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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都在一条街上,但是有名和没名,有官和无官,有钱和没钱,情形千差万别。和后世酒店吃饭一样,有坐豪华包间,走贵宾通道的,也有坐大厅被呼来唤去的。不一而足。
此时在水云阁内,孟浩然,储光羲和裴迪在座。三人身后还有几个年轻的后生,听三位大咖说话,都屏气凝神,神情非常的恭敬。
孟浩然翻看着裴迪递上的几页诗稿,大声的念道:
“落日松风起,
还家草露兮,
云光侵履迹,
山翠拂人衣。”
孟浩然读罢,储光羲已经拱手笑道:“裴尚书此诗当真有陶渊明的洒脱之风,陶诗不过是说‘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过于直白而粗糙,裴尚书的落日松风,云光履迹,翠山草露更是视野开阔,自然的雄浑清丽被裴尚书写得如在眼前,比起陶诗,已经是上了更高的档次呀!”
“这么说,老朽的拙作还沾了陶渊明的光了?哈哈哈,惭愧惭愧。”储光羲自嘲的笑道。
“只怕是陶诗也无法望裴尚书此诗的项背才对呀,孟兄,你说说看,我的看法是否中肯?”储光羲笑道。
当时裴迪不过是尚书省的一名尚书郎,官职并不高,而储光羲已经官至监察御史,所以储光羲的评价让裴迪很不好意思。
孟浩然此时早已是沉珂在身,本来是没有力气参加这些达官贵人的聚会的,但是禁不住裴迪的反复相邀,今晚才勉强坐在这里。
“储御史的评价,山人以为最为中肯,山水诗歌,虽然是闲时自得其乐的一种享受,但是,陶诗过于自我,似乎天地之间,只此一人,洒脱不假,但是过于苍凉自伤。”孟浩然咳嗽了好几次,才把话说完。
孟浩然和其他两人相比,自己无官无衔,自称孟山人,但是因为在山水田园一派,除了王维,没有再出其右的诗人,所以,裴迪和储光羲对孟浩然那是当做前辈老师一样的尊重。
裴迪一听,心中大为快意,不觉举杯要三人痛饮。孟浩然不停的摆手:“可惜王摩诘未至,祖咏老弟也杳无踪迹,要是他们两人在座,一定会证明储御史和山人所言不虚了。”王摩诘正是王维。
“摩诘兄案牍劳形,不来也就罢了,祖咏这个家伙有两三年都不露行迹,这是在搞什么玄虚?”裴迪叹息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