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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夺嫡之争,谢贵妃赔了夫人又折兵,并没有讨到半点好处。
这些事情何子岑自然不能同德妃娘娘细说,只安抚地望着她,认真说道:“人心隔肚皮,她们此时结盟,并不是铁板一块,母妃大可放宽了心,儿子并不畏惧。”
德妃娘娘喜忧参半,面带疑惑望向何子岑。从前何子岑对这些并不上心,极少愿意就着夺嫡的话说下去,今日却一反常态,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喜的是儿子终于肯对着那个位子使劲,忧的却是谢贵妃横插一手,想要觊觎那九五至尊的高位。德妃娘娘拍着何子岑的手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小心应对。与子岱兄弟二人拧成一股绳,咱们一家人同仇敌忾。”
“那是自然”,何子岑冲母妃暖暖笑着,那明亮和煦的目光无端让德妃娘娘觉得心安。她认真打量着何子岑清隽朗润的眉眼,有种吾家儿子初长成的感动。
何子岑早便下定了决心,今世依然要登上大阮的皇位。上一世未曾守住的江山,这一世一定要守住;上一世害得大阮战火流离,这一世要还百姓们一个海晏河清。唯有想到与陶灼华未了的那段情,心间依然是止不住的疼痛。
用过午膳,他便与德妃娘娘说过,多日不曾进宫,想出去走一走。德妃娘娘素昔有午睡的习惯,想要去补个眠,再说也不愿拘着何子岑,便要他自便,只嘱咐他早早回来更衣,莫误了晚间的团圆宴。
何子岑答应着离去,头顶簌簌的雪花,脚步便不听使唤般依然走到了青莲宫外那片植着荒竹的山坡上。他寻了块干净的石头,便悄然坐了下来,独自凝望着不远处那一道长长的九曲竹桥,目光中充满了怀恋。
何子岱与几位世子们打了一场马球,回去换了衣裳,入宫时已是申时。
德妃娘娘午睡已醒,听得小儿子入宫格外高兴,嘴上埋怨着何子岱贪玩,却早已命人摆了他喜欢的果碟。
何子岱环视殿内不见何子岑的身影,便问德妃娘娘兄长的去处。
德妃娘娘笑道:“你兄长说久不进宫,想要出去走走,大约到了御花园吧。你来得正好,去将他寻回来,咱们也好预备着晚间的团圆宴。”
何子岱答应着出来,披了厚厚的黑毛大氅,又撑了把宽大的油纸竹骨伞,想也未想便摒弃了御花园,直奔青莲宫的方向。
果不其然,自家兄长独自一人坐在那片荒草漫漫的山坡上,头上、肩上都结了片片霜花,却依旧专注地从山坡上俯视着青莲宫前头那处湖面。
一道九曲竹桥,原是兄长与陶灼华的断肠之处。如今兄长不晓得前世的陶灼华曾经是他的良人,目光却依旧时常在她的周围眷恋,那份倾慕的表情怎么也掩饰不了,那是何子岱最不愿意瞧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