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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
我能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在做梦,并且能分辨出梦境与亚空间带来的幻象之间的区别。纵然我完全有能力随时将自己唤醒,但我还是任由这梦境延续下去,因为它如此真实而细腻,就仿佛是现实一般。对于灵能者来说,梦境往往会揭示有很多种解读的方式,像此时梦境里发生的这些,似乎更像是我的臆想,跟现实的weilai毫无瓜葛…… ”小说“
我享受这梦境,因为它如此的……幸福……
哪怕幸福是弱者的错觉。而这梦境中的我,似乎已经变成了不折不扣的一个弱者。只有弱者才会感到幸福。
我叫伊尔山,四十五岁,依然还算是年富力强的年龄,帝国防卫军中校不不,已经是上校了,而且身上的军装也换成了更加华丽、配有更多装饰品和勋章的海军制服。我还是个灵能者,被帝国认证,受帝皇祝福的灵能者,如果战舰需要做短途的亚空间航行,那么我可以客串导航者这个位置,其它需要动用灵能的时候,大概就是我需要一杯茶或者咖啡,但懒得动手,身边又没有勤务兵的时候了。至于长途的亚空间航行,那自然有专业的真正导航者来效劳灵能者已经是人类中的怪胎,而导航者则是灵能者中的怪胎,他们有三只眼睛,就连我这个灵能者都不太愿意跟他们打交道。
我变得有些发福,小腹凸起,好悬还没到能下垂的程度,头顶秃了很大一块,并且预计在三到五年之内成为彻底的秃子。我的体能下降了许多,长时间无重力环境生活让我变得肌肉松弛,骨骼疏松,不过我好歹还是个老练的战士,整个舰队里所有的船员都被我揍过,那些被选出来作为跳帮突击队的精锐船员挨的更多,毕竟我还是这支舰队的格斗教官么。但我真的不如从前了,而且船员们的选拔就算不像星际战士那么苛刻,但好歹也是人类中千挑万选出来的精英,其中还是颇有不少人偶尔能在训练场上让我挂上点花。我的鼻子变大了不少,牙齿也有一多半换成了假牙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也可以像我的那个审判官兄弟那样,换上一整套精金牙齿了。至于我的灵能,或许我还能用来移动比自身体重轻上一半的东西,但那远不如自己动手来的方便,至于更重的,我还是叫我的船员们来更好一些。
我有一把大师级动力剑,就跟所有同类型的武器一样,它的大多数时间是被挂在墙上作为装饰品,或者作为圣物放在架子上供人膜拜。它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并且已经有很久一年还是更久?我不记得了不曾沾血。我只记得它上次见血的场景,那是我们的又一次胜利,我们训练有素的跳帮队员在很短的时间内以极小的代价占领了敌舰,我作为跳帮队的指挥官最后登上那里,面见那已经投降的叛逆者,以帝皇之名宣布他的罪状,然后拔剑砍掉他的头。
除了作为格斗教官、跳帮队长和兼职的导航者之外,我还有个身份是舰队的作战参谋,不过这个参谋身份完全就是挂名的虚衔,因为我对茫茫太空中的战斗完全没有任何天赋,而我们的舰队司令却是这方面的天才,她几乎从未犯下什么战术错误,不需要任何参谋来帮助她的工作。
而我在这支舰队中唯一为大家认可的身份,却不是来自我的军衔、职务甚至能力。
我是西尔维娅·灰鬃帝国海军少将,灰鬃快速舰队司令官,兼任舰队旗舰长夜星辰号的舰长的丈夫。
与我眼下以及将来混日子一般的生活相比,西尔维娅的人生可谓是精彩多了。从我们相识之日起,她便因为一个又一个的胜利而同时成为帝国海军和太空野狼的宠儿。此时,我们拥有建制完整规模庞大的舰队,包括一艘战列巡洋舰,三艘巡洋舰和超过一打的驱逐舰与护卫舰,并有两艘比巡洋舰还大的补给舰随时为我们提供后勤支援。我们在任何一个帝国海军的港口以及很多星际战士战团的太空基地,还有机械神教的铸造世界里都能接受最妥善的维修与补给,我们能从帝国海军学院选走最优秀的学员补充后备兵力。相应的,每当附近有当地驻军无法应付的战事,帝国便会第一个想到我们,而我们也会响应每一次战斗的召唤,并用一次次胜利来回报帝国对我们的期望。在这么多辉煌的胜利中,即便偶尔有一次两次的失败也瑕不掩瑜。曾经我们被引诱进卑劣的陷阱,损失了全部的辅助舰只,连旗舰也被打成了几乎只剩下一个空壳,被迫以最耻辱的姿态逃离战场,但海军和其他盟友对我们的信任远远重于那些损失,短短的休整之后残破的旗舰便焕然一新,从其他舰队抽调来的战舰和精干船员让我们迅速的再次齐装满员,然后,在我们的敌人尚未从胜利的欢呼中平静下来时,我们的复仇便已经悄然降临。
然而,“我们”的舰队,“我们”的胜利与荣耀,距离我自己却是越来越远,仿若舷窗里望出去看到的星辰一般遥不可及。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属于西尔维娅,属于这些海军,却不包括我。我在这支舰队中能起的作用,几乎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有时,我们停泊在行星的太空轨道上,其他人忙忙碌碌,而我却无所事事只剩下喝咖啡时,我注视着舷窗中的行星,想象着那地面上的帝国防卫军,我曾经的兄弟,他们趴在满是泥泞的战壕里,顶着漫天炮火,用刺刀与工兵铲同这银河中最凶残的敌人战斗着,我不禁会想,如果当时我做出了另一个选择……
但回首往事,我却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选择错误的地方。一切都发展的自然而然。
起初,并不是这样的……
十年前,我和西尔维娅在一艘运输船上相遇,被卷入了一场莫名其妙的战斗,然后战斗规模越来越大,出场的敌人和盟友越来越多。最后战斗并未以完全的胜利而告结束,参战的星际战士们纷纷撤离,而那件最珍贵的战利品,一艘半残的月神级巡洋舰叫什么名字来着……似乎是什么之耀,无所谓了,反正那个名字已经没有什么荣耀可言则被留给了我们,西尔维娅给她改名作长夜星辰号,用以缅怀所有在茫茫太空中战斗xisheng,化作星辰的战士们。这艘巡洋舰陪伴我们走过了十年的征战,丝毫没有显得陈旧和疲惫,她是我们舰队永远的旗舰,即便体型是她数倍之大的战列巡洋舰都无法取代她的位置。
那时,我们所拥有的,仅仅只有这一艘巡洋舰,她的表面千疮百孔,装甲大部分被剥离,失去了过半的火炮,而剩下的那半数火炮,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船员把它们打响。我们所有的船员还不到满员的三分之一,其中一部分是来自运输船,对战舰操作不甚熟悉特别是舰炮操作近乎需要从头学起,另一部分,则是太空野狼留给我们的芬里斯凡人部队,和审判官阿克薇蒂雅留下来的卡塔昌战士,这些人除了跳帮战之外,在太空作战中几乎没有任何用武之地,而这些人在日常生活中接连不断的摩擦冲突也让所有军官头疼至极。我们缺乏给养,缺乏维修所需的配件,在茫茫太空中,我们没有导航者,没有星语者,以完全孤独的姿态面对着这个残酷无情的宇宙。而我们背后,还有一群红海盗在阴魂不散的追击着。
那是一段几乎完全绝望的日子,同时也是我曾经最辉煌的日子,我最后的战火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