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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枫觉得自己是在充满暴风雨的海上,铺天盖地的风浪中,他在无休无止地漂流。
在他的耳边,是生婆婆不停歇的笑声。他知道,自己陷入了绝境之中。相比以往遭遇的绝境,这一次无疑更让人绝望,因为生婆婆秘术的神秘。陈枫短时间内是找不到破解的办法,但时间并不会等他。
这是一个关于生死的迷宫,陈枫正站在人生最大的岔路上。一步走错,可能永远都拐不出来。
陈枫的意识在渐渐变得微弱。
“我到底死了没有。”陈枫涩声说。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也不知道自己是死还是活。也许,最可能的是行将死去。
洞穴中的那轮血月还悬着,血色的波浪中,随着陈枫血肉逐渐剥离他的身体,他的生命力也在逝去。此时,他的四肢早已化成骨架,只剩下头部和躯干。
陈枫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了自己离开海边小村,在红枫岛辗转,漂泊在海上,最终来到了大陆的种种情景。他想:我终于要死了吗?祖父曾经说过,一个人在死之前,脑海中会回想起很多自己记不起的事情。陈枫年轻,这些往事他都还记得。他的脑海中还有一些婴儿片段,却怎么都记不清晰。
他的秘识被压抑住了,秘力紊乱了,生机被禁锢住了。他已经无计可施了。
“大仇未报,可我没有机会了。我尽力了……”陈枫喃喃地告诉自己。他期待着祖父母的原谅,可是他的脑海中,却再也没有浮现出祖父母的身影。
“真想躺在祖父母的怀里,听他们讲一讲我小时候的事情。”他轻轻地说,“还有祖母的歌声,那是世界上最美的声音。”
“我要离开了。我太累了。很遗憾,我打了一场败仗。”
“我见过腰缠万贯、锦衣玉食的富人,我也曾见到身居陋巷、箪食豆羹的穷人。我感受过弱者遭受的嘲讽,我也体会过自由的心声。”陈枫脑海中浮现出了儿时在沙滩上以树枝作画的情景,那一朵朵金黄色的花朵,在海浪冲来后都被拂去了。
“若是放下秘界的打打杀杀,活着还是真好啊。每一瞬,都有和煦的阳光和轻柔的风,可以去欣赏每一朵花、一片叶。在山山水水中,褪去五光十色的浮华,离开喧闹与烦躁,重拾返璞归真的情感,每一个人都是能够遨游天地的仙人。可为什么有这些打打杀杀呢?秘界幽谷或者是紫陌红尘,总有一些浮华名利蒙住了人的双眼,在虚荣与贪婪之中人云亦云、随波逐流,不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所以才痛苦不堪。”
“可是,我还想活着。”
“我还想活着。”
“我还想活着。”
陈枫慢慢攥起了拳头,攥起的却是五根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