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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谁都知道稀树草原上即将迎来暴风骤雨,但一般来说,暴风雨来临的前夜反而是最平静的。
薇山城得到了难能可贵的消化这次战役成果的时间。
两万多被歼灭的云中军所携带的所有辎重、物资和甲仗都被薇山城收入了囊中。
下四城数十年来积累的无数财富也都被集中到了薇山城。
战争就是一场豪赌,赢家通吃,一本万利,毫无疑问,薇山城正是这场豪赌的大赢家。
紧接着,有消息传来,由坎伯兰元帅率领的云中军主力退回云中国后,马上逮捕了月崖城的前城主罗什,有确凿证据表明,正是他诈降使计,才使由世子率领的,负责攻取锁蛮九连城的云中军偏师全军覆没。
大公盛怒,下令将罗什处以云中国最严厉的刑罚——铜牛刑。
据说,罗什在被高明的刽子手控制的,忽大忽小的烈火不断炙烤的空腹铜牛中整整哀嚎了一个小时才死,哀嚎声被直通牛鼻的喇叭形空心铜管放大,方圆三里内都清晰可闻,闻者无不两股战战,面失人色。
下四城的这些主要人物里,只有狄瑟托还下落不明,也许,他已经默默地躺在了某个深深的泥沼之中开始慢慢腐烂,或者已经被无定河的鱼虾啃成了一堆四散的白骨,谁知道呢。
在断水泽会战结束后的这一个月时间里,薇山城依旧日新月异地改变着。
下四城一万多名居民的加入,使薇山城的人口超过了两万三千人,薇山之上,近一半的区域已经住满了人。
下四城的新加入者,被要求排着队去拜圣母教的圣堂聆听福音,结果,前后有四十多人在走出圣堂后遭到了逮捕。
最后证明,他们并没有被冤枉,这些人要么是下四城前城主们的亲信余孽,企图混到薇山城中进行破坏和报复,要么是被云中国或其他势力收买的奸细,试图潜伏进薇山城,为他们的主子收集情报。
据治安司的布告宣称,能发现这些隐藏在平民中的危险份子,皆有赖于圣母的神示指引。
这样的神迹,让新来者对拜圣母教有了一个极深刻的第一印象,以至于后续吸引他们慢慢接受这个新教派的工作开展得异常顺利,圣堂中,等待受洗的新教徒每天都络绎不绝。
随着旱季的延续,气温持续走低,收割完第二季的荞麦后,气候已不再适于种植农作物,农夫们进入了农闲时节。
但无定河边紧依两座巨型水车所建的石屋门口,却异常热闹,这是两座由水力带动的大型磨房。
颗粒饱满,珍珠般的麦粒在这里被磨成雪白的面粉,再被一车车运回城里,送入各家的面瓮,或是城主府的大仓和大大小小的烤面包房里。
但农夫们并没能享受多久的闲暇时光,他们很快便被组织了起来,每一个青壮年都进行了系统的军事训练,嘹亮的口号声、操练声整日响彻薇山城。
至于常备军,现在已达到了三千人,其中有两个团约两千人是由薇山城的居民选拨组成的,团长分别是汉斯佳骑士和海德森骑士。
而另一个团,则由上四城中抽调的士兵组成,其中激流城的士兵就占了一半,自然而然由激流城的烈焰花——嘉西娅担任团长。
三个团的常备军,整天被拉到野外,在卓拉纳马的指挥下,进行各种由城主大人想出来的,千奇百怪的战法训练。
王国军部专门派来了鹰使,要求薇山城提供几把在击败云中军时大显神威的新式武器,供军部的工匠们仿制。
在以各种理由拖了大半个月后,数支铁臂弩被交到了军部工匠们的手上。
但是,试射了不过十几箭后,三支弩就坏了两支,试验这种武器的军官得出结论,这玩意儿威力虽然大,但太不经用,实战作用不大。
而工匠们发现,弩臂上的那个机匣是整体铸造的,极难打开,用钢锯慢慢锯开后,却发现里面的构件已经支离破碎,完全看不出其本来的构造。
尽管如此,这种武器依然给了工匠们很大的启示,他们成功仿造出了这种武器,但是,无论如何试验,威力都只有原版的一半强。
不过,我们的版本更耐用,更适合实战。
他们是这样跟国王陛下汇报的。
很快,这些山寨弩被大批制造了出来,出现在了北方的战场。
但现在的高歌,对这一切并不关心。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那满满一窑正在烈火中被烧得通红,也许正在发生着奇妙的变化,但也有可能像前几次一样,最终只是一堆废物的玩意儿。
已经失败整整七次了,每失败一次,他都要和工匠们一起研究温度、时间、通风、密度……
每失败一次,他感觉到自己离成功就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