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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登途
苏澈第一次知道,清酒也可以将人喝得酩酊大醉,当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是三十三子将他扶了回来,顺带将无法忍受另外两个男人喷薄出的酒气的小金也带了回来。
当然,小金的意思是“就将这三个醉鬼扔在那里不管”,感谢三十三子对苏澈的责任与忠心,虽然她也不是很喜欢酒这种东西,甚至在平时就很少尝试(三十三子更喜欢普鲁士的莱茵高贵腐酒),但是她还是坚持将自家少爷带回了屋子,而小金在“两个醉鬼”和“一个醉鬼”之间做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之后,也跟了过来。
起床之后苏澈就清脆地感受到了伴随着眩晕感的头痛,哪怕他作为名刀使的身体素质也不可能免俗,酒精对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大家的量可能会差很多,但是都会喝醉,而宿醉之后的症状也多半相似。
冷面热心的三十三子早就在他要醒来的时候做好了准备,而苏澈起床之后,床铺边的托盘上,白瓷杯里的冒着白气,呈淡白色的蜂蜜水温度恰到好处,醇香甘甜的蜂蜜拥有很好的醒酒功能,并且可以有效地克制头晕的症状,对于苏澈这种平时不怎么喝酒,但是一喝就绝对会醉的人来说,三十三子早就已经掌握了各种的技巧。
凭借着名刀使强大的体质,在大概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苏澈就恢复正常了,他还在三十三子的帮助下,泡在浴桶里洗了个澡,保镖队的宿舍的确不错,不仅有独立的厨房与盥洗室,而且还有一层里间,昨晚的时候,三十三子就是带着小金睡在里边才得以免受苏澈身上酒气的困扰。
收拾干净的苏澈决定去看看李客与西乡怎么样了,而当他来到李客的住所时,震天响的鼾声老远就能听到了。撩开帘子,浓重的酒臭味扑鼻而来,直接将他给呛了出去,只看见两个大男人正交错在一起翻倒在地板上熟睡着,地上凌乱地摆着或是躺倒着白陶的小酒壶,估摸有三十多个。好在这两位在倒下之前还知道在身下垫一块褥子,否则的话今天两个人就别想爬起来了,明天能不能起床都成问题。
“好吧,我可不想管他们两个了。”苏澈扇扇鼻子前的空气,出来正巧看见那边在门口探出半个身子等待命令的三十三子,“你也别管了,太难闻了,让他们两个自己收拾吧。”
随后,苏澈只身前往弥一的居所,昨天他与“多五郎”中途也过来蹭了几杯酒,然后叮嘱他们不要忘记了明天晚上得值夜,说什么明天傍晚之前一定要起床,不过当时已经有点儿喝high了的三人已然不在乎明天还要干什么了,只是嘴上随便答应了下来。
咚咚。敲了两下门,弥一的声音却从他的身后传来。
“你起来了?”声音中带着惊奇。苏澈转过身,一身白色浴衣的弥一正叼着水烟锅站在他身后。
“今晚总有人要去值夜,”苏澈伸了个懒腰,“我酒量不怎么样,但是醒酒的速度还可以。”
“他们两个呢?”弥一看了看李客房间的方向。
“估计是起不了了。”苏澈摇了摇头,“我和我的侍女可以一起值夜,另外再找一个人就行。”
“你的侍女?”弥一翻了翻白眼,“我们可是正经保镖,不是谁都可以拉来替班的。”
“相信我,你不见得能打得过她。”苏澈耸了耸肩,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多五郎在吗?”
“今天中午云里小姐去觐见藩主了,”弥一走到苏澈身边,在墙上磕了磕自己的烟锅,“他跟去了,要晚上才能回来。”
“看来比试要拖后了。”苏澈耸了耸肩。
“下一站再比也不迟,”弥一一边将自己的烟杆插进腰带里,一边不在意地笑了笑,“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到时候可以到骏城的车顶上去比试。”
“得了吧队长,你这可是蓄意谋杀啊。”
“走吧,我带你去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和我们的值夜路线。”弥一偏偏苏澈的肩膀,两个人说笑着走向大院的另一边。
傍晚的时候有消息传来,萨摩的人虎森小次郎与他的名刀黑曜霞在社前街附近的一家餐馆被警备队逮捕,但是在长门城内并未发现人虎众忍者的踪迹,森小次郎亦在警备队的询问中暴力袭警(但没有杀死)后出逃,在潜逃三条街之后,杀死了城墙上的一名讨鬼军足轻跳下城墙,被城外等待的人虎众忍者接走。
苏澈庆幸这位人虎最终也没失去理智,萨摩与长州自古以来就相互仇恨,在战国时代就打过大大小小六场大规模的合战,幕府成立后依旧有过三次“摩擦”,本州与九州直接相隔仅仅一道不到三公里的海峡,而因为跨过海峡和之间的诸多藩国进行战争之事,两藩都已经受过幕府的多次警告甚至削藩,以至于西国大藩长州与几乎同一了九州的萨摩现在被分割得支离破碎。
但是两方依旧势不两立。
可以说,如果森小次郎今天在长门城杀了一个人,哪怕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流浪者,那么幕府时代的第四次萨长战争就会再次打响,至于是毛利先攻过去,还是岛津先打过来,这就看双方在之前已经准备到什么程度,以及跟他妈。
值得一提的是,萨摩藩更亲近东土,但是大隅海峡对面的种子岛上却修建着不列颠的海军基地,长州藩更亲近欧洲诸国,但是就在距离首都长门城十几里之外的青海岛整个都属于东土海军所有。
这可能就是德川家的制衡方式之一吧?不过现在,苏澈已经没有功夫去顾及两家之间到底决定怎么做了,他受好了离开长门之前的最后一班岗,因为第二天是上午九点发车,因此他还特地告了个假,前往椿屋与相处了半个多月的女人们道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