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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她看到的一双毫无任何温度的,可怕的眼睛。
那眼睛与她平日看到的判若二人。
原来那是她的伪装。
“什么意思?”她嘶哑着嗓音问道,“不是你给我指的路吗?”
“指路?”,云霁忽然就冷笑了起来,“你还真当你是千金小姐吗?告诉你,就算是你跟阮瀚宇提鞋子都不配,更别说你还想反骨,想背叛我了,今天的下场就是告诉你,得罪背叛我的下场,就是这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话让丽娅的浑身都发起了抖,她抖索成了一团,可如此悲惨的下场让她恼羞成怒。
“云霁,你好毒,枉我把你当成了好姐姐。”她突然用手指着云霁痛骂出声来,“今天你毁了我,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挣扎着爬起来就要朝云霁扑去,刚坐起来就看到自已全身不着寸缕,遍体鳞伤,整个身上布满了鞭痕,咬痕,下身更是像撕裂般灼痛。
她再没有了力气,跌坐在床上,用床单包住了自己的身子,簌簌发抖,惨痛地哭了起来。
心里的那个恨无从发泄。
“够了。”云霁的眼角处是森冷的寒意,“这一切不过是才刚刚开始而已。”
刚刚开始?丽娅抬起了惊恐的眼睛。
云霁慢慢走近一步,伸出一只手来摸上她的脸。
明明是夏天,她的手指却冷得可怕,就连冰冻矿泉水都没有那么冷。
丽娅的眼里凝聚起越来越多的惊惧。
“记住,从今晚起,你就随时伺侯加鸿才,满足他的兽欲,不要让我失望。”她脸上的表情僵冷,是命令的口吻,一字一句地缓缓说道。
丽娅听着那声音像魔鬼,脸色瞬间苍白。
这不是结束,而是恶梦的开始吗?
“不。”她尖叫出声来,让她这样伺侯加鸿才,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算了,她拼命反抗,眼里充满了愤怒。
“那可是由不得你了。”云霁冷笑,声音毫无温度。
“我要告你,你这是犯罪的。”丽娅终于清醒了,她严辞厉色。
“告我?那好啊。”云霁脸上扬起了凶恶的笑,慢慢走到沙发前,拿起了遥控器,轻轻一按,挂在墙壁上面的电视打开了,里面很快就出现了污秽不堪的一幕。
赤身裸体的男女出现在镜头前,她被加鸿才玩弄的场景一点点回放,画面真是不堪入目,她身体的每个器官都暴露在电视镜头前,还有各种恶心的交合姿势,甚至在她晕过去时,被绑着时,逼着做的各种刺激动作。
“啊!”太恐怖了,丽娅捂着眼睛痛苦地尖叫出声来,再也不敢看下去了。
云霁冷冷地看了画面一眼,脸上都是得意的嘲笑,嘴角处是森冷的笑意。
她慢慢按掉了摇控器开关。
转过身来。
“如果你不听话,我就会把这张专辑散发到网上去,后果你是可以想象的。”她一字一句的威胁道,“当然了,如果你能听话,我会成全你的心愿,让你成为阮瀚宇的小妾的,你会过上人上人的生活的。”
丽娅浑身抖动得厉害。
被加鸿才如此玩弄,还怎么可能成为阮瀚宇的妾!
这要是让他知道,怎么可能还会娶她?
“放心,只要你听话,这张专辑是不会流出去的,你还是那个丽娅,阮瀚宇也是不会知道的,这样你就可以继续做你的阮太太梦了。”云霁的眼睛盯着自已伸出来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那只手背,嘴里朝着指尖上涂得血红的指甲吹了吹气,笑了,“放心,像你这样的货色阮瀚宇是不屑碰你一下的,就算你成了他的妾,他也不会知道你身体的不清白的。”
“不,不要这样,云姐。”丽娅眼神呆滞地坐了片刻后,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彻底慌神了,忙乱穿好衣服后,爬到云霁的脚下,搂着她的双腿,哀求着:“云姐,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我不能伺侯那个男人,这样我会死去的。”
“哼。”云霁冷笑一声,一脚踢开了她,不耐烦地说道,“你不伺侯他,难道要我去伺侯?告诉你,这事没得选,你必须服从,有本事,你就让他早点厌弃你。”
云霁说到这儿,不再看她,扬长而去。
丽娅瘫倒在地上,脸色灰白。
第五百一十章玉扇
夏日的阳光从窗外浓密的绿树中洒进来,落在吴秀萍的脸上,身上,坐在轮椅上的她落寞伤心难过。
木清竹不听她的劝告,执意跟着阮瀚宇回来了,现在才过了多久,阮瀚宇就绯闻缠身,报纸上他要娶妾的事实尘嚣日上。
阮瀚宇面对着她的指责更是直言不讳。
吴秀萍感到了深切的悲哀与痛心。
到目前为止,阮沐天与季旋都没有给过她一个准话,而她除了等待真的毫无办法,更重要的是,就是女儿,现在也是没有什么动静了,似乎已经接受现实了,自从上次回娘家住了几天后,甚至都没有听到她打电话来说起这件事了。
两鬓已是染上风霜,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了。
她的人生,自从木锦慈出事后,就是一个大大的转折点。
她所有的坚强与隐忍都是相对于木锦慈的,但对于女儿的幸福却是非常的脆弱,甚至不能承受一点点挫败。
她的白发都是为女儿操心的。
摇着轮椅到了书房的角落,一个精致的木盒正摆放在书格上面。
她颤抖着伸出手来拿起了木盒。
眼圈湿润起来。
轻轻抚摸着这个木盒,尽管木盒很精美,但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古物,那文案与张饰都是古朴而华美,与时尚潮流格格不入。
慢慢打开了盒盖。
一柄精致发黄的玉扇正躺在木盒里。
吴秀萍缓缓拿了出来,神情悲戚。
眼神空洞而迷离。
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玉扇。
这是一把民国时期的玉扇,页面已经发黄,上面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凤,玉扇上面的柄却镶嵌着一粒稀有的珠宝,上面则是一首题词:“物事人非事事休,再回首,旧梦已无痕;只恐满腹相思情,从此后,天涯自飘零。”
这是一首根据李清照词集改编的诗句。
吴秀萍默念着这句诗,流下了晦涩的泪水。
她从没有看到过妈妈,似乎自她记事起,就没有妈妈这个概念,后来,从爸爸的口中才知道她的娘生下她只有一岁时就与爸爸离异了,从此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她的爸爸在她十岁那年郁抑成积,不久后就病死了。
临死时交给了她这个木盒。
告诉她,这是她妈妈留下的东西,让她拿着留个念想。
对于妈妈,她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从小这个每个人都感到亲切的词语于她而言却是冰冷空洞的,甚至连点点好感都不曾有过。
爸爸死后,一直都是李姨伴着她长大的,直到她嫁给木锦慈,才有了幸福,后来生下了女儿,她就把自已毕生的爱都给了女儿,只希望她能幸福快乐。
只是这样的幸福于她来说来得太快,也去得太快了。
一切都像是命,即便是这样,她也不抱怨生活,唯一的愿望就是女儿能幸福。
“夫人,该要吃药了。“李姨走进来,看到吴秀萍又望着那个木盒发呆,满脸哀伤,不由叹了口气,心疼地说道。
最近夫人更加喜欢拿着这个木盒发呆了,往往一拿就是几个小时,往往这时,她就会全身心地沉浸进去,忘了周围的一切。
李姨了解她的心思,她太孤独了,太想念妈妈的滋味了,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把全部的关注放到木清竹身上去了。
自从知道阮瀚宇要纳妾后,她就更加忧虑了,不是拿着这个木盒,就是抱着木锦慈的遗像发呆。
直到李姨说了几声后,吴秀萍的神思才回过神来。
接过李姨递过来的药,她默然吃了下去。
“夫人,我推您到楼下去走走吧。”李姨真担心吴秀萍会郁闷成疾,毕竟她的肾病才刚好,这样的状况很不适合养病,待她吃完药后,就笑着提了出来。
“不用了,李姐,有时间让清竹回来一趟吧,我有话要跟她说。”吴秀萍摇摇头。
“好的。”李姨点头答应了。
看着她去挂电话,忙碌着,吴秀萍又进入了自已的世界里。
茂密的丛林里,几条黑影渐渐向一座低矮的房子靠近。
为首的男人,身手轿健的一脚踢开了房门。
“不许动。”连城低声喝道。
一股霉味迎面扑鼻而来,酸腐的气味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连城拿着枪慢慢走进去。
“阮总,这里没人了。”连城进去一眼就扫遍了这个狭小潮湿的空间,里面没有一个人影。
阮瀚宇身着防弹服,紧跟在后,浓密的剑眉下是一双清冷锐利的眼。
“你确定是在这里吗?”阮瀚宇抬眉表示疑问。
“没错,应该就是。”汤简在身后看了下屋子后,肯定地答道。
这几天他一直在这附近追踪,确定那伙人就在这里,应该错不了。
阮瀚宇剑眉锁了下,整张脸上飘过丝暗光。
据他得到的消息,阮沐民现在虽然落入了恐怖分子手中,但还在安瑞的掌控中,但这个时间不会很久了,他要争取主动权。
“阮总,有人来了。”连城很警觉,轻声开口,立即竖起了耳朵,。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都绷紧了,凝神听去。
有脚步声朝着这边走来,声音很重,是个男人,嘴里还哼着歌儿。
阮瀚宇朝着连城他们使了个眼色,瞬即闪身贴着墙壁站着,连城与汤简他们会意,点点头,也迅速朝着一边闪开来,隐藏了起来。
“安哥,安哥。”外面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屋子里没有动静。
男人伸手推开了门,一脚踏了进去。
“不许动。”黑压压的枪口对准了他。
“饶命啊。”男人惊呆了,很快就明白了什么,慌忙举起了双手恐慌地连声叫道。
“蹲下。”连城的声音很冷厉。
男人双手抱头蹲了下来,浑身都在哆嗦着。
“安瑞在哪里?”阮瀚宇沉厉喝问。
确认看清了,只来了一个中年男人,这男人头上戴着头巾,身上穿着花衬衫,短裤,很像泰国人。
“不,不知道。”男人发抖的声音。
原来是个中国人。
阮瀚宇松了口气。
“少耍花样,快说实话,安瑞在哪里?”汤简冷冷一笑,一脚朝他狠狠踢去,“说不出来,今天就结果了你。”
“大爷,真不知道啊。”汤简一脚正好踢中他的腰,男人痛得杀猪似的嚎叫了起来。
连城不耐烦了,伸手攒过他的头发,黑沉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扳动了开关。
只要扳机一动,这家伙立马就要上西天了。
男人吓得面如土色。
“怎么样?快点老实交待,否则立即要了你的狗命。”阮瀚宇双臂环胸,冷眼望着他。
“爷啊,我只是跟着安哥赚点零花钱的,平时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那你今天怎么会到这里来?”阮瀚宇断然喝问。
“爷,今天安哥说是要去送一批货,让我过来帮手的,可我过来一看,就遇上了你们。”男人不敢隐瞒,只得老实的交待。
“什么货?”阮瀚宇拧眉问道。
“快说。”汤简一脚朝他胸口跌去。
男人被踢,痛苦地啊了声,“爷,最近安哥的手下抓了个有用的人,说是A城有名的阮氏集团的主人,能换好多的钱,那边已经有人开价了,今天本来是要护送他去另一个地方的,就嘱托了我过来,酬劳很高,我也只想讨点饭吃,但现在看来,可能是安哥改变了主意,又或者是今天风头不好,不送了。”
“那人呢?要护送到哪里去?”
阮瀚宇一听,已经靠谱了,立马厉声喝问。
“爷,我的大爷,我真不知道,今天我来时就遇到了你们,求大爷饶饶我,我真的只是个虾兵蟹将,完全是奉命行事,赚点钱财而已,其它的全都不知道,大爷,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的,求大爷们放过我吧。”男人满脸煞白,一个劲地讨着饶。
难道安瑞已经改变主意了?
还是已经把阮沐民移到中东国家换取钱财去了?
这样一想,阮瀚宇瞬间就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若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消息,我或许会考虑放了你,否则的话,我只能立即押你回去交给警方。”阮瀚宇不甘心就这样白白来一趟,他收到的消息,今天安瑞将要转移阮沐民去中东国家一个基地组织,如果一旦去到了那里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那些战火纷飞的国家,不要说去救人了,就是生人去了,也不一定能回得来,更何况还是那些复杂的教派之争,那些泯灭人性的恐怖分子了。
他要赶在这之前救出阮沐民,这是当务之急,至少要争取时间。
阮沐民现在还在安瑞的掌控中,这就是个很好的机会了,无论如何不能失去这个能救他的机会。
“爷,我想起来了,安哥很喜欢去城里一个赌城,如果他们取消了计划,那就一定会去那个赌城,安哥最好的就是赌。”男人听到阮瀚宇提的条件后,为了活命,想了想,把自己仅知道的一些零星消息说了出来。
赌城?阮瀚宇脑中闪过一道白光,略一沉吟,朝着连城点了点头。
“今天先放了你,赶紧金盆冼手,若下次被我撞见,直接结果了你。”连城朝他断喝一声,飞起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走。”阮瀚宇沉声喝道,一行人护着阮瀚宇朝着森林外面的越野车走去。
很快越野车就发动了直朝着城中飞去。
第五百一十一章无耻的要求
A城一栋豪华的公寓里面。
燥热的空气里挟裹着烟味,汗臭味,逼仄的过道尽头,一道严实的屏风挡着后面五六米长的赌桌,液晶屏风正在播报着赌局的走势。
荷手们正在微笑着发着牌,身着超短裙的女子穿棱在其中为赌客们端茶递水。
阮瀚宇带着连城,汤简他们赶到时,这里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
他厉目沉扫了下,这里真有不少男人在赌场上汗流浃背的豪赌着,他的眼睛寻找着安瑞。
此时的赌桌上面,钞票,房产证,或者金银珠宝堆得比比皆是。
赌徒们咒骂着牌运差,押错局,骂声此起彼伏。
“阮总,要不要报警?正中那个中年男人,光头,穿着花绸衣的就是。”连城靠近阮瀚宇低声问道。
报警?这是断然不可以的。
这些地下赌庄早就安插了眼线了,如果报警,只怕是警方还没有来就提前溜跑了,他们可是打着赌客的名义混进来的。
此时的阮瀚宇戴着鸭舌帽,穿着黑道的汗衫,实在看不出是一个集团公司的老总,只有半个脸露在外面。
此时的他无意于惹上别的事非。
他慢慢地靠近了安瑞。
恍若有感知般,安瑞感到了一股不安的气息,抬起了头,瞬间就对上了阮瀚宇鸭舌帽下的那双沉厉的双眼,愣了下,脸上立即变色,欲要逃跑。
“别动。”阮瀚宇迅速扣紧了他手臂的穴位,安瑞动弹不得。
“跟我走。”一柄黑沉沉的枪口抵在了他的腰间,连城的声音沉闷低沉。
安瑞脸色发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但很快就神情笃定了,若无其事地跟着他们走去。
旁边的赌徒们还全神贯注地沉浸在赌场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发生的事。
一旁的储物间里,阮瀚宇深锁的剑眉和被利刃削过般的毫无表情的脸上,寒霜密布,剑眉下的眸眼锐利如刀。
安瑞却是气定神闲地站着,一副你能奈我何的姿态。
“外甥女婿,你就是这样对待你舅舅的么?”安瑞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的,阴阳怪气地问道。
“少耍花样。”连城的枪杆又挺进了一步,朝着他厉喝。
阮瀚宇一双眼眸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他沉吸了口气,朝着连城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过于激动。
“阮沐民在哪里?”阮瀚宇看着安瑞长满麻子的脸,敛声问道。
“哈哈。”安瑞竖眉瞪眼的,满是凶神恶煞的表情,嘴角却掀起了一层得意的笑,“他嘛,放心,现在还没有死,正被我关押着呢。”
他很得意安详,对处于眼前的劣势一点也不担心,似乎此时被绑架的不是他而是阮瀚宇般。
“把他放出来,你要多少钱,我给你。”阮瀚宇瞪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
安瑞却呵呵一笑。
“阮大少,这钱嘛我还真不稀罕,要知道现在他的价值已经不是能用钱来衡量得了的了。”
“怎么说?”阮瀚宇心中惊跳了下。
“实话告诉你吧,阮沐民不仅害死了我的姐姐,这笔旧帐先且不说,他现在还得罪了一个重要人物,而且中东国家的基地组织已经指明了要他,我们组织也只是个小组织,上面若要他,我也是无可奈何的,你应该知道现在不光是我想要他的命了,还有更大的人物想要利用他呢,小外甥女婿,你说这钱能解决这事么?”安瑞微抬着头,一脸的傲色
这事确是真的,阮瀚宇也是打听到了!
现在之所以对他还会有这个态度,完全就是这个原因,实则此时,只能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了。
“他得罪了谁?基地组织要他干什么?”阮瀚宇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问道。
“得罪了谁?那可不关我的事,反正是大人物,基地组织要他当然是做人质了喽。”安瑞嘿嘿笑着。
“那好,我问你,你究竟想要怎样才能放了阮沐民?”阮瀚宇的心开始焦虑不安,阮沐民必须要在安瑞移交给基地组织前救出来,否则的话那就是再无希望了。
“外甥女婿,不要着急嘛。”安瑞用手摸着下巴的胡须,气定神闲地扶开了顶在他腰间的枪支,嘿嘿奸笑着,“你这样子拿枪抵着我,这算什么呢,一点礼貌也没有,好歹我还是丽娅的舅舅,你们不是马上就要结婚了么?”
这话像刺扎了下阮瀚宇的心脏,他脸上暗了下。
“你认为我真会娶丽娅?”他脸上是不屑地嘲笑。
“阮瀚宇,我不是认为你会娶,而是一定要娶。”安瑞的脸上阴了下来,“实话告诉你,当我捉到阮沐民的时候就差点结果了他,他对我姐姐始乱终弃,让她命丧黄泉,我就是杀了他都不为过,但是谁叫你们阮家的男人好命呢,偏偏我那痴心的外甥女竟然会看上了你,想要嫁给你,没办法,我只好吞下了这口恶气,阮瀚宇,这一辈子我谁都不在乎,就在乎我的外甥女,她是我姐的孩子,我很在乎她,很想看到她幸福,我是为了她才留下了阮沐民的狗命的,也是拖延了时间才没有把他交出去,要知道今天我本来就是要把他送走的,因此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该要娶我的外甥女呢,这道理已经很清楚了。”
安瑞这样说着,眼里迸出阴狠的光。
“这么说,阮沐民还是会有希望回来的了,对么?”阮瀚宇盯紧他,眼圈收紧,眸里的光恁是看不出一点点变化。
安瑞满脸阴阴的笑,看上去胸有成竹的样子,阮瀚宇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
这样至少说明,阮沐民还能有救出来的希望。
“那么,你真认为你的外甥女嫁给我就会幸福吗?”他再度沉声问道,“我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了。”
安瑞微微愣了下,很快明白过来,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阮瀚宇,我的外甥女一定会幸福,她嫁给了你,就会是阮太太,我要她活得光鲜亮丽,做人上人,如果你敢对她不好,我自有办法让你对他好的,而且,我觉得这样她会很幸福的。”他嘿嘿一笑,毫不知耻地宣告。
阮瀚宇脸部紧绷,嘴角处森冷的笑。
“安瑞,你也知道,阮沐民是我的叔叔不错,但豪门家族,亲叔叔又怎么样,我照样可以当作不知道,可你也要知道,丽娅现在就已经住进了阮氏公馆,等于说她就在我的手里,你能控制住阮沐民,我也能控制住丽娅,如果你一定要撕脸,那我也不会放过丽娅。”阮瀚宇此时倒是摆出了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谁知安瑞却轻轻笑了
“阮大总裁,你是全球的知名人物,如果你对我的外甥女不好,或者我的外甥女出了什么意外,那可是全球的人都看着呢,你们诺大的阮氏家族,为了这点小事惹上官司,那是麻烦无限,而我呢,你也知道,只是一个混混,一个恐怖组织的小头目,人人喊打,我若杀了阮沐民,没人能找得到我,我一个黑暗中的人与你一个明道上的人,这差别还真TM的大,你活得光鲜亮丽,我却只能在黑暗中躲着,如果你愿意撕破脸,那就做吧,我不在乎,大不了丽娅嫁不了你,但你却不能杀了她,而我呢,就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了阮沐民,这样的差距,我想你一定是清楚的,而我,随时准备奉陪到底。”
阮瀚宇白哲的脸庞上面布满了青筋,拳头收紧了,眼里的光很可怖。
“因此,你还是乖乖的配合我,或许我还会看在丽娅的份上把阮沐民给你们送回来的,毕竟我们还是亲戚嘛。”安瑞很淡定的大笑。
这样,阮瀚宇的脸在经过一阵短暂的变色后沉淀了下来。
“安瑞,你应该知道,你姐姐在我们阮氏公馆的下场,前车之鉴摆在那儿,你能捉得了阮沐民,但你的能量有多大,我想你心里也是明白的,像你这样的人说不定哪天就归西了,而丽娅呢,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女人,就算你逼着我娶了她,那她的日子会不会好过,还是要取决于我,因此,你是聪明人,若真在意你的外甥女,想要她生活得好好的,就应该明白,这个时候,你应该是好好跟我说话,而不是借着阮沐民的事要挟我,这样对你来说决不是好事,要知道什么事情都是相辅相成的。”
果然,这一番话后,安瑞也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态度好了不少。
阮瀚宇看着安瑞态度的变化,暗暗心惊,看来,这个男人对他的姐姐安琪儿还是很有感情的。
“这样吧,你娶我的丽娅,让她当正太太,我就把阮沐民给你们送回来了,以后互不相欠,大家彼此做亲戚可好?”他松软了口气,可提的要求简直就是无耻。
还要当正太太。
阮瀚宇的牙齿咬紧了,眼里是无法抑制的骇人的光。
第五百一十二章被偷袭
“安瑞,你真TM的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我的太太只有木清竹一个,这是法律与我们阮氏公馆祖先认可了的,谁都无法改变,你的外甥女也配么?就算是让她当个妾,那都是给了她天大的福分了。”阮瀚宇连连冷笑着,满脸的嘲讽。
那眼光把安瑞的眼睛逼得暗了下来,诚然,以丽娅的身份顶多是个妾,而且都已经登报了,若要强行成为正太太,未免反差太大了,眼前阮瀚宇的脸那可是称得上恐怖了,真要惹怒了这个男人,到时吃亏的还是丽娅。
而且丽娅嫁给阮瀚宇做妾的事是早就说好了的,现在改口也不现实。
因此,他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脸色非常郑重地说道:
“阮瀚宇,你要知道现在的阮沐民,可不是我一个人要他,基地组织那是指明要他,我现在若把他送给你们,就等于是冒着生命危险在替你们阮家做事,替你们救人,我外甥女同意给你做妾,我也没有话说,但若你不能好好地对待我的外甥女,到时我是不会罢休的,也是不会放过你的,阮沐民的前车之鉴可是摆在那儿。”
阮瀚宇盯着他,他的脸色阴沉,像被霜打过的茄子又黑又紫,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很简单,你哪天娶我外甥女,我就哪天把阮沐民带过来,这是交换,其它的我都不想听了。”安瑞耸耸肩,很认真地说道,说完朝着黑头黑面的阮瀚宇一笑,“阮大少,你帅气又多金,也无怪乎会有这么多女人喜欢上你了,算你有艳福,不过我可要告诉你,不要想着去找到阮沐民,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有些本事,但我能这样做,也不是吃白饭的,再说一次,我只是一个社会底层的人,阮沐民的命比我尊贵得多,如果你哪天撕票了,我会立即把阮沐民送交到基地组织换取巨额的钱财,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谁都无法挽回了。”
安瑞这样说着,完全不看屋内人的脸色,大摇大摆地站了起来。
连城与汤简拔出了手枪。
安瑞见此呵呵一笑,豪无惧意。
阮瀚宇的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就连胳膊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们放开他。
“对了,那边催得紧,你可要好生掂量着,机会我是给你们了,定下后就派人来通知我,迟了,我也没办法了。”安瑞走到门边后,又回过头来,再次叮嘱道。
这样说着,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阮瀚宇等一众人干瞪着眼看着他离去。
骄阳如火,炙烤着大地。
端午节过后,天气一天比一天看着炎热了。
张宛心今天很舒心,上班一整天也没有看到丽娅,事情也不多,下班了心情就会很舒畅,哼着歌儿,直往阮氏公馆赶去。
今天她答应了小宝,准备教他游泳的。
小宝虽然是个小小的男子汉,却天生怕水,请了教练在家教了好久,还是没有学会游泳,今天张宛心就想亲自教他游水了。
阮氏公馆的游泳池分室内恒温与室外露天二种。
一般到了夏天就会是室外游玩了,每当这个时候,管家早就吩咐人换上了新鲜的山水,阮家公馆所有的家用水都是挖管道穿过城市中心从附近一个水库特供的,水库附近是座大山,阮家早已买下了那座山,修建了个水库,这里的水质很好,没有污染。
当年的阮老爷子看中了那里的水质,也对日后的城市发展感到忧虑,因此尽早就解决了阮氏公馆的用水问题。
像游泳池里的水,也全部是山泉水,清澈见底。
诺大的游泳池在张宛心带着小宝过来后,热闹了起来。
游泳池里的人不多,实阮上诺大的阮氏公馆,游泳池差不多每房都配了,只是这个公立泳池特别大点,又挨着中心小岛,游起来也特别尽兴。
张宛心特地选在了这里,换上泳装后的她在水里游了几圈后,才解了下热,这天实在太热了点,简直就是热浪逼人呢。
“小宝,下来吧。”她游了几圈后,站在浅水区又朝着小宝召手了,她今天要亲自教他游泳。
小宝尽管很羡慕张宛心能在水中来去自如的游水,可要他下水去,就是不肯。
张宛心摇摇头,刚准备游到岸边把小宝抱下水来。
猛然间一只刚健有力的大手从水底伸过来拦腰抱起了她,迅速朝着深水区游去。
“啊”她刚要叫喊,唇猛地被一个炙热的红唇堵住了,刚健的大手抱紧着她,紧贴着男人的矫健身躯,男人的舌很快就撬开了她的唇,在她的檀口里肆意掠夺。
她的人飘浮在水中,呼吸全部被这男人的吻夺了去,鼻息间全是男人的荷尔蒙气息,头轰隆隆地响着,大脑开始迷迷糊糊的。
潜意识,她知道这个男人就是阮家俊。
该死的家伙!
竟然在水底偷袭了她。
此时的他疯狂了,抱着她吻着,激烈缠绵,霸道,他们在水中浮浮沉沉,激情无限,直把张宛心吻得连火都忘了发了。
“宛心,我爱你。”吻够她后,阮家俊抱着她在泳池中仰泳着,她趴在他的胸上,听到他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着。
张宛心一定是晕头了。
长这么大,其实她的初吻都是阮家俊的,她对男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经验,阮家俊这样强势的掠夺,直白的表白,让她的心呯呯跳着,思维整个都是混乱的,甚至连该有的反应都没有,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来应对。
“宛心,我明天就要去美国洛杉机了,一年之内,不准你交男朋友,等着我,我一定会事业有成,然后再去京城找张将军求婚的,这辈子你是属于我的,逃不掉。”阮家俊翻身抱起她,让她伏在他的左胸上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在她耳边清晰地说道,“我一定会让你爸爸接受我的,还有,整个暑假你都要呆在阮氏集团里,我有时间就会回来陪你的。”
阮家俊在她耳边说完这些话后,用手摸了摸她有些懵懂的脸,吻了下她迷离的目光,对着她温文尔雅的一笑,放开了她,一个转身扎进了水中,很快,呆愣着的张宛心就看到阮家俊修长的身材从游泳池的另一边踏上了步梯,潇洒地转身朝她挥了挥手,走了。
阮家俊离开后,直接穿上外衣,直奔飞机场去了。
张宛心站在水里傻了。
直到阮家俊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里,她仍然不能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
甩了甩头。
用手掐了下大腿,很痛很痛的感觉从腿上传来,她才确信刚才不是神遇了!
阮家俊温温的声音卷着香甜的山水味,又甜又湿,带着特有的磁性在她的耳边宣告着他的决定。
她同意了吗?
没有,他甚至没有问他的意见,而且说这话时,他是迷人的,自信的,甚至看不到以前那个阴暗的男人身影。
这才让张宛心有做梦的感觉。
该死的家伙,竟然敢强吻她!
张宛心的嘴里还是阮家俊刚才的气味,惊醒过来后,慌忙连连吐掉了嘴里的口水,又捧起了泳池里的水来簌口。
不知是山水真的太清甜了呢,还是她嘴里刚刚吃了小宝的泡泡糖的缘故,总而言之,此时的她嘴里真的很甜很甜哟。
脸上那是红透了,像个熟透了的杮子,心也跳得特别厉害,整颗心好像要蹦出来般,而且她竟然还发不出火来。
傻傻站在水中出了很久的神。
小宝站在岸上百无聊赖,拿起地上的一个泳圈在瓷砖上滚着玩了起来。
“美姨一点也不讲义气,明明刚刚还在游泳的,一下就不见人影了,还把我丢这里了”小宝嘟着嘴唇,不满地哼着。
一条人影慢慢从后面靠近了他,正在滚着泳圈的小宝追着泳圈玩得正高兴,完全没有看到后面有人过来了。
丽娅的眼神飘忽,脸色惨白,这么大热的天却穿着长衣长袖,似个野鬼游魂。
昨晚被加鸿才几乎玩残了,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从天之蓝包房出来后,不敢回家,也不敢回到阮氏集团去上班,只得在外面酒店开了间房,睡了一觉后,醒来就是下午了,眼前恶梦般的都是加鸿才对她变态的摧残,她再也不愿意看到加鸿才了。
可只要想到云霁的话,她就会浑身发颤,可她明白,她必须要听从加鸿才的随叫随到。
随时被他凌辱。
要怎么办?
坐在酒店里呆了大半天,意只到云霁太可怕了,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必须要加紧计划了。
目前能救得了她的恐怕只有阮瀚宇了。
趁着阮瀚宇还不知道实情,她要加紧行动,目前来说唯一能够有效的行动那就是从云霁手中拿到木清竹的罪证,这样阮瀚宇就会娶她了。
只要阮瀚宇娶了她,那云霁与加鸿才都不用怕了,她想,阮瀚宇只要没有了这个软胁的威胁,很快就会灭掉云霁的。
这点她相信阮瀚宇有这个能力。
不管录相带会不会被曝光,总好过这样被加鸿才玩死。
人,有时候要想办法自救。
因此,她打定了主意要尽快拿到陷害木清竹的罪证。
第五百一十三章阴暗的心理
木清竹的指纹是她提供给云霁的,也是她在网络工作室工作时想办法栽赃的,虽然不是她一个人经手,但是由她亲手交给云霁时,那天正好是在云霁的家里,她出门时无意中回头看到了云霁放在了一个地方。
这样打定了主意后,她就出门了,走着走着,竟然会毫无目的地来到了阮氏公馆。
阮氏公馆的守门人知道她就是阮瀚宇要迎娶的第二房太太,当然就放她进来了。
坐上电动车后,她一路走着,听到了这边有笑声,就来到了游泳池。
抬眼间就看到小宝一人正在泳池边玩耍着。
心里的阴暗面一下就暴发了。
凭什么她受尽折磨,而她木清竹却能幸福的在阮氏公馆做当家主母,阮瀚宇把她捧在手心里,所有的人都尊敬她。
可她呢,从小都是受尽了白眼,看尽人间冷暖,贫困交加。
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推向了小宝。
小宝正玩得不亦乐乎,根本不知道后面有人要推他,直到被背后的一双黑手推得失去重心朝着游泳池里跌去,才吓呆了。
“美姨,妈妈,救我呀。”小宝非常机灵,小小年纪的他知道被人陷害了,就在一头朝着游泳池里栽倒下去时,情急之下,惨呼出声了。
张宛心正在出神间,猛然听到了小宝的叫声,心中一惊,暗叫声“不好。”耳内就听到水中嘭的一响,抬头就看到了一个人影正站在泳池边。
这一看立即吓得脸色煞白。
丽娅正像鬼魅般站在岸上紧盯着水面。
那水面上溅起一阵浪花后,小宝开始在水里挣扎。
小宝落水了,被那个狠毒的女人推落水了!
这个意识只在张宛心的脑海里停顿了一秒,她就大喝一声,立即朝着小宝落水的地方游来。
好在这里还只是中水区,并不是深水区,张宛心很快就找到了小宝,抱起了他。
此时的小宝喝了几大口水,呛得脸色发白。
“小宝,小宝。”张宛心急得大叫,顺着他的后背让他倾倒过来拍着他,小宝在连着吐出好几口水后,缓过劲来,哇哇大哭了起来。
这时泳池边少数的人与附近的工人们听到小宝的哭声都慌忙跑了过来。
这可是阮氏公馆的小少爷的哭声,人人都很紧张。
“美姨,这个坏女人把我推下水了。”小宝抱着张宛心边凄厉的哭边叫。
“你们给我捉住那个坏女人。”张宛心早已心中明白了,当下胸中的那股怒火腾地升了起来,朝着围守来的工人们吩咐着。
工人们很快就把丽娅围在了中间。
张宛心抱起小宝扶着梯子快速上了岸。
“溅人,找死,竟敢做这伤天害理的事。”张宛心走上岸后,冲上去狠狠煽了丽娅一个耳光,怒声骂道。
丽娅目光呆滞,神思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呆呆站着。
张宛心这一巴掌煽得她眼前直发黑,差点栽倒下去。
“呀,这个不是董事长要娶的二房太太吗?”
“是,这女人果然就不是个好货色,还没进门就想害少爷了。”
“这本来就是以前那个夜场女安琪儿的私生女,你说能好到哪里去?”
“这女人缠着董事长,还不是想要攀龙附凤吗?还没进门就开始做坏事了,我看以后阮氏公馆又多了一个乔安柔了。”
……
围观的工人纷纷朝着丽娅指手划脚,议论纷纷。
小宝委屈的哭叫着,张宛心更是气得满脸通红抱着小宝不停地安慰着。
“怎么回事?”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只听到一阵威严冷清的喝声传来。
众人一惊,慌忙扭过身去。
只见木清竹正站在后面,阿英和另一个女保姆跟在她的身边,她举止沉稳,端庄大气,虽然听到了小宝的哭声,还是没有乱了阵脚,些时这么多人站着,木清竹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她是当家人,首先她就要不能慌乱,哪怕是面对着亲儿子的哭声,也要先保持镇定。
人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让开了一条路。
“太太好。”他们都恭敬地称呼着木清竹。
木清竹点了点头。
“姐姐,你来得正好,这个女人竟然来到阮氏公馆了,刚刚还要加害小宝,把小宝都推落水了,实在太可恶了。”张宛心见到木清竹,忙抱着小宝走了过来,满脸气愤地指责着。
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心地太歹毒了!
“妈妈。”此时的小宝一见到木清竹立即眼泪鼻涕更加留得多了,他大声痛哭起来,朝着木清竹伸出了双手。
小宝的全身湿透了,脸上分不清是水珠还是泪水,流了满面,瘪着小嘴又害怕又伤心的号啕大哭着,看到木清竹那是哭得更厉害了。
木清竹心中一沉,面色变了变,伸手就接过了小宝,先在他身上检查了下,摸了摸他的额头五官,见他哭声洪亮,料定没多少事,先安慰了他几句,就朝着旁边的阿英说道:“阿英,赶紧带着小宝回去换身干净衣服,然后送到墨园的医务室给医生瞧瞧。”
阿英看到小宝这么狼狈,早就急得不得了,得了令后,跑着小宝就急匆匆地走了。
“好了,你们都忙去吧。”小宝走后,木清竹就朝着围观的工人们吩咐道。
众人见得小宝没什么事,又有木清竹的命令,只得就都散去了。
“姐姐,这个女人决不能娶进门来,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这也太可怕了,这个事情一定要告诉瀚宇哥。”张宛心满心的愤怒,指着丽娅朝着木清竹建议着。
木清竹面色暗沉,一双明眸朝着丽娅瞧去。
此时的丽娅脸色苍白,脸上被张宛心煽出的五道手指印特别显眼,她头发凌乱,衣服穿在身上也是不显山露水的,更主要的是她双眼呆滞,表情很麻木,整个人痴痴呆呆的,魂灵都似乎没在身上。
这样的女人似乎与平时那个娇媚卖乖,狡诈有灵气的女人相去甚远。
此时的她完全就是失魂落魄,五心不着主的状态。
木清竹心里惊讶,眼里飘过丝疑云。
可她只是冷冷地望着她。
“丽娅,为什么要把我的儿子推落水中,居心何在?”她面色一凛,威严地质问道。
此时的她是阮氏公馆的当家人,是主母,只要她一声令下,立即就会有保安上来把这个陷害她儿子的凶手赶出阮氏公馆,或者把她押过去保安室审讯,甚至移交给警方。
毕竟她伤害的可是阮氏公馆的小少爷,阮家目前唯一的小少爷,这种行为,无论是谁都是不能容忍的。
“不,我没有推他。不是我。”丽娅迎着木清竹那威严镇定的目光,脸上都是恐慌,忙着摇手,语无伦次。
木清竹的脸阴沉,心里却是有些讶异。
这丽娅今天的神态还真是有点反常,此时的她没有伶牙利齿,没有看上去的那丝狡诈,甚至称得上慌乱无比,隐隐觉得这女人有点反常,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撒谎,我亲眼看见的,这里除了你再无别人。”张宛心厉声怒喝。
丽娅浑身缩了下,低着头,额前的流海遮住了她紧张的眼神。
木清竹沉吟会儿,“宛心,你先去帮我看看小宝的情况怎么样了,我还有点事要找她谈谈。”
张宛心却迟疑着,“姐姐,我知道你心善,千万不要轻易饶过了这个女人,趁此情况,告诉瀚宇哥,让他放弃娶她好了。”
“放心,我知道怎么处理的。”木清竹微笑着宽慰她。
“哎。”张宛心禁不住木清竹的催促,只得摇摇头先离开了,这个女人竟然反过来安慰着她,明明,是她的儿子受到了威胁,好么!
“记住,不要轻易放过了她。”张宛心无奈,临走时还这样低声叮嘱着木清竹。
木清竹微微笑着,点头答应她。
张宛心一走,游泳池边就只剩下了木清竹与丽娅。
她们彼此看着,眼里的光都有着浓浓的敌意。
实则没有了旁人的围观,丽娅的神态反倒渐渐镇定下来了不少。
她看着木清竹,这女人穿着端庄优雅的套裙,简约英伦风,梳着豪门贵妇流行的发型,饱满光洁的额头闪着智慧的光,全身上下都沉稳优雅高贵,脸上的幸福随意可见。
她内心的妒忌越来越浓。
同样都是女人,她倍受尊崇荣幸,而她像只落汤鸡般处处被喊打,毫无自尊可言,甚至还落得被加鸿才那样的男人玩弄,敢怒不敢言。
太不公平了。
这样想着,她的眼里就有了挑畔,恶意的怒光。
“你来阮氏公馆干什么?”木清竹看着她眼里的光渐渐变得凌厉,声音也非常的威严。
“还真是好笑了,我都快要进门了,为什么就不能来阮氏公馆了?瀚宇哥可是答应了我的,马上就要娶我进门了。”她微昂着头,大方得意的答道。
这样的话让木清竹的心扯得痛了下,眼里的痛苦一闪而逝。
“那你为什么要推我的儿子落水,是想趁此机会害死他吗?”提到儿子,又看到丽娅这穷心极恶的样子,刚才对她的那丝莫名的感觉全部消失了,她的眼神里都是严厉,敢对她儿子不利的人,她可不打算放过她。
丽娅这时反倒并不惊慌,只是讨好的一笑。
“姐姐,我真没有推小宝,只是站在这儿看着他玩,他一个不小心自已跌落下去的,再说了,这不是游泳池么,下水玩玩不也是很好的嘛,你瞧这天气也真是够热的。”
她这样轻描淡写的说着,毫不在意,木清竹眼里的寒意越聚越多。
第五百一十四章了却奶奶心中的遗憾
“不管这是在哪儿,小宝总规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你推他落水就是蓄意谋杀,这与他自愿下水游玩性质完全是不一样的,我现在警告你,若对我有什么意见或仇恨那就明的冲着我来,若再敢对小宝做出这种事,我就一定会把你赶出去的,另外这次事件我不会这么算了的,一定会告诉瀚宇。”木清竹阴沉着脸,厉声说道。
一个女人,竟然会对着一个孩子下手,其心之毒可以想见了。
丽娅直到这时才算完全清醒过来了,这个家,木清竹还是当家人,她一个妾莫要说还没有进门,就算是嫁过来了,以后都还是要处处小心翼翼的,尤其是对木清竹。
这样的事只要她木清竹告状,她就休想再嫁进来了。
那天阮沐天警告的话犹在耳边,尤其是她现在这种状况,此时做出这种事来那是非常不好的,也是不明智的,刚才她是在神思恍惚,理智失常的情况下做出的,现在清醒过来后就很后悔了。
当下她的气焰低了下去,头低低的,在这个家里,目前她是孤立的,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帮她说话,包括阮瀚宇。
明白了这个劣势,她眼里的气焰迅速消退了。
“姐姐,我真没有推小宝,你要相信我,他还是个孩子,我怎么可能推他呢,求你原谅我吧。”她满脸惶恐,哀求着,心里想着加鸿才对她的摧残,她就害怕得发抖,她的计划不能因为这次失手而毁坏掉。
不能
木清竹冷冷地看着她,逼前一步:
“说吧,你接近阮瀚宇到底有什么目的,究竟想得到什么?你今天不妨说出来,让我听听。”
她脸上的阴晴变化没有逃脱木清竹的眼睛,她几乎能看出她内心的变化,脸上是冷冷的笑。
“不,姐姐,我爱瀚宇哥,从很小的时候就爱了,真的没有什么意图的。”丽娅听到木清竹这样问,仰起了一贯善于伪装的脸,眨着杏眼,无辜地说道。
这女人还真会装。
“那你知道做这豪门的妾会有些什么下场与待遇吗?”木清竹注视着她继续冷声问道。
丽娅双肩抖了下,这个她的体会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深,那些年妈妈的死与她们母女所受到的冷落与待遇,还有谁能比她更能领会呢。
可她穷怕了,也更明白,现在的豪门能挤进去那就是本事,这些身份之类的,都只是暂时的,进去后,男人的爱谁能预料呢,关健是那份荣耀与继承权任是谁都无法给予的,也是她一家三代都奋斗不过来的,因此,她不能错失这种机会,相比之下,这点名声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我爱瀚宇哥,只想跟着他,其它都没有想过。”丽娅抬起眉眼,坚定地说道。
此时的她被加鸿才玩残了,只想加快跟着阮瀚宇的节奏了。
木清竹的心似被尖刀划过,痛得她皱起了眉。
有女人这样不顾一切的要跟着她的丈夫,她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说明自已的丈夫很优秀,不是吗?
她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睛望着丽娅。
丽娅对望着她,看到了她眉眼间的痛苦,挣扎,思虑,然后便是坚定与清冷,她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挣扎,然后她开口说话了,声音卷着威严与沉稳,缓沉而又坚定:
“既然你如此想做阮瀚宇的女人,那好吧,我成全你,这样,你先跟我来。”
木清竹做了这个决定后,掉头朝着外面走去。
丽娅惊讶瞬间后,立即明白过来,心中涌起丝喜悦,不期然的跟着她朝着前面走去。
木清竹在前面走着,沉默无语。
空气里流敞着燥热的风,又沉又闷。
有雷声在天边轰轰响起。
看来要下雨了。
墨园的老式建筑,虽然外面是夏天,但绿树环绕,参天大树林立,且屋中高顶,南北朝向,刚进得墨园穿堂风就徐徐吹来。
这栋老式别墅那可是当代有名的设计师设计的,加上得天独地的环境地理位置,这里冬暖夏凉,非常的舒适。
当丽娅被木清竹带着走进这座老式华丽的别墅时,她的心呯呯跳着,眼底里都是胆怯。
很小时,这栋别墅就是阮氏公馆的政治权力中心,关起门来,这是绝对算是皇宫,小时候,她只能仰望,根本就没有机会进来。
记得她妈妈来过一次,那还是阮沐民带她进来时,因为那时的妈妈怀有了阮沐民的孩子,才能有机会走进来,也仅此这一次,以后再也没有资格进来过。
每当墨园唱戏,聚餐,欢歌笑语时,她都只能是偷偷地躲在外面看着,从不曾梦想能走进这里。
那个时候的阮瀚宇俊美高贵,几乎是墨园所有人心中的宝贝,捧在掌心里的,阮家老爷子老太太把他当做了掌上明珠,无论他的生活用品,及日常的消费,没有哪一样是她能仰慕得了的。
那时的他就是她羡慕的逾不可及的偶象。
今天,木清竹带她走进了墨园,而阮瀚宇也登报了要娶她,这都让她受宠若惊,欣喜异常。
“太太,您来了。”朱雅梅看到木清竹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待看清后面的丽娅时,脸色瞬间阴了,用迷惑不解的眼神望着木清竹。
木清竹微微笑了笑。
“奶奶今天吃东西了没有?”她轻声问道。
“嗯,奶奶今天喝了一碗燕窝,这可是个好兆头。”朱雅梅笑眯眯的,可眼光不停地打量着旁边的丽娅。
丽娅低眉顺耳的,非常的小心谨慎,谦卑。
朱雅梅的眼里有凉意与嘲讽,这样的女人,妈妈被阮氏公馆赶走了,女儿还会进来甘愿当妾,这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更让她不解的是,木清竹竟然还要带着她进墨园来看望奶奶,这让朱雅梅很弄不明白她的心。
木清竹当然明白朱雅梅的心思了,当下只是笑笑,“梅姨,我带丽娅进去看看奶奶,你就在外面守着吧。”
朱雅梅真心无可奈何,只得笑笑,“好,太太请进去吧。”
这样,木清竹带着丽娅走进了奶奶的卧室。
让丽娅感到惊讶的是,阮氏公馆地位尊崇,受人人敬戴的阮奶奶,她住的卧房并不那么奢华,里面家具虽然都价值不菲,但都还是以前的旧式家具,卧房里倒是收拾得井井有条,干净利落,此时落地窗大开,有微凉的风从外面吹进来,深蓝色的窗帘微微飘起,把房间衬得庄重肃穆。
阮奶奶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可能是因为这几天能吃点东西下去了,气色稍微好了点。
“你跪下。”木清竹带着丽娅来到了阮奶奶床前,丽娅刚走近,朝着阮奶奶小心地看着,木清竹立即就朝着丽娅低声喝道。
丽娅看着这位昔日的老人,被木清竹这一沉声低喝,本来心里就惴惴的,更何况她这个被加鸿才玩过的不干净的身子更让她心里发虚,眼下面对着这位老人,她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奶奶。”木清竹把嘴对着阮奶奶耳边轻声唤道。
奶奶,您不是心中有一遗憾的事吗?那个时候,您对我说了,我就记在了心上,您说过的,日后有可能遇到她时就会知道该如何处理了,现在我已经懂了,也明白了要该怎么做了,今天我带她过来,就是想让您了了这生前的遗憾的。
几声呼唤后,阮奶奶睁开了眼睛,用了好久才看清是木清竹来了,眼里闪出点点星光。
老人的脸满是皱纹,满头银花,那是岁月的风霜留给她的冼礼,也是耄耋老人生命最后时光的风彩。
“清竹。”她费力地伸出手来拿住了木清竹的手,颤微微地叫着,“我的好孙子。”
在她的心里木清竹早已不是她的孙媳妇了,而比她的亲孙子都要亲了。
“奶奶。”木清竹微笑着蹲下去,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奶奶,您知道我把谁给您带进来了吗?”
阮奶奶似乎没有听清,睁着眼睛直直地望着她。
“奶奶,我会帮您把心愿了了,您再也不用感到遗憾了。”她轻声在奶奶耳边说道,手握紧了奶奶的手,“那个女人的女儿现在已经长大了,就在您的面前跪着呢。”
她想阮奶奶已经听明白了,因为她看到奶奶的眼睛望向了面前跪着的丽娅。
“丽娅,你先在奶奶面前行三个跪拜礼,这是对长者的尊敬。”木清竹站了起来,对着丽娅吩咐着。
丽娅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听话地跟阮奶奶行了三个跪拜礼,嘴里叫了声‘奶奶’。
“你过来。”她朝她招了招手,丽娅站起来朝前面走了几步。
“奶奶,您好好看看她。”木清竹把丽娅拉到阮奶奶的面前,朝着阮奶奶大声地说道。
阮奶奶眼睛看着丽娅很久都没有收回来。
“丽娅,叫奶奶。”她看着丽娅只是看着阮奶奶,有点惶恐的模样,在旁边提醒道。
“奶奶。”丽娅怯怯地叫了声,对她露出了微笑的表情。
“丽娅,你知道吗?当年你和你妈妈被赶出阮氏公馆后,奶奶心存愧疚,派人找到了你和你爸,当时你妈已经病死了,奶奶给了你们一大笔钱,又给你特设了一个专门帐户,供你上学,这些年,奶奶都有亲自关注过那个帐户,也让人按时给你汇了钱,直到你大学毕业。”木清竹这些天认真细看了玄铁和玄剑交给她的记录阮氏公馆的发家史,知道了一些奶奶没的提起的事,之所以有这样的打算,也是不想奶奶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丽娅听到这儿却惊呆了。
她知道爸爸收到过一笔钱,但那笔钱不是云霁给的么?怎么会是阮奶奶给的呢?还有,最让她困惑不解的是她的爸爸,爱钱如命,怎么可能会舍得花钱让她读完大学的呢,原来是阮奶奶设了一个专项资金给她,那是她爸爸拿不到的。
这样一想,脸上的神色渐渐由惊讶转到了了然,再到了不安。
第五百一十五章我陪你回娘家
木清竹看着她脸上的变化,认真说道:“丽娅,好歹你也是高材生毕业,应该明白,阮奶奶对你这么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与阮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说到你妈妈,不过是阮沐民在外面养的一个情人,有段露水姻缘而已,而你妈妈带着你住进了阮氏公馆二年,那是阮家的好心收留,你妈妈根本就是有家庭的人,你应该明白,那些年,你爸爸向我们阮氏公馆勒索了多少钱财,你认为,阮奶奶把你们母女赶出去,这真的有很大的罪过吗?就算你妈妈曾经替阮沐民怀过孩子,大不了给你们一笔赔偿款就行了,但阮奶奶做到的远不止于这些,你认为奶奶与阮氏公馆还有亏欠过你们吗?”
木清竹的声音微凉,夹着凝重与沉重,话语里更多的也是警醒。
“一个女人贵在自洁自爱,知道分寸,只有言行举止端庄,品行良好,才能赢得大家的尊重,那么些年,你跟着你妈妈生活在阮氏公馆里为什么得不到大家的尊重,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原因吗?”直到此刻,她仍然希望丽娅能幡然醒悟,化解对阮氏公馆的误区,也希望她能走上正途,而不是靠这种当妾的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丽娅明白了这前前后后,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非阮瀚宇不嫁了。
事实上她既要面对着加鸿才的摧残,回家还要面对着爸爸的逼婚,只有这阮氏公馆才能带给她幸福,而她已经无路可走了。
人不都是自私吗?
她知道会伤害木清竹,但此时的她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爱瀚宇哥,从小就爱上了,只想守着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当着阮奶奶的面,丽娅啜泣着说道,“放心吧,姐姐,我不会损害你的利益的,我会尊敬你,把你当成亲姐姐的,还有,我会遵守阮氏公馆的任何规矩,这里从小就是我的家,若能长伴着瀚宇哥,我死而无憾。”
她这样说着就流下了泪来,一边用手擦着泪,一边泣不成声。
木清竹的手绞紧了衣服,她抵头看着阮奶奶。
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心思,或许她根本就忘记了以前,现在的她脑袋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或许什么都记不得了,或者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个哭泣着的女人是谁了。
木清竹闭上了眼睛一会儿后,她拉着奶奶的手。
“丽娅,既然你这样喜欢瀚宇,喜欢我的丈夫,那好,只要是对瀚宇好的事,我从来都是愿意做的,我今天当着奶奶的面答应你,让瀚宇风风光光的娶你,我会亲自为你与瀚宇举行婚礼的,只是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从此后一心一意地爱着瀚宇,为他着想。”
一会儿后木清竹就睁开了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
“真的吗?姐姐。”丽娅听到这儿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不信地问道。
“当然,我能当着奶奶的面说出这话,就是真的了。”木清竹坚定地答道,“只是丽娅,你要当着奶奶的面发誓,要永远爱着瀚宇,永远对他忠贞不二,全心全意替他和阮氏公馆着想。”
丽娅愣了一会儿后,明白了木清竹的心思,欣喜不已,忙着跪下大声说道:“请奶奶和姐姐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全心全意爱着瀚宇,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的,也会像姐姐一样守护着阮氏公馆的。”
木清竹感到那根勒着自己心脏的绳索越来越紧,在缠绕着她的心,缠得她不能呼吸。
她稳稳地呼出了一口气来,心里很痛很痛。
“好,丽娅,记住今天你在奶奶面前说过的话,也记住了我今天对你说过的话,阮氏公馆,阮奶奶,并不欠你们任何东西,于你来说只有恩,而非有愧,你要明白,你的人生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全是阮氏公馆赐给你的,希望你能知恩图报,而并非是怀有私心。”木清竹说完这些话后,长长地松了口气,仿佛说出了郁结在心底许久的障气般,竟然会有一瞬间的放松与轻松。
“姐姐,放心,我会的。”丽娅忙着点头,眨着明亮的眼睛说道,“谢谢姐姐的宽大胸怀。”
“不,还有一个事,今天你竟然会推小宝落水,这在我看来是不可原谅的,但我今天看在奶奶的心愿份上,原谅你这一次,仅此一次,若日后还有这样的事,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木清竹的面容很严厉起来,斥责道。
丽娅惊了下,忙着点头说道:“放心,姐姐,今天我真不是有心的,以后我会当小宝是我的亲儿子般,还请姐姐原谅我。”
她这样说着,眼圈就红了。
“你记住就好了。”木清竹冷冷一笑,“因为我爱着瀚宇,凡是能为他好的事我都乐于去做,算是为我自已吧,也希望你以后能弥补我对瀚宇不足的地方,放心,只要你能好好地做人,安心生活着,我是不会为难你的。”
说到这儿,她转过头去,“丽娅,你先出去吧,在外面等着我。”
丽娅答应了声,退了出去。
一行清泪从木清竹的眼中滑落。
“奶奶,您的心愿我已经帮您了了,您就放心吧,我知道该如何做的。”丽娅走后,木清竹附在了阮奶奶的耳边,大声告诉她。
阮奶奶的眼睛一直望着她,她的手拿着她的手,紧紧的,她的嘴唇翕动着,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孩子。”她能隐隐听到她颤微微地说着这几个字,似乎还能听到她说,“谢谢你。”这三个字,总而言之听得不太明白。
但是奶奶的遗憾既然能告诉她,她就会承担这个责任,让她毫无遗憾的离开。
这是她做为孙媳妇应有的责任。
阮沐天要她接受现实,阮瀚宇要她接受现实,就连玄铁和玄剑都是这样认为的,她能怎么做,再坚持下去,只会让人认为她气量狭小,心胸狭窄。
因为爱阮瀚宇才会坚持,也因为对家庭的责任感,她选择了接受现实。
她默默地转身,手却被阮奶奶拉住了。
她回头看了阮奶奶一眼,她的眼里有泪,满是皱纹的脸上虚弱的喘着气,手握得她的手紧紧的。
“奶奶,我先走了。”她低声对着她说道,用一只轻轻拉开了她的手。
她担心再呆下去,她会哭出声来。
转身就走出了奶奶的卧房,心里很痛很痛。
丽娅正在外面等着她。
“走吧。”她淡淡地对她说了声,朝着外面走去。
丽娅紧跟在后面。
刚来到翠香园,迎面就遇上了阮瀚宇。
他刚从翠香园的客厅走出来,身着兰墨色绸锻上衣,下身是条休闲短裤,吸着拖鞋,全身舒适休闲的打扮。
可这样的打扮并没有影响到他尊贵的气质,他静静的站着,从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淡雅幽芳,让人不忍移目。
三人都愣住了。
全都站着。
阮瀚宇的眼光全部落在木清竹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她身边站着的丽娅一眼。
阳光从层层叠叠的树叶中落下来,洒在她的发上,秀眉上,睫上,将她身上的肌肤一点点的染成了金黄色。
她站在树影下,斑驳的阳光从树缝中把她的身段拉得老长。
阮瀚宇望着她,眸色极为复杂。
“瀚宇哥。”丽娅忍受不了这种沉默,率先打破了沉默,娇羞怯怯的开口了。
阮瀚宇的眼光根本就是停留在木清竹的脸上。
“哦,瀚宇,从今天起我准备让丽娅搬进阮氏公馆里来,你看要怎样安排?”木清竹避开了阮瀚宇灼灼的目光,走前一步,看似大方地笑着问道。
搬进来?阮瀚宇望向她的眸色深了几分。
“这是你的决定,还是听到了什么?”他迎着她的目光,语气炙烈而又古怪。
“我的决定。”木清竹低头肯定地答。
阮瀚宇的眸色更加的深沉,望着她的眼睛,似要将她看穿。
“对了,既然你也在这里,那丽娅就交给你了,你认为她该要住在哪里你就安排吧,我没有任何意见的。”她低低的说道,转过身去,“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说话间,她就掉头朝着外面的电动车走去。
只是手臂被阮瀚宇拉住了。
“你要去哪儿?”他有一瞬间的失神后,沉声问道。
“我还有点事,妈妈要我回家一趟。”今天她确实接到了李姨打给她的电话,本来准备早就走了的,只是为了找小宝,在游泳池里遇到了丽娅,这才耽搁了,因此她也无所谓隐瞒。
回飞扬小区?
阮瀚宇的剑眉一掀,立即答道:“我陪你去。”
“不用了。”木清竹想都没想立即拒绝道,她并不认为此时的阮瀚宇跟她回娘家见吴秀萍会对大家有什么好处,既然他铁定了要娶丽娅,她想妈妈此时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就会是阮瀚宇了,何必要过去添堵呢。
阮瀚宇的眸底闪过丝痛色,很快就明白了木清竹的心思,他的手拉紧了她的手臂。
“你去找管家,让他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他微掉头朝着一边站着的丽娅冷淡地吩咐道,然后,手臂一抄,从背后抱起了木清竹朝着电动车走去。
直到被阮瀚宇强有力的双臂腾空抱起在半空中,看到二旁的树木朝着后面退去,她才算明白过来,立即叫道:“阮瀚宇,放开我。”
“别闹,我陪你去。”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魅惑在她耳边响起,口气却是不容她的否定。
“真不用。”木清竹推着他,这男人,青天白日的,就这样抱着她,算怎么回事呢,丽娅还在旁边看着呢。
阮瀚宇的手臂圈紧了她,抱着她坐上了电动车,把她放在他的膝盖上,然后低头吻住了她的红唇。
木清竹的脸瞬间通红,现在可是青天白日的,他这样子是在做什么!
丽娅站在原地看着阮瀚宇抱着木清竹恩恩爱爱地离去,脸色发白,真有点不知所措,眼里盈满了泪水,她知道在这个家里,她永远不可能取代得了木清竹。
第五百一十六章剑走偏峰
三楼的书房,阮沐天站在窗户口望着下面的一切。
老人的眼角短短几天就风霜雪染了,是岁月的痕迹,也是当下窘况的燃眉之急的写照,他的双眼望着下面的一幕,他的儿子与媳妇,恩爱非凡,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如果只是伤害到他,他或许还会笑着面对,可要伤害到的却是他的至爱亲人。
这让他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
“董事长,真的要把这一切都交给少爷去处理吗?”正离也看到了阮瀚宇与木清竹的恩爱,有点担忧地问道。
阮沐天的眸眼里有苍桑,更有睿智,他炯然有神地望着电动车远去的身影,双眼噙起一弯浅浅的笑意。
“是该要交给他了,他知道怎么做的。”他喃喃自语着。
“可是现在情况紧急,少爷与少奶奶那么恩爱,要他真去娶丽娅,这种风险很大。”正离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为了救阮沐民的命,今天他们三人已经秘密决定了娶丽娅的日期,只因为阮瀚宇的计划还差一步,因此在等他的消息。
“董事长,少爷的计划已经生效了,现在的云霁确实开始在猜忌丽娅了,但到目前为止根本还不能确定云霁会不会要动手收拾丽娅,如果结婚那天云霁没有把罪证推到丽娅头上去,那么警方就无法逮捕丽娅,婚礼只能是照常举行,这样很可能丽娅会真的成为少爷的妾,这对阮氏公馆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正离的解释是非常中肯的。
阮沐天的眼里有忧虑也很笃定。
“所以,阮瀚宇娶丽娅这一事,必须要大肆宣扬,让更多人相信为好,更不能让季旋和木清竹知道,云霁多疑,她们的表情最能看出事情的真假,她一定会时刻关注着木清竹的表情的。”阮沐天沉声吩咐着。
刚刚,阮瀚宇就站在书房里,沉稳淡定。
“家难当头,你知道要怎么做的。”他知道阮瀚宇此时的心里比谁都要难过,但他却是不动声色地提醒着阮瀚宇。
他的表现不逼真,这事就无法让人信服,更不能让云霁与安瑞信服。
这场婚礼不期望能端掉云霁与背后的席泽尧,但至少要去掉丽娅与救回阮沐民,这是最低层次的要求,只能赢不能输。
他们根本就输不起。
现在中东国家的战乱愈演愈烈了,那边的极端基地组织也是越来越急了,根本就是刻不容缓的事。
不能指望那些警察或者说依靠国际刑警组织,对付这样的恐怖分子目前就是政府与军队都显得力不从心,更何况他们了,眼下靠自已的智慧最重要。
“爸,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做的。”阮瀚宇倚着书桌而立,神情淡淡的,与书房里沉重紧张的气氛非常不协调。
“爸,我娶丽娅来救出你的弟弟,伤害清竹,我心何忍?但请您放心,我还是会照做的,因为我是家主,这是我的义务与责任。”他神情冷淡,声音也相当的冷。
“哎。”阮沐天长长叹了口气,“瀚宇,剑走偏峰,不行也要试下,救人要紧,大义面前,只能是这样了。”
他的声音有些凄怆。
阮瀚宇沉默不言,转身走出了书房里。
阮沐天望着儿子的背影,心情沉重,直到在翠香园楼下,看到他抱着木清竹离去了,眼里也是盈满了泪。
他知道这是儿子对木清竹的愧疚,他在找办法弥补她。
清竹,这一步棋不得不走啊,眼下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我们谁都不想伤害到你,瀚宇为了这一天做了很久的准备了,希望一切都会如我们所料的那样,如果迫不得已瀚宇娶丽娅成了事实,也请你要谅解我们。
实际上,当管家把丽娅将要入住阮氏公馆的消息告诉他时,他就明白了,木清竹果然了解了他们,做出了这样的安排,尤其在这个时候。
或许她什么都不知道,但聪明的她应该感知到了什么吧。
在这个时候做出这个决定对他们来说,那是非常有利的。
悍马车停在了飞扬小区的楼下。
阮瀚宇一只手臂圈着木清竹的肩,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俊容上面的笑柔柔的,软软的,温存得要滴出水来。
木清竹想甩掉他,毕竟这是在小区里,这样亲昵似乎不太好。
“怕什么,我们是夫妻。”阮瀚宇明白了她的心思,在她耳边低低的笑。
“谁稀罕呢。”木清竹执拗不过他,只得任他搂着,嘟着嘴。
二人的行为非常亲昵。
“都要娶小妾了,还装得这么亲昵,装给谁看呢。”
“就是啊,这些豪门的男人一个比一个风流。”
“就算是嫁到豪门做正太那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要被别的女人横刀夺爱,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看呀,女人还是嫁个普通的男人好,至少能相知相守一辈子。”
……
看到他们亲昵地走过,周围有轻微的议论声传来。
木清竹的眼光一暗,脸上的笑有些尴尬。
阮瀚宇心中一抖,眼里的厉光一闪,朝着那几个妇人扫去。
几个妇人立刻感到了他深寒的目光,慌忙快快走了。
“妈,您找我有事吗?”木清竹刚进到客厅里,把鞋子一脱,就朝着吴秀萍喊,只有在娘家,在妈妈面前,她才能这么放肆,才能这么无拘无束。
阮瀚宇看到她脸上的笑容那么的明媚,笑得眉眼弯弯的,恍若从来都没有经历过岁月的风霜般。心中悄然一动。
看来,女人经常回回娘家可不是什么坏事!
婆婆家毕竟不能太放肆,尤其是阮氏公馆这样的大家庭,里面的规矩太多了,要让木清竹这样的小女人去适应也真是为难她了。
书房里吴秀萍听到木清竹的声音,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清竹,妈在书房里。”她笑着答。
木清竹像阵风似的飘了进去。
“妈。”她搂着吴秀萍的脖子,撒着娇,“妈,是不是想我了才叫我回来的。”
“妈不打电话让你回来,你就不会想到回来,真是女大不中留。”吴秀萍嗔怪着,拉着她的小手抚摸着,稍倾,门前一暗,阮瀚宇走了进来,吴秀萍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妈。”阮瀚宇朝着吴秀萍恭敬地叫了声。
吴秀萍不冷不热的哼了声,算是回答了,阮瀚宇知道她心中对自已有成见,也不生气,只是很有礼貌地陪着木清竹站着。
“清竹,妈今天叫你回来也是有一件事要跟你说的。”一会儿后,吴秀萍才开始说起了正事。
“什么事?”木清竹此时心惊惊的,阮瀚宇要娶丽娅的事,现在已经是势在必行了,虽然没有告诉过吴秀萍,但也怕她就此在这里发难。
阮瀚宇的神色也变得有点阴暗。
“清竹,是这样的。”吴秀萍伸手从桌上拿起了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了木清竹叮嘱道:“先打开看看吧。”
木清竹看着木盒眼生,惊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正躺着一把玉扇。
“妈妈,这是什么?”她好奇地问着,打开了这把玉扇左右看着。
“这是一把玉扇。”她很认真的说道。
“妈,原来您常念的那首诗就是这个上面的呀。”木清竹这才算明白了,吴秀萍老是念叨着的那首诗是从哪里来的了,原来是这把小扇子上面留下的,当下脱口就问出了声。
吴秀萍的目光有些空洞,没有解释什么。
“清竹,明天A城的搏物馆会有场拍卖会,这个玉扇呢,名叫双梅扇,本来是有一对的,这把上面印的是一株红梅,还有一把一模一样的上面印的是一株白梅,明天双梅扇会出现在拍卖会上,我希望你能帮我把另一把玉扇拍买回来。”吴秀萍眼神幽远而深遂,语速适中,脸上是木清竹看不懂的幽深表情,她缓慢说道。
木清竹一愣,有些糊涂,“妈,这扇子还有什么来历么,看上去也并不是很起眼嘛。”
吴秀萍淡淡看她一眼,“放心,这样的双梅扇并非什么人间稀世珍宝,不会有人跟你抢的,你明天大可以低价买回来,这是妈求你做的一件事,能不能做到?”
她这样说着,眼光就有些期待地望向了她。
木清竹一听,立即明白了她的心思,忙搂着她的脖子,亲昵地笑笑,“妈,这样小事一桩包在我的身上了,要是您喜欢,我明天拍多几样回来给您,如何?”
“不,我可不是贪慕金银珠宝的人,其它东西我都不需要,只有这个,是我的念想,也要凑成一对,你拍给我,妈就感激你了。”吴秀萍努努嘴,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头,故意不满的样子。
木清竹调皮的一笑,“妈,这就是您要我回来的事吗?”
“嗯,就这个事。”吴秀萍点头承认。
“这小事一桩嘛,放心,我明天必定给您带回来。”木清竹拍着小胸脯保证。
第五百一十七章我会入住阮氏公馆
“哼,你记着就好,没什么事的话就走吧。”吴秀萍点头,眼角扫了眼一旁站着的阮瀚宇,淡漠地开口了。
“妈,这么快就赶我走呀。”木清竹知道她这是在赶阮瀚宇走呢,当下故意嘟着小嘴,“哪有您这样赶女儿的呢。”
“妈,您放心,这个事情就交给我吧,明天我马上就让人去拍回那把玉扇。”吴秀萍没有当面指责阮瀚宇娶妾的事,这让他心里松了口气,虽然挨了她的冷脸,但他也没有话说,想着以后再来给她解释,当下就立即满脸笑容地答。
吴秀萍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过多的表情。
“不是我赶你走,是你一心都放在婆家,根本没心思呆在这里了。”吴秀萍嗔怪的看着木清竹,非常的不满,“你一心一意为了那个家,但愿有人要对得起你的这份深情厚意才行。”
这样说着她还故意看了身边的阮瀚宇一眼。
阮瀚宇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眼里飘过丝暗光,默然。
木清竹则是嘿嘿陪笑着,脸有尴尬之色,正在此时,只听到房门一响,立即有清亮的男声传了过来:“吴阿姨,我来了。”
这声音刚一出口,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了变化。
吴秀萍脸上浮起了笑容,木清竹脸上则有惊愕,而阮瀚宇直接阴沉了脸。
“推我去客厅吧。”吴秀萍对着身边的木清竹说着。
木清竹回神答应一声,看了眼身边的阮瀚宇,好家伙,这男人的脸色可真够难看的,比乌云还要黑。
谁要你跟过来的,活该自找不愉快了!
不过,她的心情也不好受,当下推了吴秀萍就往外面走去。
“清竹,你今天回来了,阿姨可是很想你呢。”席雨轩看到木清竹,顿时眼前一亮,忙笑着打招呼。
木清竹呵呵一笑,想到那天幸亏是他救了她,心中不忍冷落他,眼睛落在他的手臂上,那里还缠着纱布呢,当下就关心地问道:“雨轩,你的手伤好了没有?”
说实话都这么些天了,她还真是忘了这回事了,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主动打给他问起过,心中很过意不去,人家可完全是为了她受伤的呢。
“放心,清竹,这点小伤对我来说算不得什么。”席雨轩笑笑,眼光从阮瀚宇阴沉的脸上飘过。
“饭熟了,都吃了饭再走吧。”李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眯眯的。
“好,谢谢了。”席雨轩立即答应了下来。
木清竹想走,可是席雨轩却对着阮瀚宇说道:“瀚宇,既然在这里遇到了,那就坐下喝几杯如何?”
阮瀚宇本来在岳母家看到席雨轩心里真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想带着木清竹快速离开的,可听到席赶雨轩这样的说话后,一时就改变了主意,要知道这里才是他的岳母家呢。
实在是看不惯他那付嘴脸,话说,这里是他的什么地方,他这个正牌女婿都还没有说话呢,他反倒过来邀请他,真把这里当成了他自已的家了。
“嗯。”他淡淡答应一声,拉着木清竹的手就在饭桌上坐了下来。
“来,清竹,吃点这个,这可是你最爱吃的。”刚坐下后阮瀚宇就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醉虾往木清竹的碗里送去,亲昵有加地说着。
“谢谢。”木清竹道谢。
二人的神态很亲昵,对旁边的人都无视了。
吴秀萍坐在一边看着这二人的神态,又看了眼席雨轩,心中未免叹息,这席雨轩对自家女儿真的很痴情,他能经常来看她,摆明了还不是想着讨木清竹的欢心,吴秀萍当然明白这点了,也劝说过他几次,这样的男人条件这么好,真不应该守在自家女儿的身上,更何况,自家女儿也是有家庭的人了,而且还根本对他没心思呢。
心中叹息着,这席雨轩如此痴情,阮瀚宇要是有他的一半,她也不用担心了,心里那是怏怏不乐。
一家人吃着饭。
席雨轩忽然端起了酒杯来,脸上挂着很友好的微笑,朝着阮瀚宇说道:“瀚宇,听说你好事将近了,以后怕是会很忙了,毕竟二房太太嘛,今天既然遇上了,我就敬你一杯,沾点喜气吧!”
他看似很随意地说的,又或者说是根本没有顾虑到什么,说完一双眼眸还含笑望着阮瀚宇,很随和友好。
可这话一出,空气里立即就嗅出了不好的气味来。
吴秀萍的脸最先沉了下去,就连李姨的脸色都不那么好看了。
阮瀚宇剑眉一拧,低头吃了口饭,抬起头来,就看到了席雨轩笑容里藏着的那抹嘲讽与得意,此时他脸上的笑与其说是笑还不如说是皮笑肉不笑,那肌肉好僵硬呢。
阮瀚宇的牙关紧咬了下,明白他的心思,“席厅长,真对不起,今晚我还要与清竹出去游玩呢,这酒嘛,暂时就免了,以后会有机会喝酒的。”
席雨轩听到这儿也不勉强,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脸色有些沉重:“对了,听说阮奶奶的病情很严重了,我呢,明天就要去阮氏公馆看看这位老人,另外还有些公事呢。”
去阮氏公馆看奶奶,还有公事?
这话让阮瀚宇与木清竹的脸上都变色了。
“席厅长,真心不用麻烦了,我奶奶的病呢,是很严重,但她人老了,根本就不愿意见外面的人。”阮瀚宇的脸色很难看,当下就拒绝了。
席雨轩眯着眼睛,嘿嘿一笑。
阮瀚宇此时的心里赌得难受,再也不想与席雨轩在吴秀萍面前呈口舌之争了,这席雨轩分明就是故意在吴秀萍面前抹黑他的,再呆下去,只会自讨无趣,就算是能回击得了他,可毕竟是在岳母家,显得太过没有修养了。
当下就拉着木清竹站了起来,朝着吴秀萍礼貌的一笑,“妈,您先吃着,我和清竹还要去有点事呢。”
吴秀萍也嗅到了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没有强留。
“我送送你们。”席雨轩看到阮瀚宇要走,立即站起来,主动热情地说道,说完也不管他们同不同意,就直接送到了门外,站在门外的一瞬间,他低声噙笑地对着阮瀚宇说道:“瀚宇,最近上面可是催得紧,希望你能加快行动,不要让我失望哟,另外,最近我们接到了举报,说这事呢还与阮氏公馆有关,这样吧,自明天起,为了方便我的调查,我就要随着你上下班,住到阮氏公馆去了,还请你做好思想准备。”
竟然还要住到阮氏馆里来!
“你……”席雨轩这样的话让阮瀚宇额角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咬紧了牙齿,瞪着一双泛红的眼睛望着他,一会儿后,忽然一笑,“好极,那就随时欢迎你入住阮氏公馆。”
“谢谢你的热情款待,放心,我不会客气的。”席雨轩近乎无耻地一笑,爽快的答道。
阮瀚宇呼出一口气,拉着木清竹的手就朝着电梯走去。
木清竹没有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但看到阮瀚宇这种气愤隐忍的表情,知道必定不是什么好话,心里有些惴惴然,可她的心里也同样晦暗难受,当下也是沉默着。
悍马车朝着街道外面狂奔而去。
“瀚宇,你要去哪里?”木清竹看这方向根本就不是朝着阮氏公馆开去的,而阮瀚宇闷着脸,只是开着车,担心他被席雨轩气糊涂了,忘了回家的路了。
“找地方吃饭。”一会儿后,他在前面闷闷地答。
现在不是黑夜了么,刚才在岳母娘家没有吃到饭,反倒吃了一肚子的气。
木清竹看着他,忽然就觉得好笑。
其实她的肚子也是饿了,刚才根本就没有吃什么。
“那我要去吃街边小吃。”木清竹知道阮瀚宇一定会带她去高档的酒楼,可她不要,她只想吃小食。
阮瀚宇没有说话,手中方向盘一转,车子朝着光明路有名的小吃街开去。
二人下了车,阮瀚宇牵着她的手。
阵阵清凉的风吹来,让人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二人要了很多小吃,木清竹闻着小吃诱人的香味,胃口大开。
她一把捊起了衣袖,露出了二只嫩白的小手,然后,左右开弓,用手拿起面前的小吃大快朵颐,呼呼大吃起来。
阮瀚宇望她一眼,“你还真是能吃啊,也不注意下形象。”
“呵呵。”木清竹一笑,“瀚宇,不要怕,这里不会有新闻媒体的,你也知道我平日在家里不敢这么放肆的,不要理我好不好?”
她鼓着腮帮,手上拿满了羊肉串,牛肉串,一口一串,大冽冽的吃着。
看着她这个吃相,阮瀚宇乐了,刚才从席雨轩那里受到的闷气全部消失了,一股透心的愉悦涌上心头,这么可爱的妻子,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事横在中间,他们现在该是多么的美好。
“好,我陪你喝酒。”阮瀚宇拨通了电话,叫来了阮氏公馆的司机直接把悍马车开了回去,然后,他叫来了很多啤酒。
阮瀚宇很乐意地陪着木清竹在这里吃着平时连看都不会看的小吃,甚至心中的烦闷都一扫而空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
“清竹,你喜欢席雨轩吗?”阮瀚宇喝了几口酒后,酸溜溜地问道。
“那你喜欢丽娅和乔安柔吗?”木清竹笑笑反问。
阮瀚宇愣了下,二人相视而笑。
“清竹,你真的愿意我娶丽娅吗?”阮瀚宇又喝了大口啤酒后,抬起迷离的眼睛问道,刚刚在阮氏公馆,她竟然主动安排丽娅住了进来。
木清竹不喝酒,只喝饮料,因此她的脑袋很清醒。
“我不愿意你就会不娶吗?”她眨着眼睛,反问。
阮瀚宇望着她,默然无语。
本来,他还有办法阻止这场婚事的,但现在看来,不行了,必须要按计划行动下去了……
他没有说下去。
“清竹,你会因此恨我吗?”再有几瓶酒落肚后,他傻傻地问道。
“会,我现在就很恨你。”木清竹吃了不少东西,回答得也很干脆。
阮瀚宇脸上浮起一丝苦笑,伸出一只手来握住了她的手,“清竹,你恨我,我不会怪你的,因为我不能带给你最好的,最完美的,但我一定会尽力做到最好的,相信我。”
木清竹忽然笑了,“瀚宇,娶了丽娅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吗?如果真能解决阮氏集团的危机,真能如了大家的心愿,我告诉你,我同意,我接受,只因为我爱你。”
阮瀚宇望着她,眼里有晶亮的东西在眨着。
她的脸在若隐若现的路灯下美得让人窒息,可她说出的话更让他窒息。
“清竹,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的,你是一个好女人。”
“不,我算不得上是一个好女人,我也是自私的,我只希望自已能够幸福,因此我执着地想要阻止你娶丽娅,但现在的我愿意成全你们。”她抿唇微笑,非常大方,“放心,我会亲自替你和丽娅举行婚礼的。”
她说完低下了头去吃东西。
阮瀚宇呆呆地望着她,眼光迷离。
她说她会亲自替他举行婚礼。
一个女人亲自替自已的丈夫准备婚礼,这是什么意思,除非是圣母,还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根本就不打算爱他了,或者说是想放弃他了,是这样吗?
嘴角有苦涩的东西流了出来,他快速拭去了。
“清竹,这把钥匙现在交给你,这是我办公室的钥匙,或许很快,你就会要用到它了,清竹,我爱你,自始至终都是,我把我的所有都交给你,包括我这个人,以后请你用心打理他们,但愿我能有这个荣幸来得到你的‘打理’。”他紧紧握着她的手,靠近过来,诚挚地说道。
木清竹吸了口气,看着与她近在咫尺的男人,他微抿着唇片,眼里的光炙热如火,看向她的眸里清明一片,坦荡磊落。
她闻到了他身上那些汗液与啤酒的味道,裹着香氛的气息,让她迷恋得有点晕眩。
这样的味道若是别的男人,她甚至会感到难闻,但换在他的身上,却觉得是那么的好闻,让她的心飘飘然。
月亮挂在了天边,宁静安谧的夜。
阮瀚宇抱起了她,叫来了辆的士。
刚坐上车,木清竹就感到身体很疲倦,把头埋在了阮瀚宇的怀里,很快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她还是睡在了阮瀚宇的怀里。