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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以后，教授留我在学校里帮他教课，所以现在才出来工作，快三十了，还要到社会上做一个新鲜人，真是老了。”跟顾盼一样，倚在阳台边俯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顾凡轻声说：“这里很美，可是始终不是我们的家啊，盼盼，这几年爸爸的身体每况日下了。我希望，有空的时候你能回去看看。”
他还是不死心，又转回这个话题了。
三年前，顾盼离婚的时候，虽然不知道顾凡是怎么得知消息还特地赶过来看她的，家里并不知道情况。
顾盼也请他，不要回去说，当年父亲隔着铁门问她是谁的时候，她已经死心离家了，甚至，并不想再姓顾。
那个男人顾盼很感激他给她提供了精子，也养育了她十几年，以后，他百年的时候她会回去尽孝道的。
现在，并不想跟他们多做接触。
不过这三年，顾盼跟顾凡的关系倒是改善了不少，那一年他和陈琳一起关心体贴的照顾她，在这里待了近一个月才回学校的。
以后，也经常给我打电话，只是今年顾盼换了手机号码来不及通知他才没有再联系。
突然疑惑起来，“黑心哥哥，你不会是为了我才来这里工作的吧？以你的学历和资历，留在学校任教，绝对会前途无限的。”
顾凡皱了皱眉头，“少自恋了，我还没那么伟大，为了一个不讨喜的妹妹牺牲奉献这么多。我说盼盼啊，从小到大，我也没怎么虐待你，可不可以拜托请求你，别叫我黑心哥哥了？让人听见了，还以为我拐卖妇女儿童呢。”
冲他吐了吐舌头，顾盼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其实在你们结婚那一年，爸爸的眼睛已经诊断出问题了，他几乎就看不见任何东西了。现在，几近完全瞎了，这几年，也看了不少医生，可是总等不到合适的眼角膜，一直都没有动手术。”
终于，顾凡的话让顾盼有所反应了，“你说，爸爸瞎了？”
“可以这么说，以前他还只是视力不好，看什么东西都是模模糊糊的。这几年，眼角膜已经慢慢脱落了，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差不多已经是瞎了。找过很多名医给爸爸诊治，却都只是摇头，现在要等到合适的眼角膜才能给爸爸动手术。爸爸说，其实看不看得见他是无所谓的，可是他想再看看宝贝盼盼，才会同意动手术的。爸爸说，这些年，亏欠你很多，觉得很对不起你，总想着有机会弥补。”
现在说亏欠她很多，说对不起，有用吗？
可是顾凡的话，还是让顾盼心里隐隐生疼，爸爸他，竟然瞎了？
曾经那么风度翩翩的一个好看的中年男人，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是他最引以为豪的地方。
现在完全的看不见了，该是多大的打击啊。
这么说，那一年爸爸并不是故意要问她是谁，只是因为他看不见了。
曾经让她最伤心的地方，她以为爸爸是忘记她了，居然是这么令人伤心的一个误会。
“盼盼，回去看看吧，爸爸真的很想你。”顾凡还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可是，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外面，没有家没有爸爸的日子。
“我最近的工作挺忙的，我相信你妈妈一定会好好照顾爸爸的，有她在就够了。”
而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看见顾盼不自然的笑容，顾凡只是摇头，轻轻的叹气。
然后，他们又聊了一些其它的，包括各自这几年的生活。
印象中，这好像是他们兄妹第一次这么自在的一起聊天。
其实现在才发觉，有这么一个哥哥也不错。
“你都奔三的人了，怎么还不给我找一个嫂子啊？”
顾凡苦笑，“像我这样整天泡在学校里的书呆子，有几个人会喜欢吗？”
不可能这么“老”了还像是一张纯洁的白纸，不过无论顾盼怎么的旁敲侧击，也打听不出顾凡的一点八卦。
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呢，于是各自去休息了。
第二天，卓辰载着顾盼和顾凡一起去上班，自此，开始了他们每天早上的三人行。
晚上呢，顾凡主动要陪顾盼加班，然后跟她一起回去。
顾凡说他早回去也没事做，还不如在公司多研究一点东西。
真是书呆子一枚啊。
本来，顾盼做了夏亦初的助理，卓辰还是破格录用她的，公司里就有很多流言蜚语，顶楼以下的女同事看她的目光就让她很不自在。
早上卓辰又都是开车送她上班的，现在再加一个比唐僧英俊一点的白马哥哥，顾盼变成了R公司最热门的年度话题人物了。
幸好，她在顶楼上班，除了林副总还有新上任的研发部经理顾凡的秘书，顶楼没有其他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