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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幕一幕，就那样不断的在脑海里回放着，而顾暖那张脸，却愈加的清晰。
还记得她从涴花溪搬走那天，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四岁的暖暖牵了她另外一只手跟着她走出院门。
“妈妈，你这是要出差吗？”
顾暖仰着漂亮的小脸望着她，软糯糯的问。
她的眼泪在瞬间滑落下来，蹲下身来，把女儿抱紧着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的泪水。
“妈妈，你出差什么时候回来？”
顾暖依偎着她怀里，柔声的问。
“妈妈很快就回来，”
她带着哽咽的声音回答。
那时候，她想着自己先回到北方去跟父母请罪，然后等安定好就回来接顾暖，即使打官司，她也要争取女儿的抚养权。
可是，这个很快，一眨眼，就成了二十二年。
暖暖，温子涵低喊一声，眼泪抑制不住的滑落下来。
清晨，还不到七点，顾远航就因为腿上的痛醒过了。
昨晚林芙蓉和顾玲来他都知道，可他硬是闭上眼睛装睡，没有理会她们。
而且受伤的他极其虚弱疲惫，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
对于顾玲和林芙蓉放这的大骨汤，他都没打开来看一眼，直接叫看护拿去洗手间给倒了。
刚准备让看护帮自己洗脸，病房门便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
顾远航微微一怔，以为是医生，其中一看护已经过去拉开了门。
意外的是，门口站着的是今天坐他车的温如兰女士，她头上贴着纱布。
“我能进来一下吗？”
温如兰的声音淡漠疏远。
看护回头看顾远航，用眼神请示。
“请温女士进来吧。”
顾远航开口，声音有些儿颤抖。
看护即刻让开身子，温如兰便缓缓的走了进来。
“顾远航，好久不见。”
温如兰的声音淡漠悠远，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子.......子涵.......”
顾远航颤抖着喊出声来，有心想要坐起来，无奈双腿打着石膏，根本就使不上力。
俩看护见状，即刻都知趣的退到了病房外边去。
“我现在叫温如兰，”
温子涵淡淡的看着病床上的顾远航：
“我来这里，是听说车祸的一瞬间，你扑过来救我，所以，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来跟你说声谢谢。”
“子涵，你.......”
顾远航望着一脸淡漠的温子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年是他要离婚的，甚至都没听她解释，事实那样血淋淋的摆在眼前，又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何况，她后来果真就跟了沈世凯不是吗？
他昨天下午才知道，坐他副驾驶的温女士是沈世凯的妻子沈夫人。
“这些年，你还好吗？”
顾远航终于问出口。
“我知道你和林芙蓉都希望我过得很惨，”
温子涵笑着道：
“但是，估计要让你们失望了，我一直过得很好，谢谢你们的成全！”
成全？
顾远航愈加的疑惑，一时间不知道温子涵这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温子涵显然也不想解释，又淡淡的说了句：
“我让人打听过了，顾暖已经被你们赶出了顾家，以后.......她将是我温子涵一个人的女儿！”
“一个人的女儿？”
顾远航嘴角露出一抹近乎嘲讽的笑。
“顾暖知道你是她妈妈吗？还有，你确定，她会认你这个走了就再也不回来看她的妈妈吗？”
“温子涵，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离婚时，我曾答应过你，每周都可以看望孩子的，可你走后，却从来不曾再回来看望她。”
“现在，就算女儿跟顾家关系很僵，就算女儿跟我有隔阂，可你怎么就那么肯定，顾暖就一定会喜欢突然回来的你？接纳突然回来的你？”
“我承认，我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在过去的岁月里，也曾的确亏欠她不少。”
“可是，你另外嫁人了，就把女儿忘记了，你就是个合格的母亲么？”
顾远航一连串的问题砸过来，当即把温子涵质问得一句话都回答不上来。
对于沈悦辰和沈悦心来说，她绝对是个合格的母亲。
可对于顾暖，她注定是个失败的，甚至是个言而无信的母亲！
因为请假了，不用去上班，顾暖要两家医院来回的跑，闻人臻便又把辉腾车给了她代步。
姜美玲醒了，顾暖先去的同顺医院，她特地买了一束奶奶喜欢的月季花带过去。
走进病房，却没看到奶奶，只有看护正在更换床单被套等。
“我奶奶呢？”
顾暖把花放下，问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