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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么？
当十方天诛的剑锋，贯穿胸膛的那一刻。
当那森寒彻骨的锋芒，穿透虞冰清的心脏，瞬息又没入他的胸腔。
心头热血相融，却也抵不过那剑锋之上的冷冽。
那一瞬间，往事历历，仿佛走马灯一般，已经在脑海之中，一一闪过。
渐渐地，整个世界似乎都被白光吞噬，凌峰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困倦，虚弱。
也许，自己真的已经太累了吧。
他缓缓阖上双目，等待着，生命的终焉。
然而，就在凌峰安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意识的消散之时，耳边却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凌峰……凌峰……」
是虞冰清的声音！
凌峰猛地睁开双眼，凝目望去，虽然整个世界仿佛都充斥在一片近乎刺眼的白光之中。
但眼前虞冰清的影子，却是那样的真切。
这似乎，并不是自己弥留之时的幻觉吧！
仔细想来，那一剑穿心之后，虽然声势浩大，他自己都以为必死无疑，但从头到尾，并没有任何的痛感！
他甚至以为是，自己的肉身，早在痛觉产生之前就已经彻底湮灭了。
但现在看来，那一剑，好像并没有对他们造成真正意义上的伤害。
只是……
凌峰眉头微皱，明明这一剑不仅让破霜之魔瞬间湮灭，又绞碎了厄博特的手掌，还有他的右手，也几乎被瞬间粉碎。
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啊。
那么，这样可怕的剑招，同时贯穿了他和虞冰清的心脏，他们怎么可能还活着？
「冰清……」
此刻，凌峰实在有太多的不解，但眼看着面前的佳人，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他一把将虞冰清拥入怀中，生怕再次失去她。
「你太用力了，都要抱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虞冰清嗔了凌峰一眼，但还是有些奇怪地问道：「对了，刚才我们不是中剑了么？为什么我感觉好像并没有受伤？」
「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
凌峰摇头苦笑，稍稍松开虞冰清几分，下一刻，眼皮忽的一跳，猛地抬起右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似乎又恢复了？
还有，贯穿他们心脏的那柄剑呢？
这里，真的还是域外战场么？
等等！
他猛地回过神来，朝四周打探。
虽然整个世界都被白光笼罩，好似蒙着一层浓郁的雾气。
但这里……
除了他们之外，并没有其他生命气息的存在。
也就是说，这里，并不是域外战场！
「这里，是天诛领域。」
似乎是回答凌峰的疑惑，骤然间，一个缥缈的声音传来。
凌峰眼皮一跳，连忙看向虞冰清，沉声道：「你听到了么？」
「嗯。」
虞冰清点了点头，「好像有人在说什么，天诛领域。」
「天诛……十方天诛！」
凌峰目光一凝，对啊，十方天诛，乃是天道始祖凌太虚的专属天兵。
而且，和其他所有天道一族不同。
其他天道一族的天兵，乃是觉醒了天子血脉之后，以自身血脉本源，凝练而成的天兵。
就好比自己的十方俱灭。
而凌太虚的情况，有所不同。
他是在黑石试炼之中，以神石铸炼而成的一柄绝世神兵！
当初，同样的试
炼，凌峰选择了炼化天火，而凌太虚则得到了这把极致天兵。
说不上说更高一筹，但无疑都是一场巨大的造化。
这也大概是为什么，其他天道一族的天兵，被炼制成帝兵以后，就不再有剑灵的存在。
而这柄残缺的十方天诛，却仍有剑灵的缘故吧。
或许，也正是因为剑灵，之前那一剑，才并没有直接伤害到他和虞冰清。
是因为……
凌峰目光一凝，仔细回想之前的所有细节。
是了！
当他抓住十方天诛的剑刃，手掌被粉碎的同时，鲜血也顺着剑刃，融入了剑锋之中。
是因为自己体内的天子之血，所以唤醒了十方天诛的剑灵么！
霎时间，周围的迷雾似乎被拨开。
他们所处的地方，竟然是一处宛如镜面一般的湖泊之上。
当然，却并不是真正的湖泊。
应该说是，心镜之湖。
水面的平静，映射的，乃是心镜。
远远望去，只见一道略有几分熟悉的背影，安静地坐在湖面之上，似乎正在等待着凌峰的到来。
「你终于来了。」
那个缥缈的声音，再度响起。
凌峰微微一愣，只觉得这个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熟悉。
凌渊！
对！这个声音，正是天道始祖凌太虚（凌渊）的声音。
只是，比起凌峰所认识的那个少年凌渊，更加沉稳，更加沧桑了几分。
「你我之间，跨越的时空，比想象中更加久远啊……凌风兄！」
一刹那间，凌峰的双眸，微微泛红。
是天道始祖！
这些话，只有可能是凌太虚留给自己的！
他快步向前，冲向那道背影。
只是，无论他怎么向前疯狂冲刺，那道身影和他之间的距离，却永远无法拉近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