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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选时节女入宫,秀女皆出功臣门;
封前偶遇荣心乱,色衰难对年轻颜。
康熙十五年春,又是一个秀选之春。
这日荣儿刚从太后宫中出来,小长生很健康,太后和托娅都有尽心照顾,她很放心,其实以前荣儿和太皇、托娅都不熟悉的,但毕竟千山万水都阻不住母亲看儿子的心情,荣儿也不管熟不熟了,这段时间常给太皇太后问完安后,就直奔太后宫中,所以和太后、托娅也都熟了起来,托娅满语和汉语比以前都要好了许多,只是仍不爱说话,平时见了荣儿,只是会露出一个淡淡地笑容,很亲切,命运地变迁也会让她失去自己的性子吧,本该是一个蒙古亲王的公主,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好在还有太后和太皇太后心疼于她。
太后也不是话多的人,以往跟在太皇太后身边也甚少讲话,也许是太皇太后的气势太强了吧,所以太后也习惯了跟在太皇太后身边沉默,这段时间的接触,荣儿可以感受到太后真得人很善,否则她也不会第一次向皇上开口要求,要求将托娅这个苦命女孩留于身边。
其实想想太后也真的很不容易,她当宫女时曾听一些年长的宫人们说过,当年先帝顺治帝在废了第一个皇后也曾想过再废第二个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另立董鄂妃为后,但是大臣们纷纷上折谏言劝阻,而太皇太后认为皇后从没任何过错,不允皇上废后,面对这些太后只是默默承受着自己丈夫的无情,从不多言一句话,先帝也实在挑不出皇后的不好,才罢了这个决定。荣儿想着,皇上对她的好同先帝对孝献皇后的好是不一样的,先皇对于孝献皇后是那种想将这天下所有最好的东西,名也好利也好全部都给孝献皇后很热烈的喜爱,虽然很浓烈,但却引起了别人的不满,也对不起其它后妃,先帝身为天子,其实也有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而当今皇上对于她的好,其实细细想来,皇上待她如汤泉的泉水般,很平静,但很温暖,虽然不浓烈,但却有源源不断地温暖时时包围,荣儿相信皇上待她的情,只是先帝的前车之鉴让皇上待她所考虑的也更多,她相信皇上的心,所以她相信皇上无论如何待她,都是皇上考虑后的安排,只是她真的不知道,如果哪天皇上心不在了……那她……当如何自处呢?一个人得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如果从未得到过皇上的感情,那她也许也就不会害怕,可是就是拥有,才会想要更多,才会害怕失去……这些不是她自己能够控制不去想的。
“是今年的秀女。”小青在荣儿身后低唤道,沉思间的荣儿被唤醒,抬头只见前方有一队秀女正朝这边过来,荣儿今天过来没有乘轿,她觉得平日里总是坐着,走走也挺好,却不曾想碰到了秀女。
约六七名身着红色普通锻制旗服的秀女正在内务府的一名公公,还有两名年龄较长的宫女领着往这边走来。
“荣贵人。”太监、宫女先行礼,其中一位年长的姑姑荣儿认得,是当年她入宫时教导过她们的肖姑姑。
“肖姑姑,这是今年新选出的秀女吗?”荣儿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