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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池倒是还留在这。
而江随呢,她还不确定,因为她爸江放现在人在日本,不知道会怎么安排,是要留在这里过年,还是要回江城老家?奶奶去年去世了,现在只有姑姑家在那边。
午饭吃完,他们就散了。
江随坐在站牌下等公交车,周池与她隔着几米距离,靠着那边的广告橱窗。
风还是和早上一样大。
江随低着头,下巴往衣领里缩,等了几分钟,已经冷得直哆嗦。
周池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解了围巾递给她。
江随抬起头,看见他抿着唇,没什么表情。他没讲话,弯了一下身,把围巾搁在她腿上,走回了之前待的位置。
江随看了他一会,把围巾戴了起来。
是她买的那条藏青色的,很大也很暖和。
过了会,公交车来了。
等车的人陆续上车,江随往后走,找到位置坐下。等别人都上来了,江随才看到周池的身影。
前面已经没有空座。他的目光在车里绕了一遍,然后人走到前面,靠着扶杆站着。
江随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那天她只是说“不要总是一起”,没说“一次也不要一起”。
她身边明明有一个空座,他为什么不过来?
车往前开,江随一直看着那个方向,周池似乎感觉到了,抬眼回看她。
两人对视了一下。
过了几秒,江随朝他打了个手势,让他来这里坐。他没动,她喊了一声:“周池。”
车里嘈杂,几个聒噪的中年妇女一直在聊天,江随的声音完全被盖了过去。
但周池似乎听到了,眉眼微微抬了下,拎着书包朝她走过来。
江随的这排座位,前面紧贴着后车门,空间很窄。
周池的大高个子一坐下来,腿脚有点无处安放。
江随往里挪了挪,说:“这样坐难受吗?”
周池:“没事。”
他穿着一双板鞋,脚抵着前面的铁板,裤脚上滑,脚踝露出一点,江随发现他还穿着夏天那种短棉袜。
“你没有长袜子吗?”她忍不住问。
周池偏过头,看了她一眼。
江随指指他的脚,“这样不冷么?”
“有点冷。”他的脸又转了回去,淡淡地说,“我没长袜子。”
江随沉默了好一会,没忍住,“要不要去买?”
几秒后,听到他嗯了一声。
车到站,两人下车,没有直接回家,拐去了不远处的商业街,找到最近的一个袜子店,买了五双袜子。
辅导课很快就结束了,离过年越来越近。
小年前夜,周蔓回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她叮嘱江随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早上跟她一道去北京。
江随一听就明白了:“我爸回来了吗?”
“是啊 。”周蔓笑了笑,“还算赶巧,我刚好去北京见个客户,他也不用特地来接你一趟了,明天晚上咱们直接在机场碰头,你们就直接飞江城。”
知知听了直皱眉:“我姐怎么又要走啊,去年也不在这,我都无聊死了。”
周蔓笑了声:“无聊就看书。”
知知瞪她一眼,哼哼唧唧。
周蔓懒得理他,叮嘱江随要带些什么。
江随临睡前把东西收拾好,几件衣服刚好装满一个小行李箱。
第二天清早,七点多,江随已经在楼下吃早饭。
周蔓的助理小赵已经开车来了,把她们的行李箱搬上车。
知知难得有点良心,顶着寒风跑去巷口送江随。
江随站在路边跟他讲了几句,正要上车,看见不远处的身影,怔住了。
周池似乎是刚起来,旧T恤外面随意地套着一件羽绒服,头发没梳,脚上穿着拖鞋。他走过来,抬了抬眉:“走了?”
江随点头。
周池也没再问什么,看了她一会,从羽绒服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塞她手里。
江随低头一看,是个毛绒玩具,
粉色企鹅。
周池朝她笑了一下,轻声说:“新年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