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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上次剑舞时最中间领舞的那名女婢!
公仪音略有些奇怪,上次就看出这个女婢感觉不一般了,没想到今日又见到了她。公仪音的目光在那女婢身上转了几转,又移到宇文渊面上,心中若有所悟。
女婢将北魏的贺礼一一介绍完毕,尔后俏生生立在一旁,面上带着柔软清丽的笑意,让人心神一旌。
公仪音不由蹙了眉头。
明明献贺礼并不需要女婢介绍这一环节,宇文渊却非得将这名青衣女婢推出。以公仪音对宇文渊的了解,他一定不会做无用之事,那么,他此番举动究竟意欲何为?
正纳闷间,看到宇文渊从席后走出,在厅中站定,手指了指后面一排侍从捧着的木匣,语声朗朗,“这是我北魏的一点心意,还请陛下笑纳。另外,我北魏还带来了一艘制作精良的画舫,已经交给了鸿胪寺周寺卿。那画舫亦是由我北魏能工巧匠制成,还望陛下喜欢。”
安帝方才只粗粗一扫盒中之物,并不显得惊讶非凡。闻言亦只微微颔首,客气道,“睿王和北魏有心了,还请回去向炎帝表达朕的谢意。”
宇文渊点头,“陛下尽管放心,这是自然。”
安帝又道,“既然如此,还请睿王入席,安心欣赏我南齐歌舞吧。这次我们宫中乐坊又新排了几支舞蹈出来,一定能让睿王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陛下稍等片刻。”宇文渊勾了勾唇,“这礼……还未送完呢。”
不知为何,看到他唇畔那一缕笑意,公仪音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便见他示意方才那青衣女婢走出来,朝安帝盈盈一福。
宇文渊指着她道,“这女婢唤作碧舒,是我身边最为得用的,尤善歌舞音律。此次来南齐,见陛下对歌舞之术颇有兴致,不如我将碧舒献与陛下,也算是聊表心意了。”
公仪音面色一沉。
宇文渊居然打的是这等主意!她凌厉的眼风往那唤作碧舒的女婢面上一扫,却见她身子纹丝不动,面上神情也并无半分波澜,仿佛宇文渊方才所说的事情同她无关一般,唇边的笑容依旧舒缓而动人。
看来宇文渊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不过,就算事先已有心理准备,这会听到宇文渊将此话说出,正常人的情绪都会有片刻波动,而她,却一直是淡定从容的神情,不由让公仪音生了几分警惕之心。
看来,此女必非等闲之辈。
她暗中留了个心眼,一动不动地打量着几人面上神情。
安帝先是一愣,忽而“哈哈”一笑,“睿王的好意朕心领了。不过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碧舒是睿王身边得用的,朕就不做这等棒打鸳鸯之事了。”
宇文渊眉目一扬,浅笑道,“陛下误会了,碧舒只是我的女婢而已。”说罢,还意味深长地朝公仪音处看了一眼。
公仪音注意到了他意味深长看过来的这一眼,不过,她眼下的思绪都被碧舒所占据。因为,她方才清清楚楚瞧见,碧舒清澈如水的眼神中,分明划过一丝一闪即逝的落寞。
她心中一哂。看来,这又是一场妾有情郎无意的戏码了。不过,也不知宇文渊同碧舒之间,是否真如他自己所说那样,只有主仆之情,并无男女之意?
安帝依旧淡笑着,他看身侧的妃嫔一眼,打趣道,“朕今日若收下这个美人儿,明日后宫里的其他美人儿就该不开心了,看来只能辜负睿王的美意了。”
皇后和其他妃嫔配合着讪讪笑笑,面上神色晦暗不明。
只有长帝姬,伸出玉白的柔荑正了正自己发髻上的长绵凤簪,漫不经心地睨碧舒一眼,懒散道,“我南齐宫中乐坊并不缺舞姬,睿王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她这话说得有些不客气,将宇文渊原本还想再劝的话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只得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语气硬邦邦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说着,示意碧舒退了下去,而刘邴则赶忙示意人上前将北魏贺礼接了过来。
公仪音心中失笑。
这长帝姬倒是一贯的嘴上不饶人。宇文渊的意思明明是想让父皇收了碧舒做妃子,可长帝姬这话,生生把她贬到了一个舞姬的位置,直接把宇文渊呛的没话说了。
不过,对付宇文渊这样的伪君子,倒是长帝姬这招来得更为痛快。
见宇文渊不再坚持,安帝示意刘邴找了舞女歌伎进来,殿内顿时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靡靡的笙箫管乐之音不绝于耳。
众人品着杯中酒酿,吃着盘中珍馐,互相攀谈闲聊,人人面上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神情。
曲华裳朝上首与长帝姬推杯交盏的安帝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近来宫中就属她最为得宠,便是皇后见到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不敢与其正面撞上,虽然上次重华帝姬来了之后主上曾冷落过她几日,不过自己撒撒娇服服软,主上对她的态度很快又恢复如前。这让她愈发得意起来。
只是今日,眼见着长帝姬和皇后陪在安帝身旁言笑晏晏,她自然心有不甘。
皇后也就罢了,长帝姬不过是安帝的长姊,这种场合不应该安静地坐在一旁么?怎么还会跟妃嫔一样,心安理得地坐在安帝身边?
她眼中闪过一丝愤恨的眼光。长帝姬那个位子,分明应该是自己坐的!
想到这,终是心中不平,深吸一口气,端着酒盏站了起来。她袅袅行了几步,在安帝面前盈盈跪拜,“华裳恭祝陛下寿辰,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罢,仰头将盏中酒酿一饮而尽。
安帝“哈哈”一笑,朦胧间看见曲华裳的温柔婉转的眉眼,心中忍不住一荡,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子道,“来,华裳,坐朕身边来。”
曲华裳心内一喜,忍不住翘了唇角,低头谢过,娉娉袅袅走到了安帝身侧坐了下来。如此一来,便将安帝和长帝姬隔开了。
长帝姬满目阴翳地瞟了曲华裳一眼。从她这个角度看去,曲华裳的侧颜在烛火映照下显得格外清晰,带着几分熟悉之感,她笑颜如花,语声清脆,听得长帝姬心中愈发百爪挠心起来,长长的指甲掐入掌心。
很快,她垂目掩下心中的愤恨和不甘,眼中有一抹幽光闪过,手不由自主抚上自己的小腹。她抬目扫一眼席上众人,见大家都在相谈甚欢,无人注意到自己这边,拢在袖中的手动了动,很快,一包纸包从袖袋滑到了她手中。
她借着宽大袖子的掩护,将纸包挑开了一条缝隙,然后用长长指甲从里头挑了些药粉出来。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这才伸出手,假装去端酒盏,却趁着众人不注意时将指缝中的药粉弹入了面前的酒盏之中。而后,又缩回手将纸包继续在袖袋中藏好。
长帝姬的动作迅速而流畅,没有人看出端倪。
她得意地勾了勾唇角,端起酒盏轻轻晃了晃,看一眼杯中甘冽的酒酿,又看一眼一旁眉眼带笑,巧笑倩兮的曲华裳,嘴边勾出一抹残忍的弧度。
笑吧笑吧,待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公仪音端坐在席位上,抿着杯中酒酿,眸中是若有所思的神色。她侧头淡淡看一眼安帝身侧的长帝姬,不知为何,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感。
想了想,低声问旁边的叶衣衣道,“表姊,皇姑母她……当真……?”她并没有将话说全,但她知道,以叶衣衣的聪慧,定然能知道她想说什么。
果然,她听到叶衣衣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可知孩子的父亲……?”公仪音声音沉郁,淡淡道。
叶衣衣摇摇头,显然心情也有些不郁,“母亲并没说,也不许府中之人提起她怀孕的事情。”叶衣衣浅浅啜一口杯中酒酿,略有些忧心忡忡。
公仪音亦是沉思不语。
她实在是捉摸不透长帝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说她喜欢这个孩子吧,却又不许府中众人提起,本人也并未显得很愉悦。你说她不喜欢这个孩子吧,却又吩咐赵太医时不时进府替她保胎。
她心中疑惑,不由又看了上首的长帝姬一眼,却见她眼波流转,纤纤素手执起几上酒盏,朝安帝笑笑,声音娇媚动人,“陛下,妾也敬您一杯。”说罢,以杯抵唇,浅浅啜了一口。
喝完,又状似不经意地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腹部。安帝一见,眼眸一狭,忙道,“阿姊有孕在身,就别饮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