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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接到了奏报，脸色自然不好，但是没说太子爷被俘的消息，只是朱批同意了江莫陆的请求，叹息一声，便回了信。
古代的女人多半都不会看男人的脸色，皇上晚膳用的极少，总会莫名其妙的叹息，乔诺一心里一紧，今儿个飞龙告诉她镇海那边来了奏报，可是皇上没说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甚至没有通报，她掐算着，大概不是什么好消息。
晚膳用过了，她提着一食匣子皇上爱吃的点心，准备去套套话。
她带着杏雨一个人前往东院，远远的便瞧见了皇上坐在院子的藤椅上，李公公在一旁伺候着，面色有些难看。
瞧见她来了，李公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行了礼便道：“夫人来的正好，奴才正瞧着皇上有些饿了。”
乔诺一抿嘴笑了：“沉心看着皇上晚膳时没用多少，想着皇上定会饿，便吩咐小厨房做了些皇上爱吃的糕点，皇上可来尝尝？”
恍惚中，司马衡文又瞧见了秋谭云似的，心里一紧，缩了缩眸子仔细看了，才分辨是来的人，他起身笑了笑：“还是沉心贴心些，想着朕还会饿，你定是个孝顺的孩子，对朕都能观察入微，想必对自己的父母定是更加上心。”
提到她的父母，乔诺一的手顿了顿，多久没见到爸妈了连她自己都算不清，在这异地里只有一个颜辰曦算是她的亲人，可这亲人也不十分靠谱，她甚至还要放着他对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下手，想想也是难过的紧。
“皇上见笑了，沉心是个不孝顺的孩子，若是孝顺，定要留在父母身边尽孝才好。”
月色下，皇上坐在凉桌前，乔诺一站在他身侧伺候着，情景显得格外悠扬沉静。
“你是说，朕太宠太子了？”司马衡文用了两块糕点，脸色终于缓和了些，跟乔诺一说些家常事。
乔诺一点点头：“是啊，皇上是觉得太子爷自小没了娘亲，总是对他多加照顾，可是自古慈母多败儿，慈父也一样，皇上总是想着既当爹又当娘，对太子爷宠溺太多，责罚太少，所以太子爷到现在还没有独立处事的习惯，相比而言，三皇子就成熟稳重的多了，因为皇上您觉得三皇子有贵妃娘娘照看，又是在宫里嬷嬷带着长大的，自然更懂人情世故，可您忘了，三皇子比太子爷整整小了五岁呢，什么样的弟弟比哥哥小五岁却能比哥哥行事坚决果断呢？”
皇上听了她的话，仔细的回想了过往，他不否认她说的是对的，自小他便带着太子长大，从不假手他人，宫里娘娘能给的，他给了，宫里皇子们没有的父爱他都给了太子，在上林苑，旁的皇子都是尚书师傅说什么便做什么，要写要教的也都右尚书师傅说了算，可太子呢？都是皇上亲自教的，白天尚书师傅教，夜里还要给他开小灶，可到最后，太子的功夫骑射书法都不如三皇子。
也是他这个父亲失职。
“你的意思是太子现在的样子，全都是朕惯的？”
乔诺一扁扁嘴，很想点头，可皇上的脸黑的惨，她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回去：“皇上也是护子心切，情理之中，情理之中……呵呵。”
看她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逗笑了皇上，他嗤笑一声：“跟你聊天，让朕放松不少，朕遇见你才觉得，真的应该生个女儿的。”
乔诺一道：“皇上，您的公主可是不少，算下来出嫁的和未出阁的，您有八位公主呢。”
司马衡文呷了一口茶道：“可是这八个女儿陪朕的时间，还没有你这一夜多，她们也没有你心细如此，会深夜给朕递来糕点。”
终究，寻常人家的亲情血脉在帝王家，是最难得到的。
月色下，司马衡文的头发上反映出银丝，强如帝王的人也会老，乔诺一心里有些失落，在岁月的齿轮下，谁又能逃得过呢？
“皇上……”
司马衡文笑笑摆摆手：“你不必劝朕，朕知道坐上这皇位，就如同在雪山之巅，位高，望远，却始终要一个人，高处不胜寒，瑾瑜不合适。”
乔诺一一惊，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皇上现在告诉她，是不是等下就要把她灭口了？她现在是不是应该装傻？
“您……您说什么？沉心没听清。”
司马衡文勾了勾唇角道：“没什么，朕累了，你跪安吧。”
乔诺一行礼：“……沉心告退。”
一路上她都在想皇上最后说的那句话，太子爷不合适，也就是说皇位不会让太子爷继承，难不成真的会选三皇子？
凭良心说，三皇子不论从才智，谋略，处事风格上都比太子爷好太多了，如果她是皇上，也会选一个对自己的江山有益的人来坐这个位置，太子爷……以他的才智，做个守城之将恐怕都是勉强吧，这些年，还不都是皇上在强努么。
可是，早晨送来的奏报内容到底是什么她还是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这奏报定是与太子爷有关的，也只有太子，才会让皇上愁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