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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得了自己想要听的,便不耐与春染周旋,随便又扯了两句,无非是叫木柔桑安心待嫁,嫁过来后她会当亲女儿看待云云,这才装着精神不济的样子。
春染与柳姑姑忙告辞出来了,从头到尾都没有人注意过她的存在。
两人出了府后,研墨已带了工匠在大门外的不远处等着,两人忙走过去与他汇合,他开口问道:“怎样?可有难为你二人?”
春染却啐了一口,方道:“她在外头可是有名的贤惠,哪里会难为我俩,只不过你可是没瞧见呢,那话儿真正是叫人作呕,什么咱姑娘是个可怜的孩子,啊呸,黑良心的,咱家姑娘可是个有福的,上有长辈疼宠,下有哥哥们护着,捧在手心里疼,这还叫可怜!这侯夫人也忒会做乖面子了。”
柳姑姑在一旁道:“咱们一边走一边说吧!”
“姑姑可是瞧着那侯夫人不好相与?”研墨必竟不是春染,这些年随着木槿之常常在外应酬,早已见多了人情冷暖。
柳姑姑那张板板儿脸,头一次露出不满,说道:“咱姑娘可是比那两位有教养多了,几时拿金银当回事了?哼,等姑娘的家具打好了,那两个眼皮子浅的怕是要惊掉下巴,春染,今儿晚上你再来我房中,姑娘是个懒散性子,往后你们四个丫头便是姑娘的得力臂膀。”
柳姑姑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四大丫环要痛哭流涕,接受柳姑姑如同念经一般的摧残了。
“是,姑姑!我一定要跟着姑姑好好学本事,哼,那个侯夫人还当真以为旁人瞧不出来,就是等着看姑娘的笑话。”春染小拳握得紧紧的,咬着牙帮子低声说道。
柳姑姑这几年跟在木柔桑身边,不知有几多快活,每日只需跟在她身边,若有不合规矩的地方,动动嘴皮子便提点一下,木柔桑待她也不薄,还单拔了个小丫头伺候她。
“哼,你刚才可有听清楚,她明着是关心咱姑娘,实则是打听咱姑娘的家具用什么木头,明明听到你说木头是从小山村带来的,却是只字不提这木头是否合用,就是想咱姑娘不懂这里头的规矩,好生生打姑爷的脸面,叫他的同僚们看尽笑话,叫姑爷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
春染小脸儿一绷,银牙咬碎,说道:“瞧着就是个会生事的,还有她旁边的那个世子夫人,看着是温温柔柔,说话细声细气,却是个绵里藏针,一肚子坏水。”
转而又笑靥如花:“研墨,我可是盼着呢,巴不得咱姑娘把这府里闹个鸡飞狗跳,最好是叫那侯夫人来个鸡飞蛋打,白辛苦一场。”
研墨想起从小桐那儿听来的八卦,说道:“春染,未来姑爷的姨娘怕是那位命人下的狠手,咱未来姑爷也是个命苦的,好在往后有姑娘贴心儿。”
“好啦,咱们还是快些回府吧,莫要在人背后道是非!”此时几人已行转至正街,柳姑姑见两人越说越不像话,为免落入旁人耳,连忙开口制止。
春染几个连连应了,不再议论侯府的事,只是待她回了木家后,少不得又要实话实说:“姑娘,那处院落瞧着是宽敞,只是那位惯会做面子的侯夫人说了,姑娘喜欢什么花草只管说,她叫人去街市上买。”
“你也说了是买,那院子里当真一株花草都没有?”木柔桑不甚在意的问,对于她而言侯府不过是免租的客居之地,根本没把侯府放在眼里。
春染不满地嘀嘀咕咕:“除了一株老金桂,旁的不过是普通的兰花草,对了,奴婢看到院子四周都种了不少的蔷薇苗呢!”
“姑娘,蔷薇花具有活血去淤的功效!”柳姑姑有些为难,现在木柔桑还不通人事,有些话她难已启齿。
木柔桑望向窗外纷飞大的大雪,淡然道:“这雪下的可真够大啊!”春染与柳姑姑对视一眼,忙道:“是,奴婢明白了。”到底是冻死了那些蔷薇还是人为浇了滚水弄死了,谁又能说得清?
木柔桑闭上了眼假寐一时,方道:“柳姑姑,打家具之事,还请你多掌掌眼,春染你晚饭后不必再来跟前听差,只管随柳姑姑去,白日里,你开始帮我打点我哥求亲用的东西。”
春染早已得知木槿之欲求某家之女,忙应这事。
杏黄葡萄肥,晴蜓驻荷尖。
转眼已是六月初,木槿之选了个黄道吉日,又请了最有名的官媒去了怀庆公主府。
怀庆公主见了木槿之,又听了他的原由,顿时粉脸一黑,冷声道:“你这是什么混帐话,本宫的女儿哪有那般子匆忙出嫁的。”
她是不爽木槿之拖了这么久方才请了官媒来,要知道,她可是一直在家等着呢!结果从五月初盼到了六月初,方才见到木槿之慢悠悠的进了公主府。
“公主还请息怒,小子一介寒衣学子,能入得了公主的眼,这便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小子妹妹的婚期原就已定下,若再因小子而更改,实在不太妥,况且,为了靖安郡主的声名,还请公主多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