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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良鱼压根没想到燕帝会来这招, 他来参加宴会之前算好了。
这次洗尘宴上要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防止荆小王爷看上他,这个很容易,这小王爷是个色鬼,只要脸不好看了, 他肯定就看不上了。
当然了, 除此之外, 周良鱼还要给这小王爷一个教训,让他以后看到他就胆怵,后来证明效果杠杠的, 以后怕是荆小王爷看到他就浑身毛毛的……
第二件自然是不能让书中发生的事再出现, 厉王不能出事, 好歹是佳佳的老爹, 还是要保护好的。
而想让厉王不出事,就不能让他接下所谓的“帮忙找老相爷的骨血”, 以及不能让小王爷死在大燕,后者可以容后再想,前一条,只要不是厉王接下这个不讨喜的任务就行了。
周良鱼想的很好, 他如今的身份可是“公主”,加上位置比较特殊,只要他是“补偿”而“自告奋勇”接下的, 就算是完不成, 燕帝这个小人只要要脸, 就不敢明目张胆给他穿小鞋, 这样也就自然而然解决了。
可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燕帝他!还能来!这招!
周良鱼懵逼地看着对面也同样怔愣了一下的赵誉城,显然后者也没想到,坐着都能“祸从天降”,周良鱼心虚,但难得瞧见赵誉城这模样,又有点暗爽。
赵誉城幽幽看了过来,周良鱼默默转开了视线:看我也没用,我计划里可没你,这都是燕帝干的,冤有头债有主的……
赵誉城收回视线,知道事已成定局,从宴席上走出来,拱手领旨。
燕帝满意道:“良公主觉得可好?”
周良鱼垂眼,遮住了眼底的小飞刀:“良儿自然没意见,不过,良儿还有一事相求。”
“哦?”燕帝眯眼,她难道还敢拒绝?
谁知,接下来周良鱼的话,让燕帝有点怀疑人生,她吃错药了?
周良鱼在众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下,走到了先前荆小王爷摔倒的地方,指了指一地的碎玉,“心痛”道:“皇上,不知可否将这些让良儿带回去?这是大荆特意送给我的礼物,虽然被‘被不小心’给……碎了。但这好歹是小王爷的一片心意,我想带回去。”
众人傻眼了:公主何时这么能为他们大燕着想了?
他们朝不远处大荆的使臣看过去,就看到他们对视一眼,频频感动的点头,大燕果然是与大荆修好的,公主果然识大体。
他们小王爷这么“欺负”人,公主还能以德报怨,这简直是公主楷模啊。
燕帝:“……”这为什么跟他一开始想的洗尘宴完全不同!
厉王没算计到也就罢了,还给这周良鱼刷了一波好感?
燕帝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了,勉强端着笑:“良儿有心了,既然如此,那朕……就允了。”
周良鱼施施然福身谢恩,半抬头时,迅速给焦堂宗使眼色。
焦堂宗对上周良鱼的目光,虽然不知道公主要这一地的碎玉做什么,不过这些红玉都是上好的珍品,随意处置了倒是真的可惜了,迅速带着人过去收了。
周良鱼眼瞧着那些红玉都被焦堂宗装在了原本的箱子里带走了,这才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随后周良鱼在一众文武百官“刮目相看”,大荆使臣“感动敬佩”的目光下,顺利撑完了全场。
就在周良鱼觉得自己功德圆满的时候,燕帝顺嘴来了句“誉王顺便送良公主回公主府,不日就可以开始准备下聘了”。
周良鱼:……他可以自己回去的。
燕帝你这么喜欢拉煤牵线,你咋不直接禅位得了去当媒婆呢?不,媒公……一定特别吃香。
就燕帝这“韧性”,保证一撮一个准啊,月月满堂红啊。
宴席散了之后,燕帝将使臣呈上来的一些线索交给了赵誉城,随后就一脸“慈爱”地催促他们回去了。
周良鱼:……好想将他脸上的假笑给一巴掌扇飞了。
但是想到自己的小命,周良鱼回以更加的笑:“皇上有心了。”顺便不小心拂掉了脸上的面纱,在效上来之前,吓了燕帝一波。
周良鱼大仇得报,只除了被赵誉城这厮送回去的路上,总觉得誉王所到之处,那真是冷得齿寒。
周良鱼终于撑到了良公主府外,迅速就要下来,结果经过赵誉城的马前,被唤住了。
周良鱼回头:“誉王?”
赵誉城面无表情道:“明日一早,本王来接你。”
周良鱼:???
吓,王爷你不要想不开,一次就够了,你还想来两次?
赵誉城看出他的想法,凤眸幽幽:“找、人。”
周良鱼:“……哦对对对,找人,不用了,明个儿还是一品斋见吧。”让他再接一次,总觉得会短命。
赵誉城没说话,周良鱼自动脑补默认了,就要赶紧走人,没想到,再次被喊住了。
周良鱼深吸一口气:他忍。
他觉得赵誉城这绝对是报复。
只是转过身,就看到面前摊开一只手,掌心是一个小瓷瓶,晶莹剔透的,还挺好看。
周良鱼:“???”他抬眼,疑惑地看向赵誉城。
赵誉城的视线在他戴着面纱的脸上扫了一圈:“明日脸上的红点喝了药也不会消失。”
周良鱼:“嗯?”这厮这么好?
赵誉城:“还是说,你想明日穿男装顺便戴面纱?”
周良鱼:“你怎么知道我想穿男装?”
赵誉城挑眉:“很难猜?”
周良鱼莫名想到了先前画舫那一幕,干笑了一声,十动然拒:“不要。”
赵誉城挑眉,凤眸幽幽的添了一句:“能祛红印不留痕。”
下一瞬手里就空了,速度快得都要看到残影了。
赵誉城垂下眼,望着掌心被对方极快拂过之后残留的感觉,眉头锁着,迅速收回了掌心,再抬眼,瞧着喜滋滋翻来覆去看药瓶的人,迅速一勒马缰,疾驰而去。
被突如其来扫了一脸灰的周良鱼:“……”有、病。
算了,看在药的份上,勉强原谅你这一次。
周良鱼回去之后又吃了一次药,随后等半个时辰痒褪下去,果然有痕迹,拿出药,涂了一层,顺便让焦堂宗准备了一套男装以及半面具。
之后就顶着一张白脸将从宫里扛回来的箱子打开,烛光一照,那叫一个亮,那小夜明珠亮噗噗的,周良鱼捧起一把,将一旁疑惑不解的焦堂宗拖过来,塞给他一回来就画好的两张纸,上面是奇奇怪怪的东西。
“公主这是?”焦堂宗接过来看半天也看不明白。
“焦糖啊,从明天起你就去我名下的那个金铺,找几个老师傅回来,就按照这上面的画的步骤,下面弄成纯金镂空的雕花,上面镶嵌,一种镶嵌红玉,一种镶嵌夜明珠,记好了啊,这红玉成色这么好,这么多肯定赚翻了。记得不能让消息先透露出去,焦糖啊,公主我能不能翻身就看这一批了,以后等本宫攥够了钱,就带你出京去嗨,不窝在这地儿了。”周良鱼豪气万丈地拍了拍焦堂宗的肩膀,从使臣拿出这礼物,他就想到了,这白送的原料玉石,不要白不要啊。
但是若是直接一整个赐下来,就不能卖了,否则,他早就想府里这些御赐的玩意儿都拿出去卖了。
但是碎了那就不是御赐的了……他这叫做“废物”利用。
焦堂宗终于明白周良鱼想做什么了,眼睛一亮:“公主放心,属下……一定会尽心办好的。”
翌日一早,周良鱼醒来时发现脸果然恢复了正常,他换上男装,带着两个便装护卫就去了一品斋,到的时候,赵誉城早就到了。
周良鱼进.去之后,挥手将人退下了,往对面随意一坐,往后一仰,动作肆意:“不是说你们这些权利很大的都能忙?”
赵誉城随意抬眼,淡定地倒了两杯参茶:“托公主的福,皇上‘准许’本王休沐几日。”
周良鱼挑了一下眉,折扇在掌心敲了一下:“哎呀,那可真是可喜可贺了,王爷从来都没歇这么久过吧?这下能好好玩玩了。看来王爷真的是托了本宫的福了。”
赵誉城:“脸呢?”
周良鱼眉毛上下抖了抖,贱贱地凑近:“在王爷你自己脸上啊。”
赵誉城:“……”他果然不该跟这位讲道理,没道理可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