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罄冉被那黑衣人夹着飞驰在夜色中,她心知挣脱不开,便老老实实任由他带着自己向远处掠。
黑衣人武功极高,轻功甚好,片刻兵戈声已远去。
罄冉垂在身侧的手几不可查的捏起,指尖抵上掌心,她用尽全部力气狠狠一划。刺痛传来,手心湿粘感蔓延,她见黑衣人并未察觉,微微松了一口气。
虽说自掌心淌下的血甚少,黑夜中更不易查找,但现如今她已没有别的办法了。
做完这些,罄冉才察觉到身体有些不对头,方才只是内力提不上来,而现在身上竟在微微发烫,小腹隐约似有一股燥热在窜动,被黑衣人囚着的腰肢倒是一阵舒服。
罄冉心思急转,有什么东西电闪般在脑中掠过直惊得她冒出一阵冷汗。想着有几次燕奚敏面对自己时欲言又止的样子,罄冉双眉拧起,不自觉地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黑衣人察觉到她的动作,再加上她一直的安静更是令他狐疑,他微微放慢速度,低头望了过去。罄冉亦抬头去看他,目光清冷无垠。
两人目光一触,均有色变,彼此皆知已被对方认出!
方才从他的功夫上罄冉已猜出他是何人,现下虽他带着面具,但单是那一双冷冽的眼睛已经令罄冉肯定了想法。
此刻那眼睛中闪过狐疑、不信、震惊、迷惑、愤恨……种种情绪翻搅过后,最后终剩下冰冷和黑沉。
罄冉分明感觉扣在自己腰肢上的手骤然用力,似是要将她的骨头都要捏碎。疼痛难忍中夹杂着一种突兀的舒服,罄冉心中早已惊慌,面上却不曾流露分毫,依旧清冷地盯着那双黑眸,不容自己有片刻的怯怕。
狄飒紧紧盯着面前这张容颜,心跳也在不受控制的加速,不知是因为激狂,震怒抑或其它。
这张面容熟悉而陌生,说熟悉是因为这张脸他每天都必会想起数次,每次想起都恨得他银牙紧咬,说陌生是因为现下面对的分明又不是那张面容。
眼前人素衣翩翩,肤腻似雪,眉淡如烟,眸澈如水,明明两人离得极近,却仿佛隔雾之花,朦胧缥缈。分明是那易青,却又如此不似。
狄飒情绪翻涌后,迎上这般美丽的面容,竟有一瞬的怔然。然而就在他再次触及那双秋水般的明眸时他陡然回过神来。
那双眼睛中此刻迸发出的冷然足以令他浑身一震,这是他的敌人,一个不容小觑,屡屡让他受挫的敌人!
这个念头一窜入脑中,狄飒便心起警觉,猛然抬手抓住罄冉双臂用力一扯反剪其后,他一双眸子更是狐疑而冰冷地盯向罄冉。
那易青武功高强,纵然是个女人,亦不该如此不敌,这么轻易被他制服带到此地,莫不是有什么阴谋?
他右手紧紧困住罄冉双手,左手抚上她的下颌,用力一抬让罄冉面对着他,冷声道。
“易将军,真是久违了!”
冰冷的话响起,将狄飒狐疑的目光收入眼中,罄冉挑眉,冷声道:“殿下真是好胆色,在青国都城附近行如此冒险之事,却不知这般嫁祸之事凤瑛知道了会作何想呢。”
狄飒只觉她那话意有所指,双眸一凛,警觉地望向四周,然而山中静寂一片,唯有阴灰的天空掠过几只夜鸟。
“怎么?砮王害怕了?”
轻锐的女声宛若击在冰凌上的珠玉,狄飒双眸眯起,回头捏着罄冉下颌的手骤然用力。他盯着面前包含讽刺和玩味的美丽面庞,一股怒涌上。
“易青本以为砮王乃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却不想竟是个卑鄙小人,将心思都动在了女人身上,真真让我看不起。”
被一个女子如此当面鄙弃,狄飒一阵羞恼,他将罄冉的身体骤然拉近,眸中寒星点点。
忽而他心念一动,但觉她这分明就是故意激他,在扰乱他的心思!抑或她在掩饰什么?
他双眸眯起,躁动的心微微平复,这才察觉贴着他的罄冉在微微颤动着。
狄飒目光一凛紧盯罄冉,但见皎月下她的侧面浮着一层轻红,她银牙紧咬,将本柔和的面颊拉出一道清冷线条,刚毅而果敢。
那是经历过战场厮杀方能留下来的肃杀痕迹,那线条分明在提示着他,眼前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万不会因为他的近身而羞红了面颊。
那么她面上这股不正常的绯红又为何?
此处毕竟是青国,想要歼灭旌国大队是不可能的,再来他也不需要那么做,他还欲留下活口好将公主遇刺的事情闹大,闹得青旌两国因此反目。
所以此番他吩咐一旦掳了燕奚敏再一盏茶功夫所有人一律撤退,狄飒扭头瞥了眼不远处的山谷。算时间那边的杀斗马上便会停息,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再探究,他再次扯了罄冉向南面掠去。
罄冉见他不再多言,心中一紧一松,紧是因为离开大队越来越远,松是因为他尚未发现她的异常,还有时间想法子。
可此刻她身上越来越烫,头脑也越发混乱,能想出什么法子来啊?!
行出一段,两个黑影映入眼幕,是接应的人。
两人见狄飒过来,忙将备好的马匹牵上,罄冉目光落在地上躺着的一具尸体上,冷冷得牵起了唇角。
那女尸面容血色模糊,映着月光甚为可怖,身量高挑,倒是和燕奚敏如出一辙。罄冉忍不住冷哼一声,轻讽道。
“砮王果真擅于筹划,打的好算盘呐。”
“王爷,我来将这死丫头的衣服拔下来,只要青国人见了这具尸体,不怕青旌两国不反目,到时其再不能结盟来挡我战国锋锐。”
“不必了,事情败露,她并非燕奚敏。将这女尸处理干净,吩咐下去,按原计划撤退,不得有误。”
对罄冉的嘲讽狄飒未置一词,将她甩上马背,他翻身上马,吩咐一声,便抖动马缰向前冲去。
身上越来越热,罄冉但觉一阵恐慌和绝望,只能狠狠咬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掌中血迹微干,她再次用手指刺破略有结痂的掌心,刺痛令难耐的瘙痒微缓,血珠滴落,她的头脑也有一瞬的清明。
罄冉左手抬起,轻轻抚过胸前一处凸起,双眸微亮,也许现下只有它能救自己了。
自上马,狄飒便将罄冉困在身前,她绸缎般的长发被风扬起拂过面颊,娇柔的背随着马儿起伏蹭着他坚实的胸膛,狄飒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他保持着控马的姿态,莫名竟没有动作,任那种酥麻的感留在他的心里。
罄冉却马上察觉到了身后的坚实,她忙向前俯身,用左手抓紧马鬃,将双腿夹紧固住马身。
狄飒目光落在她紧绷的脊背上,心中竟有些失落,他大喝一声,将马驰得更快。
马儿颠簸,罄冉双腿来回晃荡,身体再次落入狄飒怀中。狄飒唇角微扬,顿感一畅。他想,自己果真是恨着这个几次与自己交锋,又次次令自己受挫的女人的,她不顺心他便高兴呢。
这般想着,狄飒将马驰得更快。
不知奔了多久,狄飒总算减缓了马速,罄冉抬头,隐约中城墙可见,看来他是将自己带到了棉江城。
棉江城是离小然山最近的城市,一旦燕奚敏出事的消息传到青国官府,官府第一个查的定然是这里。
狄飒在城墙下勒马,将罄冉携下马背。接着他自怀中摸出绳索抛向了城墙,腰身一紧,罄冉身体一轻,腾空的感觉传来。
狄飒带着她宛若飞鹰一起一落,已身在城中。
非战备状态城墙是不设防守的,唯有巡城兵勇来回城中,狄飒带着罄冉穿梭在小道间,一路飞驰,入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院。
他刚入院子便有数人迎了出来,几人目光炯炯,步履沉健,罄冉一观,更觉无望。
“王爷回来了!”
狄飒淡淡点头,带着罄冉便向后院走,一面沉声问道。
“先生呢?”
“老夫久候多时了,看来王爷此番还算顺利……”从里屋走出一名身着儒袍的清瘦老者,他抚须笑着,目光落在罄冉面上,话语一顿,笑容敛去。
“王爷,这是?”
“先生请后堂说话。”狄飒冲老者示意,大步进屋。
罄冉被带着刚进房,狄飒便冲老者道:“先生懂岐黄之术,麻烦看看她的脉息如何。”
老者正是狄飒手中第一谋事,外号青田智囊的穆江。他见狄飒面色肃整,不敢耽搁,忙上前一步,走近罄冉。
罄冉本能一缩,可狄飒扣在她手腕的铁掌亦跟着紧固,她挣脱不开,只能用清冷的目光注视着老者把上了她的脉。
穆江双眼闭上,细细一把,面色一变,目带狐疑看向狄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