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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媛心中不禁感觉悲哀和无奈,每每韩霆喊她彭女士的时候,都预示着韩霆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虽然被自己的儿子这样对待,她的心很痛,可她对这个状况又无能为力。
因为儿子如此暴戾的性子,是她和丈夫亲手逼出来的,如今后悔,已毫无用处。
她不是没有想过像其他当妈的那样,使出母亲的权威,甚至撒泼耍赖逼使儿子就范,可如果她真那样做了,她会很多年都见不到儿子,或许儿子一生都不肯再认她这个母亲。
她年纪大了,很多年轻时候看得很重的事,现在已经不在乎了,她只想自己的儿子和其他母亲的孩子一样,在她想儿子的时候,叫她一生妈,而不是冷冰冰的“彭女士”。
“好,我不插手你的事,等你什么时候觉得可以让我见她,你再通知我,到时候我和她正式见个面。”彭媛妥协。
“您不用等了,没有那一天的,”韩霆的话如同冰锥一样,句句扎在彭媛心上,“只要是您正式见过了,就相当于我的那些叔叔姑姑们见过了,我这些年不找女朋友,甚至曾一度打算终生单身,就是怕你们从我身上得不到的东西,转而从我媳妇身上下手。”
“这么说,我以后即使做了婆婆,也无缘和儿媳妇见面,更不可能一起生活?”悲愤中的彭媛,几乎无法站稳。
“对,所以,您现在就打消了您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歇一歇就走吧。”韩霆往彭媛身边放了一把椅子,扶彭媛坐下,然后继续收拾屋子。
彭媛不甘心这一趟又白跑:“我还没有吃饭,来这半天了也没喝上一口水,你总得让我吃饱了再打发我走吧。”
韩霆的脸色立即阴沉如冰:“您以为您儿子这么多年都是在浪费时间吗,您在这儿装可怜,您以为我会上当吗,您,还有您的那些同盟们,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自己?我明明白白告诉您,您就是再拖延时间,您就是见到了沃琳,我也不会让您有机会说出您是谁的,不信您就试试!”
彭媛起身就走。
韩霆听着彭媛踩着高跟鞋的脚步有些不稳,心中有要出去扶彭媛一把的冲动,可他最终还是没有走出宿舍,而是继续收拾屋子。
直到把房间收拾得再也无可挑剔,韩霆这才消停,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回自己宿舍拿了钱包,然后下楼。
韩霆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医院大门外,藏身在沃琳宿舍正下方的仓库大门角落里的寿卫国,才将强忍了很久的咳嗽释放出来。
韩霆和彭媛之间起争执,虽然声音并不是很高,却被耳力机敏的寿卫国听了个全乎。
不是寿卫国刻意听墙根,实在是他想躲却无能为力。
他刚刚走到楼下,猛不防一阵冷风迎面扑来,冷气灌入口中以及鼻腔,刺激得他条件反射地就要咳嗽,恰巧那时韩霆和他母亲并不友好的对话飘入他耳中,他强忍住了咳嗽。
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体质,一旦咳嗽起来,就是难以止住的排天倒海般的宣泄,似乎不把肺咳出胸腔誓不罢休。
他也清楚,一旦他咳嗽,韩霆肯定会放下母亲而先来关心他,他不想是这样的结果。
自幼不知母亲是何方神圣的他,对于母爱这种东西没有过真正的体会,每逢有同事或朋友和母亲之间互动,他都会下意识避开,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没见过韩霆的母亲,但他乍看到彭媛,就从韩霆和彭媛面容的相似度上断定,那就是韩霆的母亲。
强忍咳嗽是个很费劲的力气活,寿卫国将自己缩做一团,才算勉强将咳嗽压制住,可是要他以这样的状况远离,实在难以做到。
这里不是野外,路两边亮着路灯,建筑物上也有灯照亮近处的夜空,很难找到连续的遮挡物供他掩盖怪异的身姿。
不得已,他将自己缩进了仓库大门的角落,他心里很清楚,以他的块头,想让大门角落的阴影遮挡他,不过是掩耳盗铃,可也聊胜于无。
平时那么机敏的韩霆,从他身边走过,竟然没能发现他的存在,只能是因为韩霆的心事绝非一般,以至于没顾得上周围的事物。
一阵猛似一阵的咳嗽,即使寿卫国拉起领子遮嘴,用双手捂着嘴,还是难免吸入冷空气,猛咳过后,又是阵阵声势不比之前弱多少的余咳。
花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寿卫国才算止住了咳嗽,而咳嗽过后的头晕目眩,使得他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以他的块头,摔一跤或是撞在什么东西上,都不是好玩的。
头晕目眩的劲头过后,寿卫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伍天明的宿舍,心里自嘲,老天爷这是成心让我体会一番什么叫做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滋味吗。
得支气管炎之前,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生过病了,就连普通的感冒都没得过,谁知这一生病,就拖了这么久,难道是老天爷把他这些年没生病的时间全给补回来了?
看来,要想身体完全恢复,得坚持当一阵子药罐子了,他可不想被身体拖垮。
在寿卫国清洗药罐的时候,韩霆提着他精心挑选的夜宵去了放疗楼。
陈新宇眼尖,韩霆刚进放疗楼大门,就被在操作室检查从机架后备箱拆下来的电路板的陈新宇瞄见,陈新宇先声夺人:“吆喝,韩主任大驾光临,这是来视察工作了?”
“我是来负荆请罪的,”韩霆哈哈笑,“早说好要请陈师兄吃大餐的,凑巧这段时间事儿多,陈师兄来好些日子了,我这会儿才露面,现在时间太晚了,我就先用夜宵打前站,明晚一定请陈师兄吃饭,好好向陈师兄赔罪。”
“哎哟,在厂里的时候就见天儿晚上吃你的夜宵,到这儿了还沾你的光,那行,我也不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我可等着吃你的大餐了啊。”陈新宇嘴上不讲客气,手上也一点不耽搁干活。
机房里,沃琳坐在两米五高的梯子上,手里捧着一本微缩版电路图,正在对着后备箱的电路板一页一页做标注。
这本电路图是陈新宇下午才撬箱子拿出来的,是加速器所有电路的路线图集合,沃琳在加速器厂学习时没有见过,陈新宇说是最新做出来的,以前的图纸都是单独一张一张的,每一张都很大,要人整个儿趴在图纸上才看得全乎。
费娜丽站在地上扶着梯子,听到外面韩霆说起夜宵两个字,心思活泛起来:“沃琳姐,你男朋友送爱心夜宵来了,你不出去吃?”
沃琳好笑:“你想吃就去吃呗,不用管我。”
“算了,我还是看着点梯子吧,吃东西事小,安全事大。”费娜丽义正词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