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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战,方向鸣已然陷入有生以来最为艰辛困苦的一战。
无可否认,匈奴人的马术始终要比方家的子弟兵高出一筹,一旦他们有了一个优秀的指挥官,那么他们的作战能力与先前相比顿时判若二军。
“呼……”
伴随着一道凌厉的刀锋裂空之声,阿瓦旱再度纠缠上来。
方向鸣的枪尖闪电般刺出,二人的兵刃已是不知道第几次在半空中相遇了。
一声脆响过后,阿瓦旱大呼一声:“好汉子,过瘾啊……”
突然,另一杆长枪从方向鸣的身后悄然无息地刺出,目标正是他的咽喉要害之处。
阿瓦旱大惊失色,他对敌经验丰富无比,就在马背之上顺势后仰,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这阴狠毒辣的锁喉一枪。
战马疾驰而过,阿瓦旱犹是心有余悸。
方向鸣和李冠英同时在心中大叫可惜。
他们知道今曰定然无法幸免,那么唯一的目的就在于多拖延一点时间,除此之外,尽可能地多杀几名匈奴鞑子。
杀一人够本,杀二人赚一个。
特别是遇到如阿瓦旱这等勇猛无双的悍将,要是能够将其斩于马下,对于匈奴人的气势将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他们二人在马上一个眼神,立即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方才的那连环一击实在是蓄谋已久,若是阿瓦旱武功反应稍慢半拍,此刻早已是命丧黄泉了。
然而这样的机会也仅有一次,想不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又是一队骁骑迎面冲来,方向鸣打起精神,叫道:“狗杂碎们又来了,兄弟们放手杀啊。”
“是,将军。”数十人齐声喝道。
方向鸣手中银枪微微一颤,只听声音,他便知道此时能够跟在他身后的人已然不足五十。经过那么多次惨烈的冲杀,他的部队已经减员八成了。
一股强烈的怒火和不甘从心底涌起,他手中银枪幻出千朵追命夺魄,色彩绚丽的枪花朝面前的匈奴人散去。至此,他再无保留。
与他的大面积攻击不同,李冠英紧随他的侧翼,手中长枪仅有二个动作,刺出,收回,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李家锁喉枪在他的手上表现的出神入化,每一枪刺出,总能带起一缕血箭,勾取一条魂魄。
他们二人配合默契,如下山猛虎,势不可挡,在他们的带领下,众人奋力拼杀,终于冲开一条血路。
高坡之上,坎吉虎目圆睁,直看得血脉芬涨,他豁然拔出腰间马刀,策马向前奔去,高声叫道:“鹰哥,我去。”
然而他的意愿并未实现,一只大手已经牢牢地拉住了他的马缰,任凭马儿如何挣扎扭动,那只大手始终是分毫不动。
坎吉无奈地看着这只大手的主人,如果是其他人,哪怕是他亲生兄长在此,他也会用手中的马刀斩断缰绳,再度冲下去。
但是,在匈奴这一辈中,他最为佩服的仅有二人,利智和括拔鹰。
这二个人正是匈奴年轻一代中所有人的偶像,对于这些热血少年们来说,他们的话往往比自己的长辈还要管用的多。
因为他们是英雄,而匈奴人最为敬佩的正是这样的英雄。
“鹰哥,您为何不让我去。”坎吉委屈的问道。
括拔鹰看了他一眼,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中充满了和善的笑意:“你太小了。”
“我已经一十六岁了,已经成年了。”坎吉挺起了胸膛,那并不健壮的身躯却自有一股壮志凌云的冲天豪气。
“是,你是成年了。但方向鸣却是正值壮年啊。”
见到坎吉犹自一脸的忿忿不平,他笑道:“坎吉,就连我与他单打独斗,也不敢说能稳艹胜券,难道你还能比我更厉害么?”
坎吉的脸儿一红,喃喃的道:“鹰哥,我又怎么能与您相比?”
“如果明知不敌,还要凭一时的血气之勇,枉自送死。那么就不叫英武,而叫鲁莽了。”括拔鹰叹了口气,道:“你是单于最小的儿子,但单于却在你身上寄予了厚望。你可不要辜负单于的期望啊。”
“是,鹰哥。”坎吉低下头,也不知道是否听了进去。
“唉,若是再过十年,为兄定不拦你。”
坎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服之色,他这么说岂不是摆明了自己在十年之内无法追得上方向鸣。对于他这种心高气傲的人来说,再也没有比被人小觑更加难以忍受的事情了。
括拔鹰安抚了这个自出生以后便一帆风顺的天之骄子,他的目光再度回到战场之上,嘴唇轻轻张动,以一种低微至无人听闻的声音自言自语:“方向鸣啊,没能与你公平一战,也许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憾事。”
又是一对骑兵包抄而至,方向鸣凝神持枪,一马当先,杀入敌阵。
背后的李冠英狠狠地骂了一句:“杀不尽的匈奴狗。”
他紧紧地跟随在方向鸣的背后,为他挡住了所有来自侧翼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