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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光阴似水,哪里管得了白天黑夜,只管流逝了。竹枝久呆异处,虽圆了常伴慕容子旭之念想,却不能再尽些孝道,因而这几日黯然伤神,憔悴了不少。
是日,竹枝尚睡着未起,慕容子旭便悄声备下了早饭,又将自己昨晚拼合睡过的四个绣墩放回原处,且在桌心的五彩陶瓷花瓶里插上新鲜的蔷薇。待一切就绪,绕过屏风,走近竹枝床头,俯首温煦地喊醒竹枝。竹枝睡眼微睁,眼皮稍有浮肿,一见慕容子旭柔情似水地俯视着尚未梳妆打扮的自己,不经心慌意乱,忙用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脸,羞嗔地说道:“快别瞅着我看了,羞死人了。你且出去,我自会起来。”慕容子旭被竹枝可爱之举逗乐了,连声答应道:“好好好,我这就出去。你也速速梳洗好了出来用饭。今日有惊喜备着呢。”
少时,竹枝妆扮了一番便走至客厅。原来慕容子旭已将汤饭盛好,且他做的竹笋汤当真色香味俱全,蒸出的竹筒饭也是粒粒饱满莹白。竹枝好食欲了接连吃下两份竹筒饭和三碗汤。慕容子旭只是静静地守在一旁,略微吃了些,看着竹枝一脸满足,心里十分恬然,似乎忘却了所有恩怨。
饭毕,竹枝边收拾碗筷边问道:“之前你说今日有惊喜,为何还不拿出来呢?”慕容子旭拉过竹枝的手,示意她先坐在一边,这才说道:“你近日总是神思恍惚,我猜测你多半是念着家里了吧。所以打算今日带你家去看看。”竹枝欣喜万分,握住慕容子旭的手,笑着回道:“可否再去刘府一趟?”慕容子旭顿时乱了心,脸色上却不能显露,语气略显不快,说道:“为何?”竹枝并未察觉他的变化,仍是欢快地说道:“想去瞧瞧兰儿。”慕容子旭听闻便释怀了,笑脸盈盈地满口答应。
待到晌午过后,趁着人们午睡的空当,慕容子旭带着竹枝回到了红楼。上次来得过于匆忙,且自己失踪一事正处在风口浪尖上,故不得好好瞧瞧自己的房间,今日竹枝尽情地回味曾经闺房中的总总情丝。环顾一周,竹枝只拿了案上的一把七弦古琴,慕容子旭接过琴,一时想起曾赠与竹枝且带给她杀身之祸的那把,又立马停住游思,低声说道:“该去瞧瞧你父亲了。”
两人移身至陈老爷书房,只见陈老爷正面壁独语着什么。竹枝正欲走上前看个清楚、听个明白。慕容子旭却将陈老爷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连忙止住了竹枝,低声说道:“你那样过去只会暴露自己,岂不把你父亲吓个半死。”竹枝悒悒道:“可父亲如此我真真放心不下,连靠近都不成?”慕容子旭抚摸着竹枝的头,安慰道:“你等在此处,我替你去看看。”竹枝只得噙泪点头。慕容子旭装模作样地走进陈老爷,原来陈老爷正说着竹枝与雪生石的秘密,难怪慕容子旭设计阻止了竹枝。少顷,慕容子旭回到竹枝什么,悄声道:“你父亲是在对着墙上你母亲的肖像诉说他对你的歉疚。我们先出去吧,不好在此打扰他同你母亲。”竹枝温顺地随了慕容子旭出去。
末了,慕容子旭应约带着竹枝去了刘府,进府前,慕容子旭叮嘱竹枝无论见到什么都不可失了身份,否则会引起祸乱。两人皆用隐身法游走府中寻找兰儿,穿越了大半个府邸,仍不得见。竹枝的双足早已磨出了泡,硬撑着不提,只是感慨刘太守不知收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得以建成这百亩豪宅。慕容子旭有意问道:“是否后悔当初没能加进豪门?”竹枝不屑地说道:“一如侯门深似海,我才不稀罕,千金难买自由身。”正说着,慕容子旭忽然做了个住嘴的手势,竹枝顺着慕容子旭的目光看过去,正听得兰儿的声音从对面百步远的房子里传了出来。
慕容子旭牵住身后的竹枝,两人来至屋前,皆舔破窗纸,屋内的情景吓了竹枝一跳。原来兰儿自打做了竹枝的替身嫁到刘府,性情变得暴戾无常,打骂下人更是家常便饭,随她陪嫁过来的半夏早已体无完肤。现下,兰儿正满屋驱打半夏,边追着打边厉声骂道:“你个小蹄子,让你去盯个哨都不会,养着你做什么?要是再摸不清刘明一的行踪就给我滚……”半夏涕泪满脸地求饶道:“二小姐,姑爷婚后行踪变得飘忽不定,除了照例每日定时向老爷请安,我们这里他是从未涉足啊。前日他去了青楼那些下等地方,我怎么跟得进去呢?二小姐,求求你看在大小姐的面上放过我吧!”不想兰儿听到“大小姐”,忽而伏案嚎啕大哭起来,泪如雨下,湿透了青纱衫。半夏移过半跪的身子,轻抚着兰儿的后背,亦抽泣道:“二小姐,莫再生气伤了自己的身体。我明白你是心疼大小姐才会如此,别再难过了。”兰儿愈是发作了,倏地一个嘴巴甩在半夏脸上,清晰的手掌印显现出来。兰儿嚷叫道:“你以为大小姐是万能的?每每你提到她我就怜悯你,但我是有底线的。拜她所赐,我才有了今天,你若再拿她当挡箭牌,看我如何拾掇你。”
手指粗的小孔,一张狰狞扭曲的脸和一张楚楚可怜的脸,竹枝不忍再看,转过头对慕容子旭说道:“回去吧!”慕容子旭捋了捋竹枝额前的碎发,柔声道:“最后看一个人就回去。”说罢,两人移身至一家青楼中。
这家青楼乃是芙蓉镇艺伎云集且名气最大的牡丹亭。自从婚礼当天竹枝莫名失踪,刘明一便成了这里的常客。此时他正是万红丛中一点绿,酒席间觥筹交错,嬉笑打闹,如此众多的绝色佳人纷纷向刘明一陪酒陪笑;刘明一不漏接任一人的酒杯,一次仰头一杯酒结。慕容子旭陪站竹枝身后,悄言无语。竹枝立在将她和刘明一隔开的珠帘外,怜爱地看着刘明一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垂首自语道:“终是我的罪孽!”慕容子旭上前揽过竹枝的肩,侧脸说道:“相信我,一切皆会成为过眼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