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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离，是你对吗？”
我正想摸索着解开蒙眼的围巾，但艾离一把拿住后脑处的围巾，将它扯了下来。要不是围巾上稍许有些污渍，我倒是白得了一条很漂亮的围巾。在阴暗的夜色里，酒店前面两扇厚重的大门开启着，灯火辉煌。艾离的面色无比的苍白，最醒目的就是他穿着一套款式非常传统的海军细条纹西服。
再次见到艾离，我真是高兴得要命。他抓住我的手臂，防止我兴高采烈地乱窜，然后低头用一种深不可测的表情凝视着我。丧尸族精于此道。
“你出了什么事？”他说。
“最初我们去了兄弟同盟会中心，想把你营救出来。但我们在路上从一个在警队当差的伙计那里听到，你碰上了一起交通事故，还被送往了医院，所以北一又赶往了医院。在医院里他发现你们已经从非正当的渠道出了医院，但没人肯告诉他详情，他也没法威胁医院的员工。”艾离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的沮丧。在艾离看来，自己必须在人类法律框架下生活是一种千载不变的冒犯，尽管他在很大程度上享受了它的好处。
“然后就失去了你的踪迹。门童也只是收到过一次你的心灵口讯。”
“可怜的门童，他还好么？”
“拿了700元的赏金，正乐着呢。”艾离讥讽说，“现在我们只需要北一过来了。顾黎，你惹了多大的麻烦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摁下了一个电话号码，等待了似乎许久，对方才作出应答。
“北一，顾黎到了。几个变身人把她送回来了。”艾离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受伤挺重，但还能走路。”他又听了一会儿，“顾黎，你带了门钥匙么？”他问我。我在裙子口袋里摸索了一阵，距离我把那张方方正正的钥匙门卡放进口袋，时间仿佛已经过去了百万年之久。
“在的。”我回答说，心里简直不敢相信今晚总算有件事没出差错，“哦，等等！他们找到李雷尔了没有？”
艾离举起手，向我示意他马上就回答我的提问。“北一，我会带她上去，开始给她疗伤。”艾离挺直了腰板。“北一，”艾离的嗓音听起来仿佛世界充满了威胁，“那就这样吧，再见。”挂上电话后，艾离转过身朝向我，仿佛我俩的对话从始至终都没被打断过。
“嗯，李雷尔很安全。他们突袭了兄弟同盟会中心。”
“是不是有很多人受伤？”
“多数人都被吓得屁滚尿流，根本不敢靠近丧尸一步。人群作鸟兽散，逃回了家里。李雷尔和艾瑞两人被关在一间地下室的囚牢里。”
“哦，对了，艾瑞。他怎样了？”
我的提问声里充满了好奇，因为在我俩踱步走向电梯时，艾离侧过脸瞅我。我因为脚跛得厉害而走不快，艾离在迁就我的步速。
“要不要我背你？”他问我。
“哦，不必了。我已经走了这么远。”假如换作北一，我肯定会立刻接受他的殷勤。门童站在侍者领班的桌子背后，朝我招了招手。要不是此刻我和艾离在一起，他肯定会跑上前来，我向他抛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色，暗示我稍后会和他好好谈谈，然后电梯门“叮”地打开，我和艾离迈进了电梯。艾离摁下了楼层按钮，然后靠在了电梯里镶嵌了镜子的那面墙上，恰好和我面对面。凝视着艾离，我见到了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