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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像一只刚刚拱出泥土的虫子,拼命扭动着身体,,当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的时候,他开始用额头撞击着地面,同时发出一阵阵如野兽般的恐怖低嗥。
“你干什么?!”凯特琳也吃了一惊,她连忙强制性地把那男子的脖颈勒起,制止了对方的自残行为。
男子“啊啊”地叫了两声,终于彻底放弃了抵抗,可忽然间,他又放声痛哭起来,涕泪交流。
凯特琳和自己的同事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有些茫然,她们很少看到一个成年男子像这样的痛哭,就像是全世界的悲伤都压在了他的身上,全身的血液都要被压成泪水挥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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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之后。
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明媚的阳光洒向大地,带来万物滋润的美妙感觉,不过即便是在同一片蓝天下,也仍然会有阳光无法照耀到的地方。
遮住阳光的是一圈高耸的围墙,墙体由半米见方的石料堆砌而成,坚硬、冰冷、巍峨,而墙头遍布的电网则在阳光下闪耀着阴森的光芒,这堵墙把蓬勃的春意隔绝在外,在体内划定一片如隆冬般寒冷的孤寂之地。
墙外是荒凉的城郊地区,四周只见大片的田地,少有人家,此刻一辆蓝白色的警用客车正从田地间的小路上渐行渐进,最终停在了那圈围墙的正南方脚下。
一名武警从客车副驾座上跳下来,手持一份公文向着墙内的方向走去,很快有一扇厚重的大铁门拦在了他的面前,铁门旁挂着白底黑字的硕大牌匾:皮城监狱。
武警将公文交递给门外持械的警卫,警卫略略一览,便指引着他进了不远处的一个偏门,大约十分钟之后,大铁门缓缓打开,那武警从墙内走出,又上车坐到了副驾室里。在上车的同时他说了句:“手续办好了,送去四中队重监区。”
“好勒。”驾驶员一边应着,一边扭头往身后的车厢瞥了一眼,目光中透出同情与幸灾乐祸相交杂的神色。然后他挂档起步,驾车向着围墙内驶去。车后传来“哐”的一声闷响,却是大铁门又重新闭合在一起,再次隔断了墙外的阳光。
车厢内,两名全副武装的武警看押着八名囚徒,囚徒们剃着光头,各自带着手铐脚镣,分成两排对面而坐,听到铁门关闭的声音,其中一个带眼睛的青年人便茫然地抬起头来,向着窗外的方向瞥了一眼。
“看什么看!把头低下去!”武警严厉的呵斥声立刻响起,青年人赶紧又低下头,一脸的惶恐。
围墙后是一片鳞次的建筑群,司机似乎轻车熟路,在这片建筑之间自如地穿梭着,驶离建筑区之后,囚车又依次驶过了一片开阔的农场和几排像工厂一样的低矮平房,最后停在了一幢孤零零的大楼面前。
说是一幢大楼,但却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整个楼体都是灰白灰白的,色彩单调得令人厌恶,建筑格局则是极为死板的四方形,外墙面上不仅没有任何装饰,就连窗户也少得可怜,而且每一扇窗的面积都很小,最高层的窗棂间也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铁栅栏。
最奇怪的地方在于,这幢楼居然完全没有阳台,这使得大楼从外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盒子,或者说,更像是一座硕大的阴冷坟墓。
楼前站了三个狱警在等待着,见到囚车停稳,他们便向着驾驶室的方向迎了过来,带头的武警下了车,与那三名狱警熟络地打着招呼,而车厢内则又响起押解员的呼喝声:“自己把镣铐打开,拿好包裹,排队下车!”
说话的押解员打开车厢后门,自己先跳了下去,然后把一串钥匙扔在囚犯们脚下,囚犯们按照吩咐,各自打开镣铐后,抱起自己或大或小的包裹排成一列纵队下车站好。
带眼镜的青年人看着眼前那幢苍白的坟墓,愣愣地不知想些什么,他的身形瘦弱,混在一排膀大腰圆的凶徒中显得有些弱不禁风。
过了一会,青年人的视线开始漫无目的的四下游动,最后定在了百十米开外的某个高处。那明显是一个岗楼,岗位上的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这帮新来的“客人”,锃亮的枪支在阳光下闪着威严的寒光。
青年人似乎被那寒光刺痛心尖,禁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囚车的另一端,两帮警察寒暄过后开始道别。随后武警们驾车离去,而狱警们则来到了囚犯们的面前。
站在中间位置的那个狱警显然是这三人中的头头,他大约三十五六的年纪,个子不算高,但身材挺拔,洋溢着一种精干之气。从相貌上来说,他谈不上帅气,但也绝不难看,而他的一双眼睛则会给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那是一对标准的虎目,眼球明亮有神,眼角则在外侧向两边吊起,透出威严且敏锐的气势。现在他正用这双眼睛扫视着众人,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再凶恶的囚犯也免不了要低下头去,不敢和他对视。
这样的效果令他非常满意,于是他淡淡地说了句:“排好队,跟着我走。”言毕,便当先迈开了步伐。他的两个手下则自动散在两侧,监视着囚犯们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