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不同命不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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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年不知道昀郡王第二日去阮家拜访都说了些什么,也没打听,横竖不过就是那么些话罢了,难道还真能和离不成?纵然赵燕妤是县主,和离了也未必就能找到比阮家更好的亲事。何况这事儿在昀郡王看

来大概还真不是个事,阮麒既没有在外头置外世,又没有在家里宠妾灭妻,甚至现在连个通房丫鬟都没了,就是赵燕妤再说他另有意中人,又怎么样?婚姻这事儿,有时候可并不完全是靠感情。大年初一照样得去宫里磕头。绮年和秦采一露面,大殿里众人的目光就都投了过来。恒山伯夫人满脸笑容地道:“怎么郡王妃没来?”大年初一的朝拜,除非有皇帝特殊许可,就算是六七十岁行动不便的老

命妇也必须支撑着过来。绮年客客气气地见礼:“多谢夫人关怀,王妃得了伤寒,今日不能来朝拜了。”没有皇帝特许,就是病了也得来朝拜,但伤寒之类的传染病除外,因为是会过人的,怕传给宫里的贵人。这个借口也只是用一

次,过些时候昀郡王将王位传给赵燕恒,秦王妃不再是王妃,也就不必来朝拜了。这话当然没几个人相信。东阳侯府那日的事儿闹成那样,东阳侯夫人也说重病都送到京外庄子上去了,秦王妃这里又说得了伤寒,大家都是宅门里混的人,谁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只是这层窗户纸既然

没有人去揭破,那就还得好好地糊在那里,保全着大家的脸面。恒山伯夫人撇了撇嘴,侍立一边的张淳已经嗤了一声道:“郡王妃当真是得了伤寒?”自打她嫁进恒山伯府,郑琨对她也不过是泛泛,并不见得比别的通房妾侍多宠爱些。恒山伯府的管家之权也仍旧掌握在恒山伯夫人手里,并未移交给她这个世子夫人。再加上她至今肚子也没个动静,恒山伯府里唯一的男丁还是之前秦苹生下的那个孩子。因此张淳虽然在外头端着伯府世子夫人的谱儿,但在家中却实在没有

什么底气,不得不挖空心思讨好婆婆和郑瑾那个小姑。郑瑾不喜欢绮年她是知道的,因此一有机会,就不遗余力地帮着婆婆向绮年发难。

绮年瞥她一眼:“郑少夫人通医术?”

张淳一怔:“我怎会通医术?”

“哦,我听郑少夫人这样关切地询问王妃病情,还当郑少夫人想要为王妃医治呢,原来不是。”绮年漫不经心地对张淳点了点头,举步就从她面前走了过去。张淳被绮年轻慢的态度气得心火直蹿。倘若绮年正正经经地辩解一番,至少也说明她的话已经给绮年造成了麻烦,可是这样的漫不经心,却是根本没有把她的刁难放在心中。从前她还是张家女的时候,绮年就对她这样的不屑,如今她可是正经的伯府世子夫人,纵然比不上她这世子妃,也不是当日的身价了,周绮年怎的就仍旧如此不将她放在眼里?一时心头火起,看着绮年的背影冷笑:“别是有什么心病不

好出门罢?”

绮年脚下微微一停,仍旧漫不经心地道:“瞧郑少夫人说的,王妃又没有借了别人的点翠钗子不还,有什么心病呢?”说罢连头都不回,径直走了。张淳一张脸涨得通红。恒山伯夫人的脸也拉长了。毕竟当初借着点翠钗子闹事是郑家有意为之,谁知道郡王府的二小姐没到手,阴差阳错扯到了张淳身上。本来郑家是想把这事含糊过去,日后再想办法,谁知道张二太太大哭大闹,硬是把事儿给闹大了,郑家想不娶张淳都不行。一想起这个儿媳是怎么进门的,恒山伯夫人就丝毫也不觉得这儿媳有什么好处了,转头就瞪了张淳一眼,低声斥道:“谁让你说话

的!”

张淳本想讨婆婆的好,末了却挨了这么一句,心里委屈得不行,脸上却还不敢露出来,怏怏低下头应了个是,手里却把丝帕揪了又揪。

朝拜过后,绮年和秦采按例去给皇后请安,又代秦王妃问安。皇后也问了几句秦王妃的病情,就体贴地叫人送她们去了东宫。东宫里十分热闹,绮年和秦采被引入正殿,见里面除了金国秀和吴知霞,还有二皇子妃丁意如,宽大的炕上则是三个女娃儿和两个男娃儿——丁意如把自己的儿子也带进了宫。金国秀一见绮年便笑了:“来

得齐全,怎不把你女儿也带来,那就更热闹了。”绮年笑着上前行礼,又跟丁意如见礼。丁意如已不是那时在上汜节阮家锦帷中纤瘦的少女了,如今珠圆玉润,穿着正红的二色金云纹小袄,完全是个成熟的妇人模样,比金国秀还要富态一些。神态上也全

然是一副好母亲的模样,口中跟绮年寒喧着,眼睛就只跟着她的儿子转。二皇子这个儿子应该算是皇长孙,今年已经快三岁了,生得极像丁意如,十分秀气,举动也像个小姑娘,文文静静的。相比之下,倒是东宫的三位小郡主更活泼一些,围着躺在炕中央的小皇孙爬来爬去。

也难得她们这样的喧闹,小皇孙居然能睡得小猪一般坚决不醒。绮年看着有趣儿,不由得也笑起来:“臣妇那个女儿如今顽皮得很,规矩也没学好,带了来也是淘气,弄不好要冲撞了郡主们。”

金国秀笑道:“孩子哪有不顽皮的,你看这三个,谁还老实了不成?倒是令王妃家的这个最乖。”说着,从碟子里拿了一块软金糖递给他。

秦采羡慕地看着满炕的孩子,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腹部。自打国丧期满,魏姨娘就天天盯着她的肚子,三天两头地念叨,时常逼得她眼皮都直跳,看着别人的孩子自然是眼馋得很。

吴知霞捉了个空儿把绮年拉到一边,还没说话脸先微微红了。绮年看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心里一动,低声道:“表姐莫非是——有喜了?”

吴知霞唇角不由自主地就翘了起来,也低声道:“刚一个月,只告诉了太子妃,你替我回去跟家里说一声,先别宣扬出去。”

绮年算算日子不由得就笑了:“看来表姐这日子过得不错啊。”国丧期满才多久呢,可见是一出丧期太子就到吴知霞殿里去了。吴知霞脸更红了:“是太子妃安排的……”如今她确实觉得父亲当初递进来的话是对的,守着本分,跟着太子妃,不会有错。若是这次她能生个儿子,一来太子的地位也更巩固,二来她自己也是母凭子贵,三

来日后有靠,这一生也就无忧了。

绮年笑着点头:“等初三回门的时候,我去给二舅母报喜。”初三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秦采一早就回了东阳侯府,绮年做为长媳却得在家里等一等,等着赵燕妤回门。赵燕妤倒是回来得很快,一张脸拉得老长,阮麒跟她一起进来,脸上的笑容也有几分勉强。不

过不管怎样,夫妻两个总归是一起回来的,和离这事也没人再提了,绮年也就当不知道,上前含笑打个招呼:“三妹妹,三妹夫。”

赵燕妤看见她真是冤家路窄,仇人眼红,但碍着昀郡王在旁又不敢多说什么,给昀郡王行了礼就问:“母亲呢?”

昀郡王微微皱眉:“怎不给你大嫂行礼?她是特意在家中等你回来才回门。”

赵燕妤冷笑道:“谁稀罕!吴家也不过是她舅家,回什么门!”昀郡王额上青筋暴起,绮年连忙笑了笑道:“三妹妹今日回门,父王就不要计较了,儿媳这就告退。”她可没兴趣在这里跟赵燕妤打嘴仗,还是回吴家去报喜要紧。李氏也好,吴知霏也好,哪一个不比赵燕

妤可爱?

赵燕妤冷笑道:“不用你假惺惺的当好人!我母亲呢!”

昀郡王按捺着火气道:“你母亲在自己房里。”拂袖而起,看了阮麒一眼,“你随我来书房。”那天他只跟英国公谈了,今日还得跟这个女婿谈谈。

阮麒不由得看了绮年一眼。从前绮年总管他叫表哥,如今却改叫三妹夫了……那个香薰球委实是惹了太多的麻烦,可是——他实在是放不下。

绮年看见了阮麒这一眼,转身走了。阮麒帮过她,可是也给她带来了许多麻烦,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了,只能离远一点儿,眼不见为净吧。

吴家的气氛与郡王府截然不同,绮年才一进门,吴知霏和孟涓就迎了出来。吴知霏看见品姐儿,欢呼一声就伸出手想抱:“表姐,母亲等你好久了。”

品姐儿略微有点儿认生,抱着绮年的脖子不撒手。吴知霏撅了撅嘴,摸出块酥糖来:“我是你的小姨哦,叫小姨,小姨给你糖吃好不好?”

“别闹了。”李氏站在门口,哭笑不得,“姐儿不能多吃糖,会坏了牙。”

“舅母怎么出来了,外头风大,快进去。”

李氏笑着伸手来抱品姐儿:“你自己抱着孩子呢,还说我。”品姐儿睁大眼睛看了一会儿李氏,老老实实让她抱了过去。李氏越发的欢喜,搂了品姐儿坐在自己膝上,把桌上所有的点心碟子和糖碟子都拉过来让品姐儿抓,惹得吴知霏直撅嘴:“母亲还说我给姐儿吃糖

,母亲自己还给呢。”众人都笑起来,李氏关切地问道:“上次东阳侯府的事儿,怎样了?”因为秦岩来退婚的事儿,所以他成亲吴家并没人去喝喜酒,李氏还是从韩夫人处听说了这事儿,当时气得肝疼,后来听说东阳侯夫人被

送到庄子上去了才稍稍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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