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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上层隐约传来脚步震动,铁牛有点困惑地看了看两人,见陈默打了个手势,于是似懂非懂地点头,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轰然闷声中,铁牛整个身躯如同大厦倾颓,后脑结结实实的撞上铁格地面,表情却像刚刚倒在了柔软舒适的席梦思床上,自言自语说了句:“俺睡着啦!”
他开始假装打呼,这边陈默跟卓倚天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精彩来形容。
脚步响动到了两人身后的高墙上方停下,洛璃恬淡的语声响了起来,“这人的身体还真是厉害,没人喂过他吧?”
“一个多星期了,只是给水,没给过别的。”她身边的男人恭谨回答。
“嗯,从今天开始连水也不给他,这里的灯不用再熄了。等到他不行的时候,再下来植入芽体。”洛璃冷冷地说,“就算他真是铁打的,我也要让他彻底变成软体动物,心理上一旦溃防,植入成功率会高很多的。”
“明白了,小姐。”那人应道。
洛璃走后,陈默出神良久,摸出山寨机也同样没信号,不禁望着卓倚天苦笑。
是人都会有疏忽的时候,对方应该是没想到天宫外会有特警布控,如此之快就摸到了老巢来,这才让潜入过程变得简单。那支细金属筒的来历,也证明了并非是洛璃有意为之设下陷阱,陈默现在却比进了真正的陷阱还要头痛。
怎么出去?
骤然一声惊天动地的雄浑汽笛声震起,连带着整个舱底的灯光都暗了暗。陈默大吃一惊,跟着见到卓倚天靠着墙坐了下来,懒洋洋地挑起眉峰,“嘿,开船啦!”
这个晚上,陈默没再合过眼,他已经意识到了另一个更为要命的问题。
铁牛倒是显得极其开心,拉着陈默到处转,要把自己用帆布拼成的床让给他。货架上的木箱里大多是些劳保用品,手套雨衣之类的玩意,陈默撬了十多个也没见到任何有用的东西。除了外面的那道铁闸以外,舱底西角还有着一道门,只不过却反锁着,门这边光秃秃的连个把手都没有。铁牛早已把这道舱门撞得凹痕处处铁锈斑驳,但却始终没法撞开。
货架全都焊死在地面上,陈默估摸了一下通风口的高度,发现就算是把所有的木箱堆起来,也绝对不可能够得到那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显得尤为缓慢。四十八小时之后,这种缓慢透出了窒息感。
陈默不知道船已经开到了哪里,有没有停过,船上的人到底在做些什么。他觉得自己就像被关在笼中的兽,与拳台上如出一辙的暴戾欲念正在血管中逐渐积蓄。
没有食物,没有一滴水。铁牛早就在抱着肚子叫饿,不明白那个好心的小丫头怎么不来了。
陈默压根不指望什么救星,他的话越来越少,在通往铁闸的过道里用帆布和铁架搭出一个厕所后,告诉卓倚天随时可以去用,难得的开了句玩笑,说是得收门票钱。
看着陈默眼里越来越明显的那种光芒,卓倚天毫不怀疑,现在洛璃要是走进这里,会被他撕成血肉碎片。
第三天,几包压缩饼干跟两瓶纯净水被扔了下来。
卓倚天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她从未想到过,自己竟会在某一天被这点东西引到快要发狂。她跟陈默仍旧靠在东面舱壁下,以防突然来人,铁牛仍四仰八叉地睡倒在舱室中央,此刻正望向通风口方向,傻笑着刚想说话,却随即点了点头,竖起胡萝卜粗细的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大概是对方做出了同样的动作,在示意他噤声。
饼干被平分,三个人喝了一瓶水,留了一瓶。陈默将洒落的饼干屑接在掌心里,吃得很干净,多少缓过来了一点精神。
这点东西自然不够三人吃的,他把自己的那份饼干,分了卓倚天一些。铁牛看到后,尽管饿得要死,也跟着傻乎乎地照做。
卓倚天要是不来,江东卫老兵就能全部调到海州,事情又会是另一种结局。现在落入如此境地,陈默并不怪卓倚天,他知道这次她是真的想要帮忙。正如在跟冯子午对战之前,她已不再掩藏对她而言最为关键的一面。
这世上有些人只说不做,而极少数的一些,只做不说。
她向来属于后者。
看着陈默吃完东西,再次坐回壁角望向上方出神,卓倚天的眼中悄然有了怜惜之色,走过去轻轻帮他按着伤臂上的穴位,直到对方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
潘惊城断气前,曾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两个人。一个是陈默,一个是潘冬冬。千古艰难唯一死,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下,什么骄傲尊严自然都成了苍白无力的笑话。那一刻卓倚天注意到,陈默跟潘冬冬的眼神都没有变。
以卓倚天的职业目光而言,陈默身上无疑存在着太多疑点。但那种铁血同类之间的亲近感,已让她跟他走得越来越近,并衍生出同样不可逆的心路历程。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对于真正的求存者而言,温暖只存在于彼此体温的交换,再没有其他值得软弱的地方。卓倚天知道自己是这种人,陈默是这种人,即便潘冬冬体内,也流淌着同样的血液。
第五天,铁牛口中的好心小丫头又出现了。
敌我未分的情况下,想起被洛璃带走的莫红眉,陈默站在舱壁下收敛心神,感应中却不再有那股练家子的沛然气息。
小丫头匆匆丢下食物和水之后,刚想离开,被铁牛叫住:“不够吃啊,俺最近肚子大了!”
这句话是陈默教的,胃口大却被铁牛说成肚子大,听得那女孩忍不住笑了出来。
“下次多给你拿点,我得赶快走,被人发现就完蛋了。”她悄声说。
她这一开口,陈默跟卓倚天都已变色。
“俺肚子大,他们现在连水都不给了,俺饿。”铁牛翻来覆去也没什么花样,只是一味叫唤。
“大个子,我会争取不被抓到。万一我以后都不来了,那就是没命了,你要能活着下船,帮我打个电话好吗?我有个同学被关在船上,得找人来救她。”女孩说到这里,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也不知道陈默哥会不会怪我,我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女孩说到“陈默哥”三个字的时候,语气情致缠绵,尽是温柔之意。
陈默彻底怔住,心中震惊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一直以来,就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叫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