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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所有的老人一样,年近古稀的赵老骥有着许许多多值得怀念和回味的过去,只是从未有谁见过他将这份回忆拿出来跟谁分享过,赵老骥与村子里其他的老头们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没有共同话题,那些老头都喜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些永远都重复不腻的话题,但赵老骥从不参与,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现在这样,坐在摇椅上,听着京剧,打着节拍,哼着曲调,然后安然入睡。
这幅画面也是赵虎臣记忆中最温暖最令人安心的画面。
赵虎臣走进屋子,正要像往常一样从米缸里取米做晚饭,危险的警着却忽然袭来,赵虎臣的后背寒毛竖起,危险!
伸进米缸的手闪电一般缩回,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黑暗的米缸中赵虎臣的手缩回来的一瞬间能够见到一个足有小孩拳头大小的三角脑袋狰狞着张开血盆大嘴追逐着赵虎臣的手冲出来,仅仅是一瞬间,那三角脑袋就缩回了黑暗中。
这种对危险的敏锐嗅觉和快到令人发指的反映,如果不是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擦身而过恐怕是绝对练就不出来的。
虽然是有惊无险,但赵虎臣还是因为手臂剧烈的回避动作而牵动了后背的伤口,原本已经开始结痂的后背血槽又渗出鲜血来。
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眼前巨大的黑影一晃而过,一个巨大的纱布袋子悬在房梁上朝着赵虎臣的门面甩了过来,而此时,距离他的脸已经不足五米。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人的大脑根本就来不及反映,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身体因为久曰的训练而残留的自然而然的反应。
一记直拳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赵虎臣的拳头骇人听闻地扎进了纱布袋,包裹着碎石子的细沙从沙袋里倾泄出来,赵虎臣竟然一拳生生地打爆了沙袋,而且是包裹着无数足以让人手断筋裂的锋利石子的沙袋。
赵虎臣的手从沙袋中抽回来,看也没看一眼血肉模糊的手,赵虎臣扶稳了沙袋,表情波澜不惊,似乎并不为眼前接二连三的“意外”而感到惊讶。
实际上,在过往的二十年中,除去前五岁,六岁开始的赵虎臣每天都要接受这种训练,从一开始的体能训练,搏击训练到后来像现在这样的“意外”训练,而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躺在院子里神态安详的爷爷,赵老骥。
背对着屋子,听着屋子里传出来的声响,闭目养神的赵老骥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原本因为没有表情而显得有些刻板的脸上也柔和少许,哼起了轻微的京剧调子,赵老骥如同那轮挂在天边的夕阳一样安详。
一米多长的粗黑身影窜出了米缸,浑浊得如同一层茧一样的眼睛随着脑袋的晃动而四处巡视,吐着猩红的舌头,这条蛇打算夺路而逃。
赵虎臣俯身抓住这条蛇的七寸,另一只手抓住蛇尾巴走出屋子,掐住蛇七寸的两根手指用力捏住脊柱,感受到手指下蛇的心跳,赵虎臣轻而易举地结束掉了这条不断挣扎的毒蛇生命,拧下蛇头扔掉,留下蛇胆其他的内脏全部扔给了黑子,赵虎臣洗剥好了蛇,又跑去割下了几块好的山羚羊肉,淘米煮饭,一切有条不紊地做好之后,天色已黑。
就着近黑的天色,赵虎臣坐在门槛上给自己身上的伤口上药。
一只手从赵虎臣的手上接过了药水和棉签,是爷爷。
赵虎臣安静地坐在门槛上,任由爷爷给他的伤口上药,实际上这种待遇自从他十三岁能够读力上山抗下一头野猪之后就没有享受到过了。
“遇上野猪了?”赵老骥看着赵虎臣后背那狰狞的血槽,新的伤口覆盖在旧的伤口上,而在赵虎臣身上,后背的伤显然要比胸前的伤多的多,因为后背只要不伤到脊柱就死不了人,而山上的野兽力大姓凶,在身前留下伤口的话不留神开膛破肚也不是玩笑话。
“嗯。”赵虎臣点点头,回应道。
祖孙两的话从来都不多,赵虎臣小时候更多的听到的还是爷爷的喝骂声,那是因为他训练偷懒或者失败的时候,渐渐地,爷爷的喝骂声少了,也证明他的训练很有效果。
赵老骥用力地将药酒涂擦在赵虎臣的后背,触到伤口的赵虎臣感受到药水渗透入伤口,因为没有皮肤的保护所以直接和血肉发生反应,酸麻胀痛让他咬紧压根,早已习惯的他哼也没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