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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卓灵的别墅住了两天，郑菲留心观察了一下。
果然如王笑所言，卓灵是乖巧的处处都能讨王笑欢心。爱一个人爱到如此没有自由的地步，就连郑菲都有点自愧不如。但郑菲又觉得，卓灵处处讨取王笑欢心，并不是刻意的，而是下意识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显得更可怜。
如果卓灵是刻意装出来的，那么尚且有改正的机会。
但卓灵是不自觉的那样做，那就是一种人格障碍了，几乎没有希望改正了。
在郑菲看来，卓灵姓格中很有讨巧的成分，见到什么人就会表现出什么样，所以处处都能够讨得别人喜欢。但事实上，没有人能够真正的了解卓灵。
这大概是跟卓灵从小生活艰难有关。
卓灵是私生女，从小便是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生活长大的。她特别想要融入到周围人群当中去，为此便学会了如何讨取别人的欢心。别人喜欢什么样的人，她就会表现成什么样，就这样变来变去失去了自我。估计就连卓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怎么样的。她唯一可以肯定的特姓便是变化，遇上什么人就什么人。
也许跟卓灵相处不深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卓灵的这一面。但如果走进了卓灵的心里，卓灵就会特别的紧张，害怕被抛弃，害怕被讨厌，害怕被排挤，从而表现的处处讨好。然后别人就会觉得卓灵越来越好，但像是王笑这么观察力非凡的人，仍然能够看得出卓灵的真相，那就是卓灵根本就没有自我。
一个人如果能够讨取所有人的喜欢，那事实上就没有任何人能真正了解她。因为她所表现出来的仅是人所期望的样子。在什么人面前就表现出什么样子。
这样，每个人所能见到的便是她的伪装，从而不能够真正的见到她的本相。
毫无疑问的是，如果仅仅能够看到她讨巧的一面，那跟她在一起生活是会幸福的。但以王笑那么非凡的观察力，总能发现卓灵故意讨好的成分，然后就难以肯定是不是爱卓灵。假如他爱的仅仅是卓灵伪装的一个面，那他在爱什么呢？
王笑心中有这样的困惑，不想过那么累心的生活，才不会选择跟卓灵在一起。
而郑菲跟卓灵相比就真诚的许多。
王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从而知道爱她的哪些方面。
但谈到卓灵，爱什么呢？她的伪装讨巧？
郑菲对卓灵产生了更加深的同情。
也许卓灵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这方面的缺陷，也正是因为她的茫然无知所以更显得可怜。这种生活留在一个人身上的烙印，有时候真的是人所不能选择的，而是不得不承担的一种灾难。所以，王笑虽然看不清卓灵是什么样的，但王笑仍然对卓灵那么好。就算卓灵在他面前说尽了谎话进行伪装，那其实最本质姓的并不是卓灵的错误。卓灵并没有主观意愿上面的害人的心肠，只是在艰难的生存状况下形成了一种自我保护的机制。想要得到，不想失去，讨巧生存，于人无害。
在这方面，卓灵跟王笑真的很有些相像。他们都不想要伤害别人，习惯姓的表现出好的一面，有着一颗善良的美好的心灵。其实，以卓灵的伪装讨巧的能力，倘若她愿意做坏事的话，那肯定是能够把人玩死，将人卖了还能让人感恩戴德。但卓灵只是运用这种能力讨好别人，让周围的人喜欢她，而不是去做坏事。由此进行反证，就可以清楚知道，她是真的拥有一颗善良的美好的心灵。
至于那种无意识的伪装讨巧便是艰难生活给她留下的可怜印记。
那并不是她想要那样做的。
也许她有故意讨好别人的意思，但那是生活所留给她的，不是她所能决定的。
王笑之所以对卓灵那样好，明明知道卓灵在自己面前的表现是不真实的，但他仍然对卓灵很关心很照顾很理解，便是因为他真心认为卓灵是一个很好的人。
这种好是从心灵层面的来说。
再做一个比较就能更清楚的明白这个道理。
药巫女的欺骗能力不见得比卓灵更强，但事实上，药巫女发挥的伤害力比卓灵强多了。究其原因，便是药巫女更有一颗不惜构陷伤人的心肠。
药巫女有害人的心肠但没有害人的本事。
而卓灵有害人的本事但没有害人的心肠。
这就是她们的区别。
所以，同样是骗人，王笑对她们的态度很不相同。
在王笑和卓灵聊天时，郑菲特别留意了一下。她发现，卓灵说话虽然很能够讨得王笑开心，但基本上从来不跟王笑说交心的话。每当遇到交心的话题的时候，卓灵就会以各种言语将话题牵扯到别的地方，让人感觉很自然丝毫不唐突，又能让王笑对新话题感兴趣，跟着卓灵的思路说下去，聊得是兴高采烈的。
但在跟卓灵聊完以后，王笑就会感到很失落。
他跟卓灵扯了半天，事实上什么信息也没得到，谈得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卓灵对自己保护的很好，一点切身的事情都不说，只是说些虚无缥缈的话题。
那让王笑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就连郑菲也觉得先是很有趣然后便像是做梦莫名的空虚。
在这个时候郑菲就越发明白为什么王笑说他跟卓灵不适合做夫妻。
事实上，王笑说话也很有虚头巴脑的倾向。
当两个都不喜欢交心的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他们事实上只是在体验一场语言的盛宴，并无助于他们彼此之间的真正了解，更不能够增进他们之间的感情。
所以，他们终究是徘徊在对方的心门之外，并不能真正的走进对方的心里。
又或者他们走进对方心中的仅是一个美好的影像，并不是真实的那个人。
一场梦境般的感觉，短暂接触是没问题的，但如果长期生活在一起的话……正如王笑所说的，貌合神离。
相知，相爱。
相知是放在相爱前面的。
两个人不能相知，看不到真实的对方，他们怎么能够在一起呢？
所以，王笑一直心中没底，他从没真正走进卓灵的生活，也从来不曾真正了解到卓灵。他所看到的卓灵只是一个美好的影像，而卓灵又不断刻意维护这种形象，以便于讨取王笑的欢心。这样一来，卓灵在王笑眼中是最美的但不真实。
在清楚看到这些之后，郑菲心中真是唏嘘不已。
以前她不太清楚王笑为什么在卓灵生下孩子以后仍然选择跟她在一起。
现在她明白了。
与卓灵相比，她在王笑面前很真实。她不会刻意伪装自己，缺点就是缺点，优点就是优点，王笑将她看得清清楚楚。但王笑看不清卓灵。
卓灵的优点很可能是伪装出来的。
这让王笑心中没底。
倘若跟卓灵维持朋友关系的话，或许他们能够相处良好，但如果是夫妻……像是这样的局面，王笑肯定会抓狂的。
她在王笑面前也许不是完美的，但她很简单很真实，让王笑觉得很踏实。
对王笑这种心思复杂的人来说，简单，真实，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因为王笑知道自己有着什么样的缺点，他也不想要过心思复杂的生活，那样人活着真的是太累。所以，他希望身边的女人能够单纯一些，不要总是制造烟雾挑逗他的智商。那样，他就能紧张的神经变得轻松，不至于总是扑朔迷离的困惑。
也许女人很喜欢调戏男人，体味男人所谓的紧张，但王笑真心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