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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烟台和马长勇躺在一个雅间的烟榻上,两人美美地吸了一阵,然后才开始说起话来。王烟台对马长勇说道:
“大哥,你出来也有好几年了,往常回过家吗?”
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马长勇不由得眼圈一红,他哑着嗓子低声叹道:
“唉——,4年多了,还从未回过。”
“我们山东老家昨儿就过小年了。咱嗲咱妈还好吗?嫂子和孩子们呢?”
一听王烟台的话,马长勇的泪水再也无法忍住了,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他的双手颤抖着,捧住手中的烟枪狠狠地吸了一口,让那股浓烈辛辣的烟雾在胸腹间来回翻滚着,以此来烘烤着自己滴血的心。突然,他被烟呛着了,不由得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王烟台赶忙翻身坐了起来,给马长勇递过来一杯热茶,他接过来茶杯,一口喝完杯中的茶水。他放下杯子,忽然拉着王烟台的手,用还在流泪的双眼看着王烟台,哽咽着说道:
“兄弟啊,都怪大哥不争气啊。本来我家原来还有几分家产,咱爹去世早,在我刚刚诚仁时,他老人家就走了。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就接过了这个家。在鬼子来到山东的前一年,我就把这个家几乎败光了。都是抽大烟抽的啊。我媳妇忍无可忍就带着我那10岁的儿子跟人跑了。咱娘又气又急,没过多久也走了。都是我害得啊!什么叫妻离子散,什么叫家破人亡啊。我就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不争气的一个人啊。兄弟啊!”
马长勇抱住了自己的头,低声哭泣了起来。
“这么多年了,最难熬的就是过年的这段时间了,特想家,可是我没有了家了。后来鬼子来了以后,家里更加不太平了,于是就死了这颗回家的心了。唉——”马长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王烟台移过自己的身子,紧挨着马长勇坐着。他抱紧了马长勇的肩膀,轻轻叹道:
“唉,大哥,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的人。”
“怎么?你?”马长勇吃惊地问道。
“我祖辈早年闯关东到东北谋生活,本来还挣得了几亩地,盖了几间房子,曰子还算过得去。后来,鬼子建南满铁路,就把我们家的地给强征了过去,把我们赶了出来。那时我还小,还只刚懂事,全家老小近十口人就被迫搬了出来。那时真苦啊,我们只能在河边搭了几间茅屋,勉强挤了进去。后来,鬼子炸了皇姑屯,张大帅死了,东北全都给小鬼子占了。没法子,我们就只好跟着大家从东北逃回山东老家来了。爷爷和奶奶年纪大了,在逃难的路上就没能熬过去。回到老家,那也够惨啊,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好不容易过上稍微太平一点的曰子,鬼子攻打宛平城,他们又占领了华北,后来又打到了山东。曰子就更没法子过了,老娘不久又病死了,家里真的连锅也揭不开了。爹就将两个年幼的弟妹送了人。我一气之下,带着几个人就参加了[***]。这样我们跟着队伍就从北一路打到南,后来就来到了74军。现在也好几年了,家里的情况一点也不知道了。”
听到王烟台的一番话,马长勇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在万家岭打过鬼子?”
“是啊!”
“你怎么又当上了船家呢?架起船来了呢?”马长勇一头雾水,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走,大哥,此处说话不方便,跟我回船上边喝酒,我边告诉你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王烟台站了起来,两人把披着的棉衣穿好,打开房门就往江边走去。
走到屋外,眼前到处是忙碌的人群,买东西的,赶路的都带着几分喜色。虽然寒风凛冽,但在美如西子的甘棠湖边,他们见到许多的孩子在放着风筝。色彩斑斓的蝴蝶、蜈蚣等各种各样造型的风筝飘荡在甘棠湖、南门湖的上空,加上孩子们欢乐的笑声喊声,给这个被鬼子占领着的压抑了许久的小城增添了几分生机。
两人来到了江边,沿着跳板走上了王烟台的木帆船。两个伙计把跳板抽了过来,用绳子把跳板挂靠在了船边。然后将船撑离江边约有三四丈远,扎下竹篙,拉紧了锚链。
马长勇来过这儿多次,熟门熟路的随着王烟台就径直下到了船舱里面。
已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了,船舱中央的桌子上已经摆上来满满一桌子菜。王烟台往桌上一看,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原来满桌摆的全是地道的山东菜啊,有九转大肠、坛子肉、排骨炖白菜、红烧狮子头、红烧鲤鱼等,那可全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啊。
等大家都坐了下来,马长勇才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王烟台站起身向他介绍道:“这是我们赣北抗敌别动大队的参谋长熊强上校。”
王烟台的话像一声炸雷,马长勇被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手一松,刚抓起的筷子掉在了脚下的船板上。
“赣北抗敌别动大队?熊强上校?”他完全蒙了,一下子不知所措了。
熊强弯腰捡起了地板上的筷子,用衣角擦了擦,放在了自己面前,又把自己的筷子送到了马长勇的手中。
“马警长,请坐。”熊强微笑着对马长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