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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街上来了一驾马车,有个中年妇人从车上下来,神色紧张地冲进铺子来。一见眼前的情形,失了失神,旋即便失声痛哭起来,口中唤着:“大郎,大郎,你这是怎么了呀,出门时尚且好端端的。”
我看她哭得伤心,心里不免也酸酸的,便上前劝慰,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上来,这事儿太匪夷所思,我总不能同她说,你家大郎饥寒交迫,因为太饿,还咬伤了人。
还没等我找到合适的措辞,那妇人便惊叫起来,一把拉住我:“姑娘,你听见没有,他喊饿呢,你们绑着他做什么,他喊饿呢。”
“夫人稍安勿躁……”我试图向她道明绑着他的原因,可那妇人却没那耐心听那么多话,径直放开我的手,上前动手替他解开绳子。
“夫人,使不得。”我慌忙要上前阻拦,师父拖住了我的胳膊,轻声道:“他暂还没甚气力,伤不了她。你同她又要如何解释,倒不若教她自己发觉了异常才肯信。再一层,就要到酉时了,关铺子就在眼前,他是生人,咱们铺子可留不住他。”
正说着话,那妇人已将绳子解开,浑身脱了力的孙大户猛地扑了下来。他身子肥硕高大,妇人生得矮小,怎么架得住他,殷乙上前来替她扛了一把,孙大户左右咬了两下,终究是无力,还是垂下了脑袋。
妇人朝外高声喊了几声,赶车的家仆急急忙忙地进了铺子。妇人吩咐道:“快将他扶到车里,车上若有车的,随便不拘什么,快给他吃一些。”
家仆在殷乙的帮协下,拖着孙大户,艰难地将他望车上送。妇人这才回过神魂来,拭去脸上眼角的泪,认真地向师父问起孙大户的病情来,“请教朱先生,我家大郎究竟是怎么了?”
“寒气侵骨入髓,久积成疾,又因寒重,便总觉肚腹饥饿难耐。”师父的说法还算是含蓄,略能教人接受些,却也不违背实情,但那毕竟不是他的症结所在,故师父想了想,又补道:“另还有些邪祟冲撞。”
那妇人听不太明白这些医理,只顾问一句:“可有药能治?”
师父拧眉思忖了一息,“我写张方子予你,药也能在我这儿抓取,至于是否能治愈,在下尽力而为,究竟如何却不好说。夫人心里不放心,不妨也请别家医馆来诊诊,总也是个出路。”
这话妇人听得倒明白,她的眼里不禁涌上焦急,泪珠子又顺着面颊滚了下来,向师父欠身屈下膝,不肯立起:“这儿是朱心堂,我知道,朱心堂若是救不回,不论哪家医馆也不会有指望了。我也不去找别家,就全赖朱先生救命了。”
通常这个时候,师父是懒怠应对的,该说的他都已说了,既答应救了,也定会全力以赴,是否能保得住性命,没法确准,没法给绝望中的病患家人一个保证。
果然,师父一言不发,也不请她起身,便自去写方子去了。
于是,我便上前架扶起她,劝慰道:“夫人将人带回家中,好生安顿,我师父开的药,暂先吃着,过两日再看看情形如何。得用了,那便最好,若是不得用,咱们再换了方子试试咱们朱心堂的规矩,不见效用,也不必付药钱。”
妇人惊惶过度,听我说着这些话,人也迷迷糊糊,一时觉着有理,一时又放心不下,抹了几回眼泪,总算是将她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