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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嬷嬷这样的小人物不见得能办成什么大事,却足够给人添堵。
她从前机缘巧合得了些腌臜东西,这些年一直未派上用场,如今只为替忍冬出这口气,方才找到用武之地。握在手上的药并不敢多用,费嬷嬷偶尔在瑞安的吃食间下上一点儿,便时不时扰乱着她的心神。
死了一个黑衣客,临时到没有太大的损失,反而摆脱了他的痴缠,于瑞安的身子大有裨益。瑞安抚着时不时隐隐作痛的小腹,回想着黑衣客在自己身上每每如狂风暴雨般的发泄,心上还是一阵阵发寒。
她尽力将事情往好的方面去想,心里已然断定那刘才人的事情千真万确。
黑衣客惜命如金,若是在大阮查无此人,必定选择早早归国,绝不会滞留在外增加危险。若不是情非得以,他更不会在敌我悬殊的情况下,与昔日的几个兄弟短兵相接。
二十余年的露水夫妻,瑞安对黑衣客的了解大约比他自己都多。必定是黑衣客寻到了刘才人的藏身之所,想要选在最好的时机诛杀她们母子,却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最后落入了对方的圈套,成为旁人的阶下囚。
瑞安招手命半夏取过方才那几张染了血的绘像,再静下心来细细瞧了一瞧,便就将目光锁定在最后那幅图上。黑衣客琵琶骨的位置鲜血淋漓,将衣衫染得尽湿,又被一根坚韧无比的乌金丝穿过,此情此景这下他的武功必定早为旁人所废。
既然成了无用之人,他活不活着便不在瑞安考虑的范围。当务之急,是要重新布置后手。瑞安搭着一秋的手起了身,只觉得身上有些发寒,便命半夏取了件芙蓉蜜色绣折枝芍药花氅衣披在身上,默默盘膝坐在软榻上沉思。
抬眸瞧时,见两个丫头都目有泪光,显然对自己极为担心,瑞安到觉得心上一暖。她板着一张脸告诫两人道:“本宫吐血的事不许说给旁人知晓,不但帝后跟前不能透露分毫,便是苏世贤那里只字也不能透露。”
夫妻本来最该是相濡以沫的两个人,此刻的瑞安却对谁都无比防范。她深觉苏世贤已然不是当年那个对自己唯唯诺诺,连大气也不敢出的人,至于他如何站队,此时瑞安还无法断定,便不能叫他过多的知晓自己的秘密。
两个丫头都垂头应下,瑞安想了想,命半夏取过自己妆台上的妆奁匣子,打开下头的一格,随手取了两朵白花蜜蜡的珠花出来,递给她两人一人一朵,算是犒劳这两人这段时间的辛苦,便就叫一秋去传朱怀武觐见。
一秋轻声劝道:“殿下,您如今身上不舒坦,何苦再传朱大人进来?依奴婢的意思,好生歇上一晚,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可好?”
瑞安摇头道:“黑衣客伏诛,这大裕瞧着风平浪静,实则危机四伏。本宫如今所能倚仗,多靠朱家父子。你去传她即刻觐见,本宫有些话要交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