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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溪被赶出水月云庄之后,同期被买进庄子的侍女莲衣接替了她的位置。
莲衣性格内敛,平素总是沉默,但是时间久了,月华发现她笑起来的时候会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小姐,您要的草木灰。”
月华抬起头,对上走进门的莲衣的视线,微微一笑。
“快端过来,巧着呢,我正要用。”
“是。”莲衣走上前,目光落到月华手上的荷包上,顿了一下,欲言又止了许久,忍了再忍还是没能忍住问道:“小姐拿的是什么?”
“哦,你说这个啊。”月华挥了挥手里的荷包:“这是白玉兰花的种子,种花用的。”
自那日赵怀楚踩烂了一丛玉兰花之后,许言川消沉了好一阵子,即便他有心隐藏,月华哈斯发现了些端倪。嘴上说的再狠,心里也还是不忍心,月华特意让冷面去找了玉兰花的种子过来,想要再种出几棵玉兰花株来逗许言川开心。
“哦……”莲衣意味深长地地一声,嘴角处浮现处浅浅的两个梨涡。
她性子有点冷,月华倒是极少见到她如此情绪外露的模样,抬起头和她对视一眼,少女略带羞涩的眸光对上自己的,分明是和自己一样的年纪,却常常是一副少年老成的神情,或许唯有像现在这样的时候,她才会稍稍展露出一丝属于这个年纪的少女该有的表情。
“莲衣,”月华打量着她问:“你为什么会来水月云庄侍候?你家里人呢?”
莲衣收敛起笑脸,嘴角有些僵硬,瞬间又恢复了前一刻沉默的样子。“奴婢的家人都已经去世了。”
“啊,这样啊。”月华应了一声,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小姐,那您呢?”大抵是有了些交流的缘故,莲衣在面对月华也略微放松了些,“您的家人呢?”
月华低下头,感觉到了前一刻自己问莲衣时后者的心情,一时有些怅然:“你们家主子就是我的家人。”
她只这样说,莲衣也不好多问,看着月华起身端起装着草木灰的盆子,而后将草木灰与水混合,不由好奇地睁大了双眼:“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月华将荷包里的种子倒进盆里,嘴角勾起了神秘的笑容。
适逢许言川推门走进来,对着凑在一起说话的主仆二人挑了挑眉,走近了发现盆子里脏兮兮的水,更是不解:“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保密。”月华对着他皱了皱鼻子,回头对着莲衣吩咐:“去把它端下去,两天之后再拿过来。”
莲衣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地依言照做。将浸泡着玉兰花种子的草木灰水端出门,预备着在外间放上两天。
见莲衣走远,许言川上前一步到月华跟前,拂了拂她耳边的碎发:“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越是想要知道,月华就越是不想告诉他,闻言学着他的样子挑起了眉头,眼眸里划过一道暗光:“搞什么名堂,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
……
心里隐约有了答案,月铭和柳长清两行人就径直奔向了水月云山。
彼时柴玉泽已经被困在山顶上三天。
柴王府的暗卫们胆战心惊地守在山下,一刻都不敢放松,唯恐自家的小王爷出了什么事情。
月华两行人和柴王府的人狭路相逢,本来都是暗中行事的暗卫,现下被明王府和柳长清这些人发现了踪迹,只好木着脸上前打了声招呼。
柴玉泽对月华的心思,月铭一向是清楚的,对于柴玉泽的来意本也猜出了些,所以此刻对上柴王府的人并不惊讶。“你们小王爷呢?”
“我们小王爷他……”暗卫长不知该怎么回答,皱眉苦思了半天还是说了实话:“他,上山去了。”
“胡闹!”月铭冷着脸喝道:“山上的情况何等凶险,他怎么能贸然上山?!”
“是属下的错。”暗卫长低下头,面上有些惭愧,对于柴玉泽执意上山的事情只字未提。
“你们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初四。”
月铭叹了口气,“既然你们早我们几天到这里,掌握的情况应该比我们多上许多吧。”
“水月云山地形复杂,算得上易守难攻,四周都有相对隐蔽的地点适合把守,山下有密道,我们派人下去探过,暗器和机关很密集,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小王爷三天没有出现,暗卫长本来就已经心急如焚,现在有了月铭一行人倒像是有了主心骨,得知两方目的之后也不遮掩,略略思索了一下便将这几天发现的关于水月云山的情况一一告知了他。“现在山上的情况不明,我们得了小王爷的命令不敢私自行动。可是小王爷已经上去三天了,到现在也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属下实在是担心啊。”
“柴小王爷一向行事有度,不会轻易将自己置于险境的。”月铭既感动于柴玉泽这么多天来的辛苦,回过头瞥见柳长清淡笑的俊脸时又忽然产生了一种妹妹被一群狼盯上的忧伤。叹息一声,他对着柳长清道:“现在山上情况不明,我们还是亲自到山上探一探吧。若是柴小王爷真的遇到了危险,也可以帮上一把。”
柳长清笑的大度,颔首说道:“这是自然。”说着话音一转:“那不知,我们要派谁上山呢?”
月延闻言立刻上前一步:“我去!”
月铭瞥都没瞥他一眼,“脑子不好的人不许去!”
月延:“……”
柳长清干咳一声,嘴角携着笑意,“那,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我和明世子两个人上山一趟吧,我们人少,既不容易引人注目,出了事也可以相互照应。”
月铭点点头,“也好。”
被排除在外的月延有一些淡淡的忧伤:“大哥,就让我去吧,妹妹都不见这么长时间了,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