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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和慢慢吃过了香甜的乳酪,解下帕子擦拭干净唇角,站了起身来,“走,咱们去瞧瞧锦心。”
她毕竟是正经侯府嫡小姐,女红和医术又都离不开一双健康的手,说不定明儿就被济王妃娘娘召过去给贵人诊脉,或者老太太吩咐绣个绣品,掌刑的婆子念着这个,不敢真把人打坏了,故而她那十下手板的家法,不过是走走过场,重重抬起,轻轻落下。
锦心就不同了,侯府内院这些人素来就恨她厉害,三十大板下去,手肿的什么似的,又被罚在院子里跪了一日,此刻躺在床上浑身又痛又酸,手心也火辣辣钻心地疼。
静和进去时她正窝在床上流泪,绣意在一旁规劝,还是绣意眼尖,先瞧见了静和,连忙起身行礼,叫了声“姑娘!”
锦心忙也挣扎着要起身行礼,静和连忙上前一步按住她,说道:“你伤着,快别起来,”又从紫瑛手里拿了一盒活血化瘀膏来,“这是我亲自在外祖父的草药房里配的,最是灵验,”说着拿银簪子挑了些药膏要给她抹伤口。
锦心哪里当得,连连推辞,静和拗她不过,最后只得由绣意代劳。
锦心见主子如此维护,不由流泪感怀,“姑娘待我恩重如山,奴才纵是结草衔环,也无法报答万一。”
静和温和笑道:“你我主仆就别说这等话了,你对我忠心耿耿,我岂会不为你做主?”说完又为她掖好了被脚,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面上神色肃了肃,“老太太既允了你在沐云斋罚跪,可我却叫绣意盯着你,足足跪了十二个时辰,我这般罚你,你可知为何?”
锦心答道:“奴才不该一时莽撞,跑去讽刺姚大姑娘,以至于闹出这样大的事儿来!”
静和缓缓摇着头,说道:“我不怪你去说她,只是怪你说的话不对,他隋子峰虽好,可对我而言,也不是什么天下无双了。你打量着我原本待他好,却不知,我看得起他时,我自然愿意尊他敬他,可若我弃了他,他就算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锦心原本就是个伶俐人,闻言立马明白,主子已然不把隋大爷放在心上了,其实想想,她自己也委实不该跑去采云轩嚷嚷主子与隋家公子的婚事,姑娘家的名节何等重要,她真是太大意了,这样算来,主子罚她罚的太轻了。
她又想起绣意,当时自己要去采云轩时,绣意便劝她先去问问姑娘的意思,偏自己把那话当了耳旁风,自作主张去了。
若今日姚大姑娘有个意外,她虽是好心,却也实实在在害了三姑娘,可姑娘还出手救她!
想到这里,锦心跪在床上砰砰磕头,“奴才知道错了,奴才以后再也不自作主张了。”
静和瞧着差不多了,抬手将她扶起,拿帕子为她擦拭额上沾着的土灰,说道:“人谁有不犯错的,只是得自己在心里记着,日后不可重犯!”
锦心连连应是。
静和便起身出了屋子,又嘱咐廊下立着的绣意这几日多照顾锦心,才由紫瑛扶着回正房去。
此际正当黄昏,一缕晚霞仿佛火烧一般,泼洒在院中的芭蕉、太湖石以及廊下的鸟笼傻瓜,映着人脸上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