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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素和阿灵回想了一下方才玉屏的表情,赞同地点了点头。阿灵好奇道,“殿下,您见过她?”
公仪音摇摇头,“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我在此之前并没有见过此人。我怀疑……她害怕的不是我,而是……我母妃。”公仪音语气沉沉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顾……顾贵嫔?”阿灵和阿素面露诧异之色,“她为何会害怕顾贵嫔?”
公仪音沉思道,“这正是我想搞清楚的地方。回去问问青姨,说不定她会认识这个玉屏。”
一路心事重重到了重华殿,因心中有事,并未再重华殿有待多久,休整片刻,公仪音惦记着方才遇到的那个玉屏,又急匆匆出了宫。
回到聆音园,她忙叫阿灵将青姨请过来。很快,阿灵领着莲青急匆匆过来了。
“婢子见过殿下。”莲青朝公仪音行了礼。
“青姨不用多礼。”公仪音忙将她扶了起来,示意阿灵请她入席。
莲青神情端肃地在下首端坐下来,看着公仪音慈祥道,“不知殿下叫婢子过来有何吩咐?”
公仪音望着她,神情静若明渊,语气中带了一丝少有的郑重其事,“青姨,我想向您打听个人。”
“殿下尽管问。”难得见公仪音脸上露出这般肃然的神色,莲青也恭谨望去。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清晰地照出她眼角处的细细纹路,岁月无情,到底在她身上留下了时光的影子。
公仪音怔怔地看着神情柔和的莲青,恍惚中似忆起了她的母妃,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
若她还在世,是不是也会这般神情恬淡地看着自己?
见公仪音久久未出声,莲青不由抬头看去,见她正怔怔地望着自己出身,面露一丝错愕,斟酌着开口提醒道,“殿下……?”
公仪音蓦然回了神,不好意思地笑笑,开口道,“青姨,你可认识一个叫玉屏的宫婢?”
“玉屏?”莲青皱了眉头呢喃了一句,“这个名字似乎有点印象。殿下能再提示一两句么?”
“年纪稍长,从前应该同我母妃有过交集。”
莲青思索片刻,突然眼神一亮,“是有这么一个人!”莲青激动道,“婢子记起来了,以前是有个叫玉屏的宫婢。不过她以前并不是贵嫔宫里的,要是婢子没记错的话,她从前应该是在御花园当差的。”
“御花园?”公仪音皱了眉头,若是在御花园当差的话怎么会害怕见到母妃?照理母妃性子柔和,对待下人应该也不会苛刻才是,玉屏怎么会害怕母妃到如斯地步?公仪音怎么也想不通这其中的所以然来。
见公仪音面露不解之色,莲青想了想道,“殿下,可是这玉屏有什么不妥?殿下方才提起她,婢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也不知有没有用。”
“什么事?”公仪音追问。
“玉屏先前一直在御花园当差的,后来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就疯了,听说被送到了敬法殿,也不知现在还在不在人世。”
突然间就疯了?公仪音愈发觉得事情的发展变得不可思议起来。好好的一个宫婢,怎么能说疯就疯了呢?这里头究竟隐藏了怎样的秘密?跟母妃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公仪音突然觉得,自己像闯入了一个迷宫当中,左拐右绕就是找不到出口。原本以为母妃只是单纯的死亡,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当年母妃之死,究竟隐藏了怎样的隐情和内幕?
她抬头看向莲青,眼中闪烁着点点光芒,语气郑重而诚恳,“青姨,母妃当年是怎么去世的?”
莲青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浓重的哀伤和叹惋之情,语声幽幽道,“贵嫔她……是得病去世的。”
“什么病?”公仪音紧紧盯着莲青,眼中是迫切的神色。
莲青摇摇头,“太医查不出病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贵嫔一点点消瘦下去,用多少贵重的药也没有用。其实贵嫔去世前的那段时间病情已经有了好转的。可不知为何,有一天却突然病情加重,很快香消玉殒。”莲青哽咽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说到最后,已有些泣不成声。
公仪音仔细想着她说的这段话。
身染恶疾,突然去世?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里头定有蹊跷,看来,还是得拜托秦默去查查当年之事的隐情了。若是……若是母妃之死并非是因为生病,而是人为的话……她恨恨地咬了咬唇,自己定要让这幕后之人血债血偿!
见公仪音眼中蓦地迸射出炽烈的光芒,莲青一惊,忙开口问道,“殿下,可是当年贵嫔病逝之事有何不妥?”
公仪音沉吟着没有说话。
眼下没有任何证据,还是不要弄得人心惶惶了。想了想,扯出一抹笑容冲着莲青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就随口问问,青姨不用放在身上,你先下去忙吧。”
见公仪音不欲多说,莲青无奈地收了劝阻的话,“那婢子就先下去了,殿下若还有什么想问婢子的,只管派人来找婢子便是。”
公仪音应了,让阿素送了她出去。
阿素很快送完莲青折返回来了,同阿灵对视一眼,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道,“殿下,难道当年贵嫔病逝之事,当真另有隐情?”
公仪音费力压下心中排山倒海而来的惊骇感,看着两人勉强笑笑宽慰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回头我让宁斐再查查,秦默那边,我也会请他帮帮忙,你们在外暂时不要露出破绽了去。”
阿灵和阿素忙应了。
“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公仪音现在脑子里乱糟糟地,像一团找不到开端的乱麻,只想一个人安静地理一理思绪,便出声让阿灵和阿素先退下。
两人无奈对视一眼,轻手轻脚退出房中,又替公仪音将房门轻轻掩上。
公仪音坐在软榻前,怅惘地看着窗外景致。秋风拂过,树叶打着转儿从枝头落下,更添了几丝凄美的秋意。就连假山下那一汪清泉中的几尾红鱼,也似懒怠了一般,半天不曾摆动了一下尾巴。
好不容易将宇文渊这尊瘟神送走,却又发现母妃当年之死或许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何况,现在秦默又要去冀州,若真是邪教作祟,难免又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一件一件事情想过去,只觉心中烦闷不已。
呆呆地在窗前坐了半天,总算平复了一些心情。为今之计,只有一件一件事情慢慢解决了。母妃去世之谜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找到真相的,所以这个可以先不着急,等收集了足够的证据再进行下一步。
冀州百姓离奇失踪一案,秦默很快就要出发,自己若要跟着过去,必须从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就是不知秦默那里会不会同意自己一同去?
刚想到这个问题,门外便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谁?”
“殿下,是我。”门外传来阿素的声音。
“怎么了?”公仪音不解道。
“殿下,前院有人递了封信过来,似乎……似乎是秦五郎派人传来的。”阿素清朗的声音又从门外传了进来,在公仪音心中不轻不重地一击,却让她的内心泛起了阵阵涟漪。
她转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收拾好心中复杂的情绪,望向门口清泠开口道,“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