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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标颜呆住了,不可置信地捂住唇:“柏总你……。”
“柏……苍……真的是你?!”温念白浑身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下意识地朝着他的方向伸手。
他真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冒着巨大的危险奔了过来。
只看他这一身的狼狈与伤,可知道一路遇到了怎样的危险!
柏苍拖着步子,慢慢地走了进来,眼下有些疲倦的青影,修长的眸里却盈着的柔淡与平静的光。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将她扶着躺会床上:“是我。”
温念白眼泪依然顺着眼角往下掉:“你这个疯子!不知道三十年一遇的台风多可怕吗?!不知道危险吗!为什么要冲过来!”
他略略躬身,却不把湿漉漉的身体靠近她,只把额头靠在她的额上,喑哑地低声道:“因为……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她轻颤着,他的呼吸也跟着轻颤,交织在一起,脆弱得似一碰就能碎。
她泪如雨下。
这一句词,是自己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之后,他说过最温情的话。
她在许多小说里见过的话语,曾经觉得这些词语这样矫情,却在这生死交错之间,在得到与失去的刹那,被这句话深深地触动心底最柔软的弦。
“别哭,我疼。”他轻声在她耳边道,带着点沙哑的呢喃,高大的男人此刻像个脆弱得大男孩一般。
温念白几乎能感觉耳朵有热热的水滴落下。
她不知道那是她的泪,还是他的……
只觉得心疼得无以复加。
“去看医生……笨……蛋啊,你这个疯子。”她努力地想要笑,却忍不住哭得胸侧的伤口痛如刀凿。
这尖锐的痛像是为了让她永远铭记这一刻——
人间无常,原来与你拥抱,呼吸相触,都这样难能可贵。
……
温念白终于体力不支又因心中重石放下而再次沉沉睡去。
柏苍拖着疲惫潮湿的身体走到外间,高大的身体晃了晃,一下子倒了下去。
好在白村长早有准备搀住他,而李副县长也早已听到消息领着村医冒雨赶过来,立刻上去帮忙扶人。
“赶紧把人扶到另外床上去!”村医脸色严肃地道。
其余人立刻帮忙把柏苍放平,然后李标颜去准备药,其他人帮忙除掉他身上的衣服。
李副县长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气,柏苍修长的身体上到处都是淤青,只是最重的一处也在肋下,腿上还有一处开放性的骨折。
“他好像受过专门的训练,削了树枝,又用随身携带的急救箱做了处理,固定住了伤口,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天,又狂风暴雨的,能做到这样真是不容易啊!”
村医一边检查他的伤口一边感慨地道。
柏苍却还维持着神智的清醒,与他刚才在温念白面前脆弱得样子截然不同。
他神色疲倦却也很平静,仿佛这些伤口压根不是在他身上一般描述——
“我的右侧肋骨,应该是断了两根,右腿还有一处开放性的骨折,这两处的伤比较严重,内脏有受到撞击,但是有内出血也算太严重,其余应该全部都是皮外伤。”
村医奇道:“你是凭什么判断自己内出血不严重,这得做进一步的影响和抽血检查啊?”
柏苍闭上眼,淡淡地道:“我不能做百分之百的结论,但我以前是极限运动员,受伤多了,对自己身体的状况自然有些了解。”
李副县长和村医两人面面相觑。
李副县长猜测:“这么大的雨天,您这样冲过来,太危险了,您到底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出车祸了?”
他自己趁着天还没黑,才那么大胆往回赶,一路还惊险万分。
柏苍声音有些低:“遇到落石,车速太快,要避开所以车漂了,靠着擦撞护栏停下来,但是我被卡在车里了,用了点时间爬出来,处理伤口,然后翻过乱石堆,走过来的,明天如果雨小了,要换别的车道回县城,具体的路线我的助理会联系你。”
李副县长有点无语,这位先生真是够冷静和理智的,这种时候还把明天的事情规划得井井有条,似在办公。
他看向一边的村医:“您先帮忙照顾这位先生,他是咱们项目重要的资助人。”
村医生点点头:“放心吧,我会尽力的,不过明天还是要尽快去县医院。”
否则,他怕这里的两个病人都有危险。
李标颜走了进来,拿着电话递给李副县长:“您放心,柏先生的特助都安排好了,Vincent跟您确认一下明天的具体情况。”
李副县长愣了下,忍不住感慨,这大城市的菁英就是不一样,这效率啊……分秒必争。
……
县城
“欧阳宁,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怎么跟你说的,要你不要轻举妄动,要你学会忍耐,这才多久?!”
电话那头欧阳飞燕的声音都失去了平日的冷静温柔,变得冷厉起来。
“妈妈,不要再骂我了,我该怎么办,我感觉我搞砸了一切,哥……哥……如果有事,我该怎么办?”
欧阳宁捂住脸,泪流满面。
“你给我住口,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恋爱脑的蠢货!你现在不要管那边了,明天马上就给我飞回深城!”
欧阳飞燕拔高了声音,厉声道。
欧阳宁咬着唇拒绝:“我不……。”
电话忽然提示有新的来电,她一看是Vincent的电话,立刻切了欧阳飞燕的电弧,接了起来。
“什么?哥没事,太好了!”欧阳宁瞬间喜极而泣,一颗悬着的心迅速地放下来。
但是接下来的消息却让她脸色就跟着难看起来:“温经理也没事?”
她迅速地发现自己似乎太过激动,随后掩饰着轻咳:“那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她没事。”
Vincent在电话那头冷嗤一声:“你怎么知道人家没事,一个女孩子被遗忘在大山的破屋子里,狂风暴雨的,那屋子都被风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