看。”
远处,忽有两道人影一前一后的向他们飞了过来。
人影只有两道人影,细看之下却发现那是三个人。
晴朗小声惊呼:“是谁?”
顾闲蹙着眉,低声道:“一个是陆小凤,一个是西门吹雪……他怀中似乎抱着一个人。”
宫九果断笑道:“走,下车看一看。”
随着他这句话,车夫极有眼色的停下了行驶中的马车,顾闲和宫九相继走下去,晴朗刚要跟着蹦下来,顾闲的一根手指却正正抵住了她的额头。
顾闲沉声道:“你在马车上等着。”
晴朗撇了撇嘴,依然听话的缩回了马车里。
正在他们下车的时候,陆小凤披着一身红色的披风,急匆匆地从他们的头顶掠过,他看起来匆忙极了,匆忙到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看一眼这辆看似低调的马车,稍微落后了一点的是西门吹雪,他怀里抱着一个紧闭双眼的女子,浑身的寒意几乎滴水成冰。
他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迅速的瞥了一眼刚刚走下马车的二人,西门吹雪与顾闲四目相对,西门吹雪似是一愣,随即简短而有力的对顾闲点了点头,然后脚步不停的越过了他们。
他看起来有些反常,这样失常的表现或许与他怀中的女子有关……
顾闲的眉头皱的更深。
宫九意味深长的瞧他一眼,道:“酒铺那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闲道:“走吧,我们去看一看。”
宫九点了点头,与顾闲一起大步走向酒铺的方向,可两个人走了没两步,后面就有人折路而返。一身火红披风的陆小凤落在他们身后,急匆匆道:“果然是你们!你们有没有看见从酒铺那边逃出去的可疑人物?”
顾闲与宫九对视了一眼。
顾闲道:“若是我们来的这个方向,我可以确定我们没有遇上过任何人。”
陆小凤皱眉:“你确定?”
宫九道:“绝不会错。”
陆小凤道:“可发出毒针的人只能往这个方向跑,因为毒针正是从这个方向射进来的。”
陆小凤自己向着这边追了过来,连西门吹雪也往这边追了过来,这一点就足以说明问题了。他们或许会出错,却绝不会两个人一起出错!
宫九问:“你和西门吹雪都在追人?”
“是。”
“这世上有几个高手可以从你和西门吹雪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
陆小凤顿住了。
他在思考宫九说的话。
宫九傲然一笑,“更重要的是,这世上绝没有人可以逃出我的五感,哪怕真的有人从这个方向射出了暗器,他也绝没有往我们马车驶来的方向逃跑。”
陆小凤恍然大悟道:“他没有逃,他一定还在酒铺!”
…………
……
花满楼本不是个桃花运旺盛的人。
至少比起他的朋友陆小凤,他这点桃花简直算不得什么,而他那位桃花旺盛的朋友陆小凤就曾告诉他:桃花来了,说明麻烦也跟着来了。
陆小凤是对的。
江湖上的女人不多,美人更不多,而当这些寥寥无几的美人相继撞入你怀里时,麻烦也必将接踵而来。
花满楼不怕麻烦,也不怕死,可他却怕别人死!
花满楼的怀里抱着垂死的石秀云,他的脸色已经一片苍白,向来沉稳的手也在微微发着颤,他一只手探入怀里,颤抖而迅速的拿出了一个白玉瓶。
里面共有三粒药丸,花满楼没有多少犹豫的时间,因为他能感觉到石秀云的生命正在迅速的流失,所以他将其中的两颗都喂进了石秀云嘴里。
入口即化。
这是顾闲曾经赠予他的解毒丹,顾闲只说这东西解毒,却没说过解什么毒,只因他们都未想过——在送出这瓶解毒丹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后,花满楼的怀里会抱着一个即将中毒身亡的女人。
所以花满楼只能祈祷,祈祷顾闲的药可以有用,起码要能拖住时间,等到陆小凤他们取回解药……
石秀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她的声音虚弱的几乎听不见,可花满楼还是可以听到,因为他本就是个听觉敏锐的人。
石秀云道:“我很高兴……至少你还肯陪着我……”
花满楼道:“我会陪着你,我就在这里。”
石秀云的眼睛里似乎已经有了泪水,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可她还是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花满楼的脸。
她呢喃道:“真好,我……我好想一直这样看着你,好希望你也能看看我的脸……”
石秀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难受,花满楼的心也不由得揪了起来,在到达某一个点时,石秀云的呼吸声骤然停止,就在那一刻,花满楼觉得他的心也停止了跳动。
石秀云死了。
花满楼失魂落魄的抱着石秀云,忽然开始憎恨起自己来。他恨自己是瞎子,石秀云死了,他的眼前却还是一片黑暗,他甚至看不见石秀云的最后一面……
“咯”的一声,他身后的窗子忽然开了。
花满楼当即就要跃起,一个轻柔的声音却阻止了他。
“花满楼,是我。”
花满楼失声道:“上官飞燕?”
“是我。”
的确是上官飞燕,因为酒铺里不知何时已经弥漫着独属于上官飞燕的芳香。
上官飞燕走过来,慢慢地蹲在花满楼身前,她伸出柔嫩的指尖,帮花满楼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花满楼这才意识到,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流下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